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呆到深處自然黑(月票!
“靠!”
還能這樣?!他那個輪椅要不要這麼牛逼?要是還能飛的話簡直就天下無敵了有沒有?
本來還想着白倚竹身殘志堅,她這個四肢健全的人應該好好照顧他,但現在看來,好像那個身堅智殘的人……是她。
看到白倚竹吊着兩條鏈子掛在樹枝上,停在了離她十多米開外的地方等她,白司顏再次深受打擊,感覺自己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被狠狠地鄙視了一遍!
費了好一番功夫,白司顏才吭哧吭哧地追上白倚竹,晃悠悠地盪到了離他七八步遠的樹枝上。
因爲一路跑過來不小心刮到了樹枝,撞了幾層蜘蛛網,白司顏的小臉看起來有些髒髒的,頭髮也亂散了開來,插在髮髻上的那根“定情信物”搖搖欲墜,差點就掉了下去。
見她有些狼狽,白倚竹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淡笑着遞到了白司顏的面前。
“擦擦汗。”
“不用了,我沒那麼講究。”
揮揮手擋開了白倚竹的好意,白司顏沒好氣地哼哼了一聲,心裡一萬個不平衡……不管白倚竹本身是什麼意思,至少在白司顏的眼裡……他就是在嘲笑她!
現在,白司顏終於有一點,不,應該是特別深刻地能理解白家大哥的心情了!
本來他過得好好的,身爲府中的嫡長子,擔負着全家的希冀,所以備受關注,也因此特別的刻苦。
結果……呵呵!誰也沒想到,幾年之後突然從老爹某個小妾的肚子裡蹦出個天資超卓的小怪物出來,一下子就把他比了下去!
無論是學識還是武功,無論是才情還是容貌,無論是氣度還是膽識……都遠遠地甩了他幾百條街,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連追趕的餘地都沒有,就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望塵莫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這個天才少年身上,人們只要一談到白府,甚至一說到白姓,嘴裡念來念去的,就只有“白竹公子”這個名號,甚至連父親都很久沒過問他的學業,乃至在他興致勃勃地告訴父親自己升到了玄字閣的時候,父親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大的喜悅。
然後,沒過多久,白倚竹也進了天岐書院。
以一種堪稱是震驚朝野的速度,在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裡……他那個天才七弟,就以風雲之勢刷新了整個天岐書院的記錄,在全天下人的膜拜和豔羨之中輕而易舉地升入了那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天字閣!
從次,早就被人遺忘在角落裡的白家大哥,變得更加的默默無聞了。
若不然,要是沒有白倚竹擋在他前面,要是他的光芒沒有那麼強盛,以白家大哥目前所取得的成績而言,也稱得上是芸芸衆生之中的佼佼者,足以被捧爲家族之中值得驕傲的後輩!
而且更可恨的是,他那個清高自傲的七弟,從來就沒把他這個大哥看在眼裡,不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引起白倚竹的任何注意,而他……卻在這十幾年的煎熬之中,飽嘗了白竹公子帶來的陰影和壓力!
太艱難了,這樣的人生!
白家大哥居然能忍辱負重活到現在,而沒有去上吊自殺以求解脫,如此的堅忍,如此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白司顏沒來由地竟然有些佩服他!
以前沒怎麼跟白倚竹接觸,所以並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看他暴露了本性,白司顏才恍然醒悟過來,也許真的是她錯怪了白家大哥!
因爲……並不是白家大哥心胸狹隘嫉妒心重,實在是白倚竹這個傢伙太遭人恨了!
白家大哥更恨他一點都沒有關係!
偏偏,白倚竹卻是從來都沒有自知之明,我行我素,一意孤行,甚至從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
當然,他的言行舉止確實也沒什麼錯,如果一定要說白倚竹有什麼不對的話,那隻能說他的存在……就是個錯誤!一個讓全天下人心塞的錯誤!
