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再次重逢
他瘋了。
從因爲程楚楚，而心緒悸動之時，若子虛就真正知道，自己瘋了。
然而，知道此刻，若子虛才真真正正瞭解到，自己瘋的多麼完全。他，現在居然明目張膽地站在皇族官僚大殿，等待着面見皇子妃。若是不出意外，恐怕連這皇子都要見上好幾個。
若是一開始就沒有沾染她，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演變到此刻這般複雜。若子虛淡漠地看着屋內牆壁上掛着的山水畫，手掌微微一握，脈搏上的淡藍色依舊若隱若現。
若是完全控制住了寒毒，怎會這般。
“大皇子、楚皇妃駕到！”婚禮還未過去，這隨口的名頭就已改的這般規矩。子虛微微抿嘴，似乎在努力地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子旭！”還未踏進門，就顯現出萬分的激動。一路上，戲碼已經排成。
若子虛疑惑地回頭，是她。
此時一身黑布蒙身，只露雙眼。但是那靈動的雙眸，他一輩子都會記得。“你來了。”日思夜想，到了相遇之時，竟是這般淡然無謂。人，到底是種奇怪的生物。
“終於找到你了！”無視雲青奕的存在，一個箭步上去，猛地抓住若子虛的手臂：“你的傷勢好些麼，是不是被個老頭兒帶走了！之前離開之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一連串的問題，像是炮彈一般。
“我很好。”話語依舊是那麼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程楚楚心下明瞭。 這面前的男子喜歡自己是一定沒錯的。可是現下自己已經嫁作人婦，在男人的心目中就相當於不僅打折了，還賣出去了。不由微微低頭，心下想着要怎麼才能掌控此人。
“我能單獨與她說話麼？”從一開始的“大皇子”駕到
。到此刻雲青奕金黃蟒袍，無一不彰顯着他的皇族尊貴身份。然而，自始自終若子虛都沒有正看一眼，更別提君臣之禮。
“自然。”雲青奕卻並沒有絲毫在意的意思，只淡淡點頭，未看程楚楚一眼，便轉身離去。背影果斷，絕然。
爲了能夠更好的拿下子虛，程楚楚也並未回頭多看一眼。
兩人之間這般陌生的感覺，讓子虛眉頭微微一擰。
“怎麼了？”似乎已經看出子虛對兩人婚姻的不解。程楚楚決定趁熱打鐵。既然彼此都是爲了自己的目的。那麼想必自己此刻勾引另一個男人。他雲青奕也不會多說一句吧。
女人，因愛而傷，則會像貓一般舔舐自己的傷口。默默等待痊癒。然而脫胎換骨，卻是狸貓一般精明而妖氣的生物。因爲美貌而被欺騙，何不再用美貌拿回曾經被拿走的東西？作爲女特工，美貌是一種極具魅惑的殺傷性武器。
“你們......”不懂此刻爲何要問，難道連一點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麼？若子虛微微握拳，吞去了後半句該有的言辭。
“我們成親了，”程楚楚卻並沒有直接撇清兩人的關係。眼前的男人並不是那般簡單，身上所透出的氣質充滿了冷漠與高傲。若是如同一般的胭脂俗粉，直接撲上去，一頓淚眼婆娑。想必是不會奏效的。指不定，還會讓眼前之人多出幾分厭惡。“因爲某些原因。”話語含糊不清，眼神閃爍。
雖是來了，但是頭腦中也是一片空白。他不需要程楚楚的任何解釋，何況這女人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他只是想見見，卻不懂，爲何自己一點恨意都沒有。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找你？”同生璧，這魔咒一般的東西時刻警醒着自己。
若子虛微微一笑，那樣白皙若雪的肌膚，那般超脫塵世的笑容，在程楚楚眼中，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她遇到過很多人，得到過很多愛。但是沒有一種是夾雜着不甘與無奈，倔強與屈服的。她看着那樣一雙眼睛，此刻那般的明亮，卻充滿了憂鬱。不知是不是因爲眼花，總是覺得有抹海底一般的淡藍色在悠悠流淌，深邃而深情。
“怎麼了？”又是那樣癡迷的眼神，一如之前誇耀自己時所表現的那般
。
你的眼睛爲什麼那麼好看。
你的眼睛爲什麼那麼好看。
你的眼睛爲什麼那麼好看。
此刻的他，只覺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那種直白的讚美，卻配着這樣一雙完全沉溺的雙眼。爲何，偏偏要這樣。明明相遇之時，心內澎湃的是我，爲何偏偏主動沉溺的是你？
“不要再這樣了。”已經感受到自己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心中有一股熱流在急於迸發。若子虛用帶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程楚楚，話語說的清晰而卑微。
“嗯？”當局者完全不知道自己簡簡單單的花癡行爲，引發了一個男子內心這樣的悸動。她只是單純地想那麼說，自然，單純而真心。
子虛微微呼出一口氣，卻不是嘆息。空氣中瞬時似乎流入一股寒氣：“你都是大皇妃了，這般讚美豈不是調戲我？”明眸皓齒，笑容如曇花般結巴，點亮悽清之夜。
“呵，”見若子虛說的這般輕鬆，程楚楚更覺得心內沒底“各有所圖罷了。”
覺得此時，程楚楚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卻不多加追問，只沉默地站在那裡。他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本以爲見面的那一刻，心中會浮出答案，然而現在心內卻什麼都沒有，比空白還空白。
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男人怪怪的了，不過也是，畢竟此時兩人的身份有了天差地別。本還曖昧着的，現在自己已經做了皇子妃。“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那麼願意理我？”眼神中帶着試探，本來就不怎麼了解眼前的男子，現下更是怕哪裡出個茬子。畢竟，同生璧，同生璧......
“爲何一直要這麼繞，不進入正題呢？”眼底的淡藍漸漸濃郁，思維卻越來越冷靜，越來越清晰。一切的小心翼翼，不就是因爲還有所圖麼？
“我......”程楚楚微微抿嘴，沒有絲毫慌亂的跡象“我只是覺得你不會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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