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算計着，已經快到重陽。
中秋後的天氣，依舊清爽。驕陽未起，李牧之已經斜斜負劍在後，背後青衫被汗水打溼，從府外進來。一路走到後院門口，看見馬德正等在房門前，來回轉悠。看那模樣，好似敲門卻不敢，李牧之好笑喊道：“馬德！”...“哦，少爺！”轉身過來，今日卻不是穿了小廝青衣，卻穿了件烽火堂劍匠所穿的麻衣，誠惶誠恐。瞧慣了李家商鋪裡一羣五大三粗的壯漢，身穿麻衣依舊隆起的疙瘩肉，再看看眼前瘦長的麻袋片，忍不住大笑問道：“怎麼。不跟着少爺做小廝，要去烽火堂做少爺去了？”...
馬德一呆，而後低頭輕聲道：“少爺，我知道您對馬德好！但，但我總不能一輩子做小廝。昨天晚上我一宿沒睡，終於想通了，來請求少爺。馬德手腳不利索，腦袋也不好使，也就只能在店鋪揮揮錘子，爲李家盡一份力！..斷了心思.將來也好光明正大討個老婆！”...
李牧之似笑非笑，問道：“說說看，你這不好使的腦袋，都想通什麼了？”
“馬德就是一隻癩蛤蟆。放着大小姐這隻天鵝，癩蛤蟆也吃不到嘴裡！...馬德懇請少爺，讓我回烽火堂爲李家出一把力，以報答少爺知遇之恩！”...
“外頭等着！”...李牧之說完轉身就進了屋！...
馬德終於擡頭，瞧見緊閉的房門，喉結艱澀的上下蠕動，眼中淚光閃閃！...終於徹底死心的小廝，轉身面向牆壁大喊一聲：“少爺！馬德去了...”便狠狠一頭撞在牆上，額頭鮮血直流，混着淚水劃下，而後看也不看，猛然昂頭就準備再撞一次！
緊閉的房門，終於讓這個心灰意冷的小廝徹底死心！...
眼見就要再次撞上，已經近到馬德甚至已經看不清牆上的斑斑血跡，身後猛然被一股大力砍在了脖頸，終於失去力道，昏昏沉沉就要倒在地上。李牧之瞧着血流滿面的眼前人，臉上只剩無奈苦笑：“少爺只是進去給你拿了本鑄劍筆記，你就急着尋死！要死，也他媽給我死到外面去！”...馬德終於扯動嘴角，卻發不出聲，閉眼昏了過去。眼角淚珠，大滴滑落！...
差人送了馬德去府上醫師處，李牧之也失了早飯興致！草草洗了個澡，立在盆中正擦身子，隨口吩咐道：“馬德，給少爺衣服拿來！”...頃刻便自嘲笑了。誰知“吱呀”一聲，門還真開了。進來了個叫小翠的丫鬟，滿臉緋紅捧着衣衫進來，卻不敢擡頭。李牧之就立在桶中，看着小翠姑娘慢慢過來放下衣衫。呆了一下後，終於忍不住轉身跑出去。李老七臉皮再厚，也終於透出點浴後的粉紅。
出了浴桶，方纔哀嘆一聲：“哥們兒，就這樣全被看光了？”...立刻又補充，滿臉回味：“想不到這不起眼的小妞，胸脯可真挺，屁股...也真夠翹！...”哼哼唧唧，立即來了興致。麻利穿了衣衫，紮了束腰，一溜煙出去：“馬車，馬車！那誰，喚個馬車過來！...沒有？...沒有那就把老爺的牽來！爺有急事！”...只是跑過小翠身旁時，小妞明顯不爭氣的胸脯跳動一下，弧線優美！...
今日一大早，趙雲就要趕去西北赴任。自認是這還算爭
氣的小子亦師亦友的半個師傅，李牧之當然要前去相送一番。至於那匹白馬，則果真被李牧之留給了店家，不管敢不敢收，硬是換了無數美酒。辦了場宴席，既是歡慶宴又是離別宴！...
一路自己駕車，飛速趕到。趙府門前已經聚起不少人來，連武堂子弟幾乎全都已到，李牧之暗自汗顏。停下馬車，隨手丟到一旁，趙雲已經鑽出人堆過來：“牧之哥！”...李牧之看那臉龐，青澀胡茬剛剛冒頭，拍拍肩膀唏噓道：“軍營不是京城！...千萬別跟我學。如今心願達成，多跟老將學習些治軍策略。哥們兒，等你凱旋還鄉！”...趙雲低頭揉了揉眼睛，方纔輕聲道：“牧之哥！若有機會，西北再會！”...李牧之聽見，眼神忽然鋥亮，笑問道：“何處再會？”...“牧之哥！後會有期！”...說罷，轉身登車！神色瀟灑的揮手，颯颯笑容間終於有了男人的氣概！...
至於轉身後眼中是否有淚，只有離家的孩子自己知道！...
一行人也挨個拜別，連武堂子弟都知爲人不錯的李牧之就此越過了連武堂這塊踏板，也就藉此挨個道別一番。李牧之最後走開，拱手一禮就要轉身，卻被工部侍郎趙無極喊住。趙家老頭眼角微紅，輕聲道：“李公子。昨夜犬子與我談了一宿，有些話要轉達給你，可否書房一敘？”...“喚小子名字便好！”...
