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雪的美色也只是把姬夜瞳迷惑住了一小會兒而已，想着剛剛他和自己說的話語，姬夜瞳陷入了沉思：
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姬夜瞳的秀眉微微上揚：“你是不是又有什麼計劃，沒有告訴我。”
風間雪拉住姬夜瞳的纖纖玉手，說道：“我的計劃，不告訴你，有兩點原因。第一，是你不一定會答應；第二，是怕你捲入其中。”
“不管是什麼計劃，只要你能夠安然脫身，然後傷亡人數降到最低，我都是會答應你的。至於不想我捲入其中，應該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吧！跟你在一起五年，任何漩渦，只要你牽扯進去，我必定無法置身事外。”
風間雪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盯着眼前的少女，望了許久，然後嘆了口氣，說道：“瞳瞳，你真好。你放心，這次的計劃，不會有一兵一卒的傷亡。只是，要委屈你了。”
心咯噔一跳！
委屈……難道是姬冉瞳麼？
果然，風間雪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姬夜瞳的想法：“此番，姬冉瞳突然到來，我猜測姬殘城應該是想要儘快拉攏我。畢竟，郭玥恆是沒有後人的，等到他百年之後，整個漠北都是我的。姬殘城想要一箭雙鵰，不但借用漠北的力量牽制慕容澈，還想着借用聯姻，來讓漠北歸順。我就隨了他的願吧！”
“你要跟姬冉瞳成婚麼？”少女的聲音淡淡地，像是在問一個跟自己完全無關的問題。
“這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等到事情做完了，達到我預想的目的了，我會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姬夜瞳冷冷一笑，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心底升了上來：“風間雪，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的每個男人都是那麼自私，但是至少，現在你在我的心目中，已經是一個爲了自己的私利而利用他人、傷害他人的小人了。冉瞳她喜歡你，你卻利用她的感情。”
“那我也喜歡你呢？！”
那我也喜歡你呢……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停頓、靜止。姬夜瞳避開風間雪熾熱的雙眸，偏過頭去，望着院子裡那棵高大的樺樹，一片枯黃的葉子從樹梢上掉落下來，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蝴蝶一般，盤旋着，然後掉落在地上，落地無聲。
“你好好對待冉瞳吧！別讓她受傷，這是我虧欠她的，虧欠了五年了。你代替我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受委屈，就好了。”
說完，少女便面無表情，站起身來，沒有絲毫的挽留，往門外走去。
身後，是風間雪咆哮的聲音：“姬夜瞳！你什麼意思？！你欠下的債，爲何要用自己的感情去償還？！”
少女的腳步聲愈來愈遠，風間雪繼續叫道：“你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良久，風間雪才垂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在陰影裡，淡淡說道：“你也是個傻女人。”
其實，剛剛風間雪想要說的不是爲何要用“自己”的感情去償還，而是爲何要用“他”的感情去償還，只是這樣的話說出來未免太過於卑微，他雖然深愛着姬夜瞳，但也有着自己的驕傲！
粥碗已經空了，凝白色的粥漬，在碗邊凝固，像是女人垂在心底的淚，永遠定格在那一刻。風間雪的心情瞬間低落到了極點，一揮手，寬大的袖袍掃過桌面，將一套精緻的餐具，掃落在地。
門邊，聞聲趕來小桃紅等一干婢女趕忙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風間雪孤獨的影子，還有空曠的屋子迴盪着的自己的呼吸聲。整理好情緒，風間雪依舊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峻，沉凝着臉，邁着決絕的腳步，離開了。
屋子裡，灑落了一地的白色瓷片，細細碎碎的，凸面閃着溫潤的光，卻反射出淡淡的憂傷，像是美人眼角的淚珠。
小桃紅趕忙上前來，收拾地面。原本放在托盤之中的一些新鮮的薔薇花瓣，此刻已經像是凋零了的殘紅一般，失去了原先的生命，無力地躺在地上，任由清晨的風兒吹動着、顫抖着。
小婢女們見主子沒在，都私下議論：“看來姑娘是生了太子殿下的氣了。”
“也是呀！姑娘跟了太子殿下五年，可是這太子殿下，馬上就要娶尚稹城的四公主了。”
“聽說姑娘以前，也是尚稹城的三公主呢！只是後來被城主、也就是當今的皇上給趕出來了，斷絕了關係，聽聞好像也是爲了太子殿下吧！”
“那姑娘真是好可憐呀！”
“難怪姑娘會如此生氣呢！”
“是啊，姑娘
真可憐.”
……
……
一整天，姬夜瞳和風間雪都沒有再有什麼交流。但是在一個藏鋒殿內，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兩人在走廊相見，也只是微微頷首。
手指上，還戴着風間雪送的白玉戒指，上面雕刻着的蓮花，依舊栩栩如生。想要取下來，卻不知爲何，就算整個右手無名指都弄得生疼，也無法拿下來。這白玉戒指，像是生了根一般，長在了姬夜瞳的手上。若是要取下來，只怕是要連皮帶肉一起拉扯掉了。
就像某個人一樣，已經不知不覺在心裡紮根，想要拔掉，便要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也罷！
不過是個戒指而已，也沒有戴在左手，而是右手，又能代表什麼呢？就當做是個裝飾品吧！在做了許久的鬥爭之後、卻依舊沒有將戒指拔下來，姬夜瞳便這樣安慰自己。
中午和晚上，姬冉瞳都帶着一臉的媚笑，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一切照常，還帶着婢女，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邀請風間雪和姬夜瞳用餐。
餐桌上，氣氛極其怪異，就連心思巧妙的小桃紅，都不知道該如何服侍下去了。
姬夜瞳沉着臉，冰冷的氣息險些讓人凍死，只顧着低頭扒自己的飯菜。
姬冉瞳則像是東道主、像是這藏鋒殿的女主人一般，殷勤地摸索着給風間雪和姬夜瞳夾菜，還吩咐婢女將自己從尚稹城帶來的美酒送上來。
風間雪一邊迎合着姬冉瞳的熱情，一邊偷偷用狹長的美目偷偷瞄着姬夜瞳。
就這樣，三個人居然也在一起吃了兩頓飯。
晚餐之後，北風吹起，像是要變天了吧？漠北的夏天，總是來得很遲、卻走得匆忙。江南的現在，應該還是綠柳飄拂吧？
姬夜瞳摒退婢女，一個人在花園裡走了走，便沐浴休息了。回來的第一晚，由於姬冉瞳的事情，都沒有好好休息。沒有人會關心自己了，所以只有自己好好疼惜自己了。
而風間雪，卻換上了一身暗黑色的勁裝。今夜，他要去郭玥恆的書房外。因爲龐顯那邊傳來的消息，郭玥恆派出去的眼線，今夜會回來給他稟報。
他需要知道，郭玥恆此刻掌握的信息，究竟有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