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這樣逞強,但我還是看到了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或許,他沒有被瀟然所傷的話還有可能闖得出去,可眼下
“是嗎?原來皇叔是嫌我人不夠多啊,那現在呢?”南諾言手一揮,便又有一大批手持弓箭的官兵闖了進來,他們搭弓,引箭,只等南諾言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到時候雲天霸和他的手下都會變成馬蜂窩。然而不幸的是,我和淺淺也在馬蜂窩之列。
雲天霸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了起來:“你敢,我是你皇叔!”
“皇叔都敢在皇陵刺殺太子,侄兒剿滅亂賊又有何不敢?”南諾言冰冷的聲音帶了一絲玩味。
“我刺殺太子是瀟”雲天霸的話只說了一半,恍然明白過來,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套我哈話?反正都是死,搏一搏吧!”說完一揮長劍,身形右轉,和官兵交戰起來,而南諾言卻並未在這時下令放箭。我見勢不對衝過去撞開押着淺淺的黑衣人拉着她便往南諾言方向跑。
“爹爹”淺淺哭喊着要去帶他爹爹一起走,我忙拽住她把她推到南伯顏身邊:“淺淺你待在這裡,我去救你爹爹。”淺淺不會武功,如果讓她去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我便又往淺淺的爹爹那邊跑,我看到他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打鬥的人羣幾次從他身上踩過去,淺淺哭得聲嘶力竭。他拼命地往淺淺這邊爬,鮮血順着他的脣角流出來。
我努力避開混亂,剛跑兩步就被人扣住了手腕,硬生生往外拖。
“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要去救淺淺的爹爹!”我拼命拍打着那個人,一擡頭髮現把我拖離混亂的人竟然是南諾言。
“放箭!”南諾言不理會的的抗議,一聲令下,果真便萬箭齊發。
“不要啊!”淺淺拼了命也要掙開南伯顏的手,奈何南伯顏死死拉着了她,她根本無法掙開半分。
亂箭中黑衣殺手們一個個倒下,淺淺的爹爹剛要爬起來便被幾支亂箭射中再度趴下。
“爹爹!嗚嗚爹爹,不要啊!”淺淺大叫着昏倒在了南伯顏的臂彎裡。
我瞪大了眼
睛,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爲淺淺,也爲這份可憐的親情。
雲天霸最後也終於只剩孤身一人屹立在破廟中間,在他身旁是無數具替他擋箭而死的他的手下,他的兄弟的屍體。
“咻咻!”又是一陣箭雨,這一次再無人擋在他前面,這一次他的劍也沒再做任何反抗。
他是怎樣倒下的我沒敢看,最後也只聽到他說了一句:“我終究沒機會贏你了。”
當瀟然帶着漠漓和侍衛趕到時,看到的便是滿地的屍體。
“誰準你插手的?”瀟然的目光停在已經嚥氣了的雲天霸身上,問的卻是南諾言,語氣冰冷而生硬。
我第一次看到瀟然生氣的樣子,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樣的瀟然讓我不敢靠近,只得愣在原地,眼淚還留在眼眶裡。
南諾言卻是一派悠閒,鬆開我的手,理了理衣袖,淡淡的反問道:“怎麼了皇叔,我剿滅了亂賊不好麼?”
南諾言突然轉頭看向他,目光憤怒中帶着仇恨:“那日在皇陵,他尚且顧念親情只想要太子的命,沒有傷害你們這些王族,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他是你的皇叔,是你的親人!”
瀟然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嚇了一跳,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安慰他一下卻聽到南諾言說:“他是顧慮什麼,皇叔比我更清楚。若七王連同長公子太子一同遇刺,屆時朝野動盪,那局面恐怕是他那幕後指使者也無法控制的。再說了,皇叔不也爲了一個外人把他監禁了十年麼,還有那天祭祀,皇叔早就猜到義城郡主受傷只不過是亂賊的調虎離山之計吧,可你還是去了,丟下太子,丟下你最寵愛的徒弟,太子也是皇叔你的親人,皇叔又何嘗顧念他的安危了?爲了義城郡主,皇叔當真是不管不顧呢!現在反倒來說我了?”
師父知道我們去皇陵有危險,可爲了義城郡主,他還是拋下了我和太子,我記得義城曾跟我說過她喜歡瀟然,那麼瀟然呢,是不是也喜歡她?
“師父,你真的知道義城郡主受傷是雲天霸的調虎離山之計,你還是爲了她,拋下我和太
子了麼?”我不甘心非要親口聽到瀟然的回答。
瀟然看到我,微微一愣,原來我站在南諾言身側,他剛纔並沒有看到我,聽我如此問,突然明白自己有多失態,也像是突然明白了南諾言想幹什麼,許久,他又慢慢恢復了溫和的態度,把我從南諾言身後拉出來,輕揉着我額前的短髮,看着我期待的眼睛,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沒做多餘的解釋,或許他認爲根本就沒必要對我解釋。
我突然有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原來我的全世界只有瀟然一個人而已。雖然這種感覺很荒謬,但我還是想大哭一場,眼淚便也果真滾落出了眼眶。瀟然是我在這異時空裡唯一依賴的人,我什麼事都以他爲第一,可是,在他心裡的第一位卻早有人佔據。
瀟然和漠漓帶着雲天霸的屍體離開了,留下南諾言的官兵收拾現場,他們把那些殺手的屍體擡到一堆,又搬來好幾壇酒倒在他們身上,一把火點燃。
漠漓臨走前問我要不要跟師父一起回去,我看了看雲天霸的屍體以及瀟然不回頭的背影,搖了搖頭。
當那些官兵要去搬淺淺爹爹的屍體時,我發了瘋一樣撲上去阻止:“不許動他!”
官兵們爲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諾言,最後得到他的許可才放下屍體去搬其他人。
淺淺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抱着她爹爹的屍體,卻是一滴淚也沒有流,只是反反覆覆地說着:“爹爹,娘不要淺淺,你也不要淺淺了麼?”
“爹爹,你別死好不好,我們不找娘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
說着淺淺便掙扎着起來想要帶她爹爹離開,費力地把她爹爹背在了背上,佝僂着腰,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廟門外走。
我蹲在原地,不敢去追,用牙齒咬着拳頭,拼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眼看着淺淺一個蹌踉跌倒在地,我忙跑上去扶她,淺淺卻恍然清醒了一般,反手緊緊抱住了我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
淺淺這一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些官兵都已經清理完現場離開,久到太陽西垂,老鴉歸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