書房！桌上香茗已經微涼，李牧之也終於看完手中信箋，擡頭笑道：“趙老！牧之便不多說！趙雲那小子已經開竅！...牧之，拜別！”...出門間，手中白紙便碎成紙片，其中一片紛紛揚揚，綴在廊前牡丹花枝上，“爲君西北探路！”...
字如其人！白紙黑字一揮而就，透着力透紙背的決心！...
出了趙府，李牧之緩緩趕了馬車，遊走在喧鬧街上，仍止不住有些冷清。...這樣便算完了？...連武堂鍍金便完了？...當初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學鑄劍的小廝，也便完了？...這可有點糾結了。
李老七終於停下，立即調頭，趕着馬車，飛奔向南。一富家公子趕着馬車飛奔而去，讓路人好笑之餘也暗自揣測：“這俏麗小公子如此猴急，難道是去會情人？”...
飛奔到城南，終於緩下馬車，停在一棟高牆之下。李老七暗笑一句“採花賊又來了”，立即踩着車轅翻身而過。瞧那院內裝扮，赫然便是南城趙家府上。
今日早間來到，院中尚無人，估計都在各自房中吃早點。李牧之暗笑，熟門熟路摸到最大一棟房屋門前，直接推門而入！...“桃花，桃花！”..門並沒鎖，李牧之探頭探腦輕聲喊道，頃刻聽到一個慵懶聲音：“要死啦！”...自裡間傳來！...見到水靈白菜不去拱一番，可不是極品紈絝的風格！...“沒死，沒死！死了還怎麼來親親我的桃花！”...一頭牲口得得瑟瑟小跑過去。
“人家可是要死了！”...美人斜斜躺在金絲牀上，.聲音慵懶而挑逗。“禍國殃民！”李牧之打了個哆嗦心想！
“人家也要死了！想我的桃花，快想死了！”...李牧之壯了膽子，瞧那嬌豔嘴脣，想起沒吃早點，立刻就想撲上去嘗一口。
卻被方纔還“咯咯”笑着的美人，伸出腳丫一腳踹開。要命！...芊芊玉足白如凝脂，竟然不着寸屢，踢的李牧之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只會呆呆瞧着傻笑。
“人家心情不好！今天只想，能出去走走！”...朱九妹手撐下巴，小臉可憐巴巴道。
“你可真是個妖精！”....李牧之也不起身，順勢趴在牀沿：“妖精，想去哪走走？”
“哪都想去！...就是人家沒鞋子穿，腳軟！”...聲音仍舊可憐巴巴！
李老七趁美人低頭瞬間，終於如願以償湊上去飛快香了一口，被美人鬢角青絲撩的不止臉癢癢，心更是癢的恨不得讓美人玉手給狠狠伸進去撓兩下。...美人被偷襲一口，卻只是“咯咯”嬌笑，杏眼似嗔還喜瞪了一眼。
“姑奶奶，上馬！”李牧之伸手提起牀邊一雙繡花鞋，就在牀邊紮起了馬步。
“你這小滑頭，真是人小鬼大！”...順服貼了上去。有意無意間多吸幾口氣，胸前兩塊鼓囊囊的小包貼着後背輕輕左右摩擦！...
“駕！”...被說是“人小鬼大”，李牧之也不在意去爭辯。只是揹着佳人，雙手卻換了位置，不再抱着大腿，然而直接往上托住了兩塊豐胰，輕輕揉捏，彈性而銷魂。背後佳人“嚶嚀”一聲，更加順從倒在那個寬闊後背。
李老七這頭牲口見識到真正熟透的白菜，恨不得立即拱翻。此刻美人在背，更加肆無忌憚，大搖大擺便走出門去！...被人光明正大偷了出去的美人，卻只是嬌笑，笑的花枝亂顫，貼在後背的胸脯更加起伏。
“我可是個寡婦！你可真要帶我出去？”...美人俏臉臉色不變，仍舊嬌笑問道。風情萬種！...
“可真是個禍水級別的妖孽！...死了我也就當認了！”...李牧之回頭笑道，滿臉燦爛：“別說你是個寡婦，就是個夜叉，哥哥也定要把你揹回家去！”...
“那你可是還要送人家回來？”...聲音悽悽艾艾。
“你都說送回來，那就肯定送回來！”...李牧之談笑間，一躍上了牆頭，身背一人瀟灑跳下。
“哎！男人，果真都是如此狠心！”...聲音咬牙切齒，低頭咬住了李牧之耳垂！...
“哎呦！...男人，最喜歡偷着吃！...桃花姑奶奶，你那小嘴輕點！”...下了院牆，將美人一把甩到車上，鑽進車廂立即一把摟住香肩，瞧着眼前容顏笑道：“小狐狸！...你打算私奔到哪裡去？”
“人家一個弱女子。就是狐狸精，又哪能逃得過大爺掌心！...大爺要去哪裡，小女子只能跟着去了！”...
一席話逗的李牧之哈哈大笑，眼睛眯着盯着眼前禍水鼓鼓囊囊剛纔還讓自己銷魂的胸脯，如同偷吃到了雞仔的黃鼠狼。口中說道：“那大爺就帶你到斷橋去走一道!”...
斷橋！...水天一色，最適吐訴衷腸！...自古便是戀人情場，婚愛法場。不知多少癡情女，在此守候有情郎！...
李老七有情，而紅粉有情否？...李老七不知佳人，佳人可知此處該是情場還是法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