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龐毓便說道:“這跟當年皇后娘娘的死因有關。”
“皇后娘娘?”姬夜瞳挑了挑眉,也是,嫁入逸景宮這麼久,一直都只是看到風間明羽這個皇帝,卻沒有一國之母。
“當年皇后娘娘賢良淑德,皇上獨寵她一人。這引起了其他妃嬪的妒忌,紛紛想要將皇后娘娘拉下後座。後來,有個妃嬪,便假裝對太子殿下示好,取得了太子殿下的信任之後,便施計,讓年幼的太子殿下,在不知情、被欺騙的情況下,在皇后娘娘的飯菜之中下毒。”
姬夜瞳長大了嘴,原來古代的宮廷後宮鬥爭,果然並非野史在胡編杜撰。也就是說,當年年幼無知、天真的風間雪,親手毒死了自己的母親?
“後來,皇上大悲,命令將皇后娘娘厚葬,將所有涉事的妃嬪全部賜死,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再立後。再後來的事情,三公主應該也知道了,便是太子殿下的變化。”
龐毓的話說完了,得到允許之後,默默退下了。
原來每個人,無論表面上多麼光鮮,都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每一段性格的形成,或者是一個習慣的形成,都有它必定的因素在內。
這世間,沒有任何來由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很多事情,得知了真正的答案或者是前因,並不能怎麼樣,也無法去挽救什麼。畢竟,過去的事情,是誰也無法重新回去的。
踏着清涼的夜色,夜風將江南夏日白天的燥熱清洗殆盡,姬夜瞳甩開婢女們的簇擁,將燈籠熄滅,瑩白色的月光灑在紗質裙子上,反射着朦朦朧朧的光。
回到綠芙苑,已經是月上中天之時。
門口,只有幾個婢女依舊在等待着未歸的主人。那個曾經用稚嫩的聲音呼喚着“姐姐”的少女,已經負氣出走,回了尚稹城。
是不是一段狂風驟雨之後,總會有一段平靜的日子?
接下來的時光,姬夜瞳難得的放鬆,夏日的尾巴帶走了南國最後一絲炎熱,秋風起,黃葉飄落了滿地的淒涼。
綠芙苑的院子裡,楓樹的葉子或紅或黃,在秋風之下,盤旋着,落在修剪成圓球形的常青樹上,綠意和枯葉的強烈對比,形成一幅諷刺的畫面。
這段時間,風間雪也常來綠芙苑,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斷地追問着那夜在湖畔,酒後,他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
面對他的問題,姬夜瞳總是故作沉重,卻不會將那夜的話語告訴他。他不記得也好,酒後的語言,怎能當真?
你若不是姬殘城的女兒,不是尚稹城的三公主就好了,那樣,我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寵愛你。
那夜,月色下俊秀的少年,用酒杯擋住真實的表情,含糊地說出了這句話。此刻,他不記得了,也是好事。
原本就不應該交錯的兩個人,曾經刀刃相對的兩個人,曾經想置對方於死地的兩個人,若是有太多的牽連,反倒不好。
至於究竟哪裡不好,姬夜瞳也說不上來。
如果真要選擇一個糾纏一輩子的人,她會時常想起那個有着溫潤如玉的笑容的男子。柳絮飄飛之中,一襲白袍的他,翩然若仙。
杯中的茶水已經見底,旗槍分明的嫩綠色茶葉躺在杯底,清晰可見。突如其來的平靜,讓姬夜瞳有些不適應。
或許人就是這樣,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若是給機會讓她安安心心安頓下來,反倒是一種煎熬,儘管,這曾經是她奢求過的生活。
正在姬夜瞳閒的蛋疼、思緒紛飛的時候,一位婢女匆忙過來,說道:“三公主,太子殿下在宮中亂髮脾氣。方纔雪痕殿的婢女來報,說是請三公主過去,安撫一下太子殿下。”
多大的人了,還需要別人去安撫?當我是你媽?姬夜瞳輕蔑一笑,但是卻也跟隨門外的婢女一起,往雪痕殿走去。
穿越過長廊和菊花盛開的花園,紗裙上沾染了細細碎碎的管狀菊花瓣兒,到達了雪痕殿。
在婢女的引導之下,書房之中,見到了滿地狼藉之間坐着的風間雪。
見到姬夜瞳進來,風間雪一雙狐狸般的眸子閃出亮光:“瞳瞳,你來的正好,快些過來,幫幫本太子。”
瞳瞳?姬夜瞳微微蹙眉,什麼時候開始,他如此稱呼自己了?
一張地圖被攤開,放在寬大的書桌之上。姬夜瞳定睛一看,確實是一幅很精密的地圖,上面會指着山川河流、碼頭、集市、居住區、農田區、官道、湖泊、江河……
“你不會讓我幫你測距吧?”姬夜瞳冷笑一聲。
“不是呢!”風間雪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兩劃:“這兩條河流,是自東而西,貫穿了整個風眠城,也是風眠城漕運的重點。但是兩條河的走向卻不一樣,每次經過北方潯江運送而來的貨物,到了中游卻要轉運南方的墨江,但是這兩條河間隔遙遠,每次轉運,都是勞民勞力。下面的官員多次上書,要求父皇撥款修新修建一條官道。”
“這又關你什麼事?”少女犀利的雙眸掃過地圖,已經看了個大概。
“父皇說要我想出一個方法,解決這個問題,當做是考驗我的時候。”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沒有想出來嘛!”姬夜瞳望着風間雪白皙的臉上被墨水畫了兩條,忍住笑意說
道。
“你這不是廢話麼?本太子若是想出來了,還要找你來做什麼?”風間雪一着急,便說道。
“哦,原來並非是你的婢女們求助於我,而是你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風眠城的太子爺啊?”
風間雪撇了撇嘴,說道:“你不願意幫我就算了。”
少女挑了挑眉:“你就那麼確定我能夠幫到你?”
“嗯,雖然一看你就是沒讀過什麼書的人,但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沒辦法了,只好找你了。”
姬夜瞳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說道:“就這樣。”
“嗯?”
“這是兩條河之間最爲靠近的地方,而且地勢平坦,沒有山巒,周圍也沒有太多的居民,所以,在這裡開鑿一條人工運河過去,將兩條河連接起來,以後就免了貨運走了水路轉陸運、然後再轉水運的周折了。”
風間雪略一深思,然後眼眸一亮,說道:“瞳瞳,你真是聰明啊!”
姬夜瞳白了他一眼,心想這些也叫聰明?開鑿人工運河,在中國古代,早已經被古人們運用過很多次了。
風間雪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也可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被你蒙中了。”
“你!!”
算了,他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秋高氣爽的天氣,姬夜瞳也不想因爲他而浪費了自己的心情。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以後,這種沒智商的問題,別來找我。”說完,少女便瀟灑地走出了書房,步履輕盈,出了雪痕殿。
待到姬夜瞳走了之後,風間雪的眉頭皺了起來,雙眸也變得深邃,若有所思。
一個穿着水墨色長袍的男子,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語氣沉吟:“果然,她並非一般無才便是德的官宦家族女子。”
此人便是風眠城的皇帝——風間明羽。
兩父子,相同的沉靜表情,望着地圖上被少女畫上的那一條墨痕,久久沒有說話。
而姬夜瞳更是不會想到,自己無意之間幫着風間雪解答的:難題“竟然是其父子兩人對她的試探,做都已經做了,所以,就是姬夜瞳現在知道了,也已經悔之晚矣,當然,她也不是一個會爲了以前發生的事情而懊惱的人,她是一個只顧往前看往往忽略自己身後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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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