鳳歌興高采烈地回到霓裳坊,翔宇跟着進了中堂。聽了鳳歌的講述,墨鴻飛雖未吱聲,眼中卻劃過一絲笑意。利潤增額的兩成?額滴心,額滴肝,咋就那麼痛呢,翔宇恨恨地咬咬牙,這談清夜整個奸商一個,夠黑,怪不得年紀輕輕掌管這麼大的家業。
鳳歌妖嬈地湊到翔宇眼前,吐氣如蘭,道:“怎樣?李小弟,把薪酬改一下吧。”
翔宇心中一番掙扎,索性一橫,豁出去了,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銀牙一咬:“好,其他地方不能改,只改績效薪酬。”
雙方達成一致後,鳳歌謄抄了一式兩份契約,墨鴻飛拿起毛筆龍飛鳳舞地簽上了名字。翔宇則細細看了一遍,好在前世看的港臺版日本漫畫多,繁體字雖不太會寫,可讀起來卻沒問題。看完後,翔宇掏出自己的筆袋,這是讓娘給做的,放個東西比較方便,拿出鵝毛筆,蘸了蘸墨,在契約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鳳歌作爲見證人也在契約上籤了字。
小心放好籤好的契約,翔宇伸出右手握住了墨鴻飛的右手,上下晃動了幾下,道:“合作愉快!”墨鴻飛被動地握了握手,心裡想的卻是,手好小。
“老闆,”翔宇鬆開手,鞠了一躬,“明日我就來上工。”看見墨鴻飛皺了皺眉頭,翔宇又道:“老闆不好聽?”墨鴻飛點點頭。“那叫什麼!墨公子?”墨鴻飛搖搖頭。“墨將軍?”還是搖搖頭。“墨兄?……哈哈,算了,跟抹胸差不多。”翔宇止不住笑。另外兩人卻是臉色道道黑線,兩人的稱呼怎麼都這麼有歧義,以前咋沒注意呢。翔宇笑完心裡卻直嘆氣,這冰山男還真寡言,索性道:“你也別怪我無禮,就叫墨大哥吧。”墨鴻飛的眉頭鬆開,點了點頭。還真像打啞謎呀,汗哪,你怎麼嘩嘩地下呀!
“對了,墨大哥,你這裡沒有職工宿舍嗎?……就是我能不能住在這裡,方便上班呀。”
雖沒太明白翔宇的話,墨鴻飛大體知道翔宇的意思了,他點點頭,道:“後院有空房。”說完,起身轉過屏風向後院走去,翔宇、鳳歌緊跟其後。
“齊叔,”墨鴻飛一聲喚,從後院廂房裡走出一個瘸腿的中年人,恭敬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收拾一間屋子,給新掌櫃住。”那齊叔也不多言,立即安排兩個夥計去收拾。
“墨大哥,過一會兒還請你籤個授權書,並召集所有夥計宣佈一下我的身份,不然我這掌櫃可就空有其名哪。”
墨鴻飛一想,也有道理,便點頭答應。
不一會兒,房間收拾好了,翔宇進去看了看,有牀有衣櫥有桌子椅子,屋子雖小傢俱俱全,作爲宿舍來說不錯了。她滿意的同時,也沒忘了向齊叔致謝。齊叔回禮,恭敬而疏離。
墨鴻飛又吩咐齊叔叫上所有夥計到中堂,他當着全體夥計的面只是來了句:“這是新掌櫃李翔宇。”翔宇正微笑地看着大家,等着隆重推出呢。可等了半天,發現墨鴻飛沒有下一句了。
她擡手擦了擦虛汗,對着大夥拱拱手,道:“各位好,承蒙墨公子厚愛,聘用我爲掌櫃。我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教。”那些夥計也是拱拱手還禮,道聲不敢。這店鋪因店面不大,總共六個夥計,一個賬房,一個裁縫,還有一個燒飯的婆子,齊叔是管事。那九個人分別做了自我介紹,翔宇一一記在心裡。看那齊叔的樣子,好像墨鴻飛信任之人,也冷冷淡淡的。這些,翔宇沒有在意,初次見面說不上好感,自己是來工作的,賺錢纔是硬道理。
見完面,翔宇又向墨鴻飛討了授權書,然後告辭回家整理東西,說好明日即搬過來。
回家跟娘和舅舅說明情況,娘雖不放心卻也無可奈何,女兒的倔強自己是知道的,只得幫她收拾收拾,囑咐幾句。
***
第二天,翔宇揹着個小包袱就下山了,包袱裡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幾貫錢。到了霓裳坊裡放下東西,收拾了收拾。墨鴻飛、鳳歌也在後院的房間裡,想來是看看翔宇的能耐的。
翔宇沒急着做什麼,只是到前面的店鋪裡轉了轉,心裡大體有了數。又讓賬房拿來賬本,想看看以前的營業情況。可是,一看賬本,滿眼的“一二三四……”,她的頭都大了,他們古人大概看習慣了,自己卻不行。沒辦法,只得讓賬房彙報了一下這兩年的經營狀況。這兩年,因爲沒有合適的掌櫃,掌櫃經常換,經營策略也一變再變,霓裳坊的生意可以說是每況愈下,現在也就是剛能維持不垮掉而已。看來,這霓裳坊的缺點就是沒有特色,布匹與其它店鋪大同小異,衣物樣式也差不多。現在的關鍵是整出點特色來。
翔宇向齊叔要來紙,還要了幾根燒焦的樹枝,也沒在意墨鴻飛和鳳歌的一臉好奇。回到自己屋裡,她向兩人聲明自己要寫經營方案,把門一關,誰也不讓進。
翔宇在屋裡寫着方案,又畫出裝修效果圖,心裡慶幸自己會畫圖。不知不覺到了午時,齊叔敲門喚她吃飯,她這才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脖子,這長時間寫寫畫畫還真累人。
墨鴻飛和鳳歌正在等她,翔宇故意無視鳳歌好奇的樣子,坐下就吃飯。飯後,三人移到中堂喝茶,鳳歌忍耐不住,詢問翔宇的經營策略。
翔宇回屋裡拿出一摞紙,遞給了墨鴻飛,這個是老闆,應該讓他了解了解情況。
她在一旁解說着,那兩個人雖對經商不太懂,卻也看出翔宇的想法與衆不同,真正是出人意料。這纔是翔宇的初步設想,還需進一步完善,看着兩人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她,她心裡偷着樂,這才哪兒到哪兒,等自己的全部設想落實了的話,還不知這兩人什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