不可否認,小竹子是溫柔的,甚至有一副好心腸,從不曾想過要迫害別人什麼,但顯然……他的溫柔跟南宮芷胤的溫柔,完全是兩碼子事。
南宮芷胤的溫柔,是能夠照顧到別人的感受,會讓人心生好感的脈脈溫情。
而白倚竹的溫柔卻僅僅是他自以爲是的好,他覺得對你好了,你就應該開心,你就應該心懷感激,你就應該乖乖地接受……因爲那些都是他認爲是正確的東西,而普天之下,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他的半句不是。
所以時至今日,白倚竹纔會淪落到煢煢孑立,形單影隻,連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有的慘烈處境,只能養只寵物來解悶。
並且在白司顏招惹了他之後,就全副身心地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
全方位迫害她的健康成長上面!
甚至還妄圖把她打造成跟他一樣的怪物!
一想到這裡,白司顏就覺得全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正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白竹公子並沒有天下之人想象得那麼完美,這孩子雖然智商逆天,資質超羣,但情商……算了,還是不要跟他談情商好了,太傷人。
就連白司顏這個情商爲負的傢伙,都深深地覺得,小竹子這娃兒……其實是有很嚴重的性格缺陷的!
就像現在,白司顏已經很明確地拒絕了他,並且很明顯地表達了自己的不爽和抗議,白倚竹依舊是不以爲意,反而往她身邊更靠近了幾步,繼續拿帕子幫她擦額頭上的汗,嘴裡還唸唸有詞。
“這不是講究不講究的問題,身爲大家閨秀,就應該讓自己看起來優雅得體,要不然會被別人看不起的。”
“啪”的拍開他的手,白司顏堅決抵制他潤物細無聲的洗腦!
“看不起就看不起,我活着不是爲了給別人看的……再說了,這兒又不是什麼重大場合,幹嘛那麼注重儀表?我不像你,可以那麼輕易的避開樹枝蛛網,我能趕在天黑之前找到冰湖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走幾步就整個衣服擦個汗,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趕到目的地了?”
見白司顏不配合,白倚竹先是用一種略顯心塞的視線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有些無法溝通,接着才耐着性子繼續勸誡。
“這種事情是不分場合的,一個自律的人,無論何時身處何地,都會保持優雅整潔的儀表……”
“等等等等!”
一跟他辯,他還就沒完沒了了,白司顏立刻打斷了他,用更心塞的目光回了他一瞥,表示並不贊同他的說法!
“照你這麼說,如果看到一個懷孕的女人快要摔倒了,但是你又來不及扶她,或者說你力氣太小拉不住她,唯一的辦法就趕在她摔下之前撲到地上給她當人肉墊子,那是不是……爲了保持自身的體面,你就坐視不管了?”
對於這個問題,白倚竹的回答是——
“爲什麼會?...
來不及扶她?”
“我是說如果!”
“沒有這種如果。”
“萬一呢?!”
“也沒有這種萬一,就算她離地面只有一尺,我也能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她摔下去。”
“……!”
感覺又被赤果果地鄙視了!這話題完全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啊摔!
說着,見白司顏沒再開口,白倚竹只當她是認同的自己的說法,即便擡起手來,又要往她臉上擦。
“你好煩啊……”
一甩手,揮開白倚竹的爪子,白司顏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更討厭像白倚竹這樣,非要把自己奇怪的想法強行灌輸到她的腦子裡,她跟他又不是同個層次的人,高大上不起來不行嗎?!
聽到這話,白倚竹不由眸色微黯,只是看到白司顏髮髻上插着的那根半掉不掉的樹枝,就覺得好難受!不能忍!便又默默地伸出了爪子,想要把那根樹枝拔下來。
“可是你的頭上——”
就在白倚竹的爪子要夠到那根樹枝的時候,白司顏忽然一個轉身,更加忍無可忍!
“白倚竹,你到底有完沒完?難道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討厭嗎?!”
“啪嗒!”
冷不丁被白司顏一甩,白倚竹沒能拿穩,手一抖就把聞人海棠的“定情信物”掉了下去,小樹枝現在落在了白司顏的腳邊,緊接着一彈,筆直墜落到了沼澤地裡。
聽到聲音,白司顏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見到是那根“簪子”,不由扯了扯嘴角,回了白倚竹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你完了,那是聞人海棠送我的簪子,他讓我戴滿一天不準摘下來……現在好了,你把它弄丟了,到時候聞人海棠問起來,你自己看着辦吧。”
“簪子?”
