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太傅,有這回事?”屠戮王詫異的問我,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他那詫異的表情是裝出來的。
我暗中瞪了南伯顏一眼,咬牙切齒的咕噥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說這話聲音極小幾乎是在喉頭滾動沒出口的。
“恩?”顯然屠戮王也只看到我嘴在動並沒聽清我在說什麼。
我忙擡起頭,不巧剛好看到危險地眯着眼站在一旁看戲的南諾言。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陰沉得像要下雨一樣,嚇了我一跳,還來不及思考就又聽到屠戮王問:“你在咕噥些什麼?”
“啓稟王上,臣初來太傅院,資歷尚淺,謝太傅德高望重,所以斗膽想請謝太傅幫助臣共同輔佐太子和各位皇子。”
屠戮王聽了我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輕咳了兩聲才說道:“即使如此,那便也好,只不過爲何這幾日都是謝太傅在講課啊,要知道你纔是孤王欽點的太傅。”
“唉,回王上,臣這幾日嗓子有些上火,聲音嘶啞難聽,之所以讓謝太傅代臣講課是因爲臣覺得謝太傅的聲音之美妙如山鳴谷應每每聽完仍覺餘音嫋嫋,沸反盈天。”我說這些話時故意捏着自己的嗓子,望着謝太傅擺出一副youaremysuperstar的摸樣。那表情說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說有多崇拜就有多崇拜。
聽了我的這番讚美,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偏或直的射到謝太傅身上。
謝太傅被我這麼一誇,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爲高興還是慚愧。
“哦,咳咳,是嗎?孤王也有多久未曾聽過謝太傅講課了,咳咳,既然如此那你們都坐下吧,謝太傅你接着講,孤王也來聽聽。”屠戮王話音剛落便有隨侍的太監搬來了三張黃椅放在了講堂的後面。
屠戮王招手致意,所有人便又坐回了原位,這一次當真是坐的整整齊齊。
瀟然,太子一左一右
坐在屠戮王身邊,南諾言回了自己的座位,而我自然是不能於太子同坐的,望了望我那張被移到角落裡去了的藤椅,又望了望一本正經的小太子,最後只好乖乖退到瀟然身後站着。
王上,太子,齊王一起來聽課,謝太傅高興得聲音都在顫抖:“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
半節課下來謝太傅在上面搖頭晃腦之乎者也,我在下面以頭點地小雞啄米。
謝太傅的聲音本來就有些蒼老沙啞再加上此刻心情有些激動聽起來竟如破鑼般難以入耳。不過礙於王上再此那些皇子們只好表現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摸樣,時不時還隨着謝太傅搖頭晃腦。
屠戮王聽到一半,睜着雙眼睛在我和謝太傅之間來回打量,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但奈何看各位皇子聽得入神也就不好打擾,得虧了一直服侍在他身邊的那個長得像曾志偉的胖公公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屠戮王點點頭,不一會兒門外便跑來一位小公公狀似焦急的張望着。那胖公公一甩拂塵走了出去與他交談了一會又倒進來朗聲宣佈道:“太史公韓大人在永生殿等候王上召見!”
他的聲音成功地打斷了謝太傅的演講,謝太傅看看他又看看屠戮王,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屠戮王以拳掩口清了清嗓子,擡起頭看着滿堂的皇子和瀟然,無奈惋惜道:“唉,看來孤王沒辦法體會到謝太傅那餘音嫋嫋,沸反盈天之聲了,你們且留下慢慢品味吧,孤王還有些政事要處理,擺駕!”一語雙關,這一次他是一口氣說出來的,沒有絲毫間斷。
“擺駕!”又是拉長得變了調的聲音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兒臣(臣等)恭送父王(王上)。”
好不容易捱到了早課結束,還不等謝太傅宣佈散學已經有皇子站了起來提前離座。
太子也在木頭及一些侍衛們的護送下回了太子宮。
我拉着瀟然的衣袖一路出了太傅院,一路上他都但笑不語,我有些好奇還沒來得及問他爲什麼又有一個戲虐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
“啊呀呀啊呀呀,皇兄,你說咱們太傅院的地板當真是冬暖夏涼麼?還有謝太傅那破鑼嗓子爲什麼聽在安太傅耳朵裡就成了餘音嫋嫋,沸反盈天了?”
南伯顏搖着他那把破摺扇與南諾言並肩向我們走來。到了瀟然面前便彎腰行了個禮。我本也不想惹事,於是退到一邊想讓他們先走,可奈何那南伯顏故意找茬一般,我往左邊讓他就往左邊走,我往右邊讓他就偏要往右邊走。我剛想發火,他又搶在我之前開口問道:“安太傅可願爲我解答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忍住,千萬別往他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上揮拳,這樣有損我淑女的形象,更何況瀟然還在場呢,不能讓他看見我野蠻的一面。
“莫非安太傅生來有異於常人?”南伯顏見我還沒發怒,一搖摺扇,在加了一把火,我便怒火中燒起來,有異於常人,不就是變相的在說我是怪胎嗎?
“你說你這個人,地板是不是冬暖夏涼你自己不會去跪跪看啊,謝太傅的聲音要是不夠悅耳動聽,全天城的歌舞坊那麼多也就幾兩銀子的事,你捨不得啊?還有啊,才四月的天氣你拿把扇子得瑟個啥啊,抖健康啊?”
我一口氣衝他吼完這些話,豁出去了,皇子又怎樣,現在瀟然還在這裡,人家好歹也是個王爺,是他的皇叔,他能奈我何?敢奈我何?
顯然南伯顏沒料到我竟敢如此大膽,一時間有些膛目結舌,我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南諾言,他也有瞬間的呆愣,我估計他是沒想到我敢叫一個皇子去歌舞坊那種地方,其實我還沒直接叫他去妓院就算好的了。
趁着他們發愣的空當我趕緊拉着南諾言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