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將我帶到一間暗牢前,指了指牢裡一個揹着十字刑架匍匐在地上想站起來卻無能爲力的男人說:“唉,想當初的和親王是多麼的不可一世,而如今也落得了這步田地!”
我有些木然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士兵似乎覺得自己多話,便又拿着火把轉過身,指了指對面的另一間暗牢說:“裡面關的就是宇文城!”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了身穿囚服閉目枯坐在乾草堆上的宇文城,這傢伙的頭髮有些凌亂,但絕對算不上狼狽,稍微安了心,我揮手示意這個士兵到外面等候。
自己拿了鑰匙打開牢門,我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也許是開門的聲音吵到了對面的和親王,他放棄了想站起來的念頭趴在地上擡起臉看了看我,哈哈大笑道:“哈哈,這不是安太傅嘛,哦,該叫你攝政王妃纔對吧!”然後他的表情倏地一變,看着我的雙眼說不出來的狠歷,即使在這樣黯淡的光線下我仍然感覺得到刺骨的寒意:“南諾言這個畜生,我是他皇叔,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想當屠戮國的王上,他想謀權篡位,他纔是亂臣賊子!該下地獄的是他!”他該是有多恨南諾言啊!
“閉嘴!”本來閉目枯坐的宇文城被和親王這樣淒厲的詛咒吵醒了,睜開眼,站起身隔着牢門呵斥道:“你再吵,本世子就殺了你!”
“哈,世子,呸!現在還不是一個卑賤的戰俘,殺我,行,只要你踏得出這牢門半步,你殺啊,殺啊!”和親王故意頂撞着宇文城,我知道其實他這是在求死,以宇文城的武功既使隔着牢門,殺他也不過是一顆石子的事,可宇文城偏不讓他如願:“呵,殺你髒了我的手,你就這樣活着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犀利的話語,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和親王的痛處,和親王仰起頭想要和他拼命,奈何連爬都爬不起來,萬般的憤怒不甘化爲一聲仰天長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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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王我撇過頭看向宇文城,他也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躲避着又坐回了乾草上。
我也扯過一把乾草坐到他旁邊,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聊着天。
“你怎麼回來這裡?”宇文城看着我這一身打扮好奇的問道。
“想來就來了唄,倒是你,狀態還不錯啊!”我兩手一攤,吊兒郎當的說道。
“不然你覺得我該怎麼樣?”宇文城皺了皺眉指了指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和親王:“像他一樣麼?”
順着宇文城所指的方向我瞄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拍了拍衣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問道:“怎麼樣,想好了沒,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你還真是守信啊!”也許是受不了被人俯視的感覺,宇文城也站起來,雙手環胸笑笑的看着我,突然正色道:“我想去找雲曦公主,聽說她就要嫁給南諾言了,我想去找她問個清楚,也好讓自己死心,你,能幫我嗎?”
“私放戰俘可是死罪!”我一臉怕怕的道,宇文城臉色一沉,我卻突然笑起來:“不過,我答應你!!”
宇文城有些懷疑的看着我,我沒有理會他的目光,轉身叫來了獄卒:“我要帶他出去!”
宇文城很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明目張膽的說要帶他走,看着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可是,他是戰俘,沒有攝政王的命令誰也不準帶他離開!”那獄卒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頭去有些爲難的道!
我從懷裡掏出南諾言的令牌:“有這個也不行嗎?”
“除非王爺親自提人,否則我們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放人!”
“我只是帶他出去一下,天黑就給你們送回來!”我有些急了,見那獄卒軟硬不吃,我索性端起架子:“我以攝政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們,放人!”
那獄卒聽我這樣說撲通一聲單膝跪到了地上抱拳道:“還請王妃恕罪!”
“你!”我剛想發火,便聽到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用一成不變的聲音下令道:“就依王妃說的做,開門,放人!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等到這個人走到我面前時我才發現他竟是有些面熟,對了,上次從淮南國回來的行軍隊伍中就有這個人,依稀記得他是個禁軍統領,叫什麼左宇塵來着,當時我還並不是很喜歡這個人,總覺得他不夠坦蕩,不過看在他今天幫我的份上,我還是挺感激他的。
把宇文城從天牢裡面帶了出來,站在陽光下我把這傢伙從頭到腳,從前到後,裡裡外外的打量了一遍,然後撫着下巴下結論道:“我覺得還是先帶你去換套衣服比較好,你這樣太招搖了!”穿個囚服上街指不定會被多少人當成逃犯追打呢!
宇文城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去見小公主有些不妥,於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說法!
換好衣服,簡單梳洗了一下後,我便拉着他走上了繁花似錦的天城大街,經過一番打聽才知道原來這淮南國的小公主住在留君坊!
留君坊,這名字一聽總感覺帶點風塵的味道,南諾言怎麼會把自己即將過門的小妾安排在這種地方?更何況人家還是公主呢!
果然,宇文城在聽到留君坊這三個字的時候臉都綠了:“南諾言太過分了!”這是他的結論!
“就是嘛,居然還想納小妾,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想我當初一定是得了青光眼加白內障纔會看上他!”我以爲宇文城在爲我抱不平,於是點頭表示認同!
沒想到這傢伙看着我的表情愣了三秒鐘,隨即解釋道:“我是說他把雲曦安排在這種地方太過分了!”
看着宇文城大步走向留君坊的背影,我忍不住追着喊道:“喂,重色輕友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
當我們走到留君坊時纔看到大樓門前掛着一張白帆,上書客棧酒樓四個大字,我與宇文城相視愣了半天,原來是我們想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