微微撐大眼睛,白倚竹滿是不可思議……她居然說那是簪子?她的腦子壞掉了嗎?!
“是啊,”見他不信,白司顏還特地加重了語調,抑揚頓挫地強調了一遍,“那可是聞人海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弄丟了,你好好想想怎麼跟他解釋吧!”
丟下一句話,白司顏便就轉過身,對着遠處的樹枝開弓,射箭,再也不想跟白倚竹同學多說半個字了!
原本還想着帶上他能聊天解悶,沒想到越說越悶,遇上這麼一個天生自帶人生導師功能的傢伙,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有沒有?!
看到白司顏抓着麻繩盪開,白倚竹還是面露狐疑,愣愣地呆在原地,表示被聞人海棠的超大手筆給震驚到了——
那根樹枝……居然是簪子?還是傳說中的定情信物?!
感覺三觀都被刷新了呢!
正猶疑着,忽然從沼澤泥裡跳出來一隻鱷魚,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吃掉了遊在水面的幾條魚,順帶着把剛纔掉下去的那根樹枝也吞了下去。
見狀,白倚竹不由得心裡咯噔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在想……遭了,海棠老師的定情信物被吃掉了!
那廂,白司顏在白竹公子的刺激之下,更加地賣力往沼澤深處蕩,就算她比不過他,也不想就這樣被他看扁,至少……她不能在那傢伙面前示弱!
否則白倚竹一見有機可乘,又要湊上來對她耳提面命誨人不倦,那她就真的不要活了!
這一刻,白司顏第一次慶幸她遇上的是像聞人海棠那樣的老師,能裝作沒看見她就裝作沒看見,能把她趕下山就把她趕下山,要是換成像白倚竹這樣的……她估計能直接瘋掉!
然而,一連盪出了十幾米遠,卻沒看見白倚竹跟上來。
想到他之前氣定神閒地吊在樹枝上等自己的模樣,白司顏剛剛興起的一絲擔心頓時又滅了下去,以爲白倚竹是故意等她跑遠了纔打算追她,便就沒有回頭,自顧自又吭哧吭哧地拽着麻繩盪鞦韆。
只是遠遠的,好像聽到了“嘩啦”一下落水的聲音。
聞聲,白司顏不由心頭一緊,立刻轉頭看了過去,蹙着眉頭找那襲淡青色的身影,然而沼澤林裡樹影斑駁,加上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隔的距離又有些遠,瞅來瞅去也沒見到白倚竹的影子。
“搞什麼……不會是掉水裡去了吧?”
輕擰眉頭,雖然覺得那個可能不及萬分之一,但白司顏還是有些擔心。
可仔細想想,要是白倚竹那麼容易就能掉下去,她現在恐怕早就葬身鱷魚腹了……她可以不相信自己,但絕對不能不相信白倚竹!就像她可以鄙視自己的智商,但是不能鄙視白竹公子的智商一樣!
這麼想着,白司顏便又放下心來,趕在腳底下的鱷魚張嘴之前,一腳踩上了它的上顎,隨即抓緊麻繩飛快地跳到了更高的樹枝上。
“咔嚓!”
還沒等白司顏站穩身子,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利齒碰撞聲在身後響起,光是聽着都能感覺到那種兇悍的殺傷力!
垂眸,眼看着身下聚集的鱷魚越來越多,一隻只瞪着玻璃球般的大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將她一口咬成兩半……白司顏不由繃緊了神經,不再分散注意力。
這個時候,她覺得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比較好!
“嘭!”
突然間一隻鱷魚猛地甩了一下尾巴,重重地撞到了白司顏攀着的那棵樹上,震的白司顏整個人都晃了兩下,差點腳底一滑被震下去。
另一邊,一隻個頭稍微小一點的鱷魚,已經迅速爬到了一隻大鱷上面,趁着白司顏不注意,驀地從衝了上來,張嘴又是兇惡的兩排白森森的獠牙!
霎時間,只聽得“嘶啦”一聲,白司顏閃躲不及,被咬到了一片衣角,要不是手裡頭拽着繩子,幾乎就要被那隻小鱷魚給扯下去。
“靠,這麼厲害!”
當初在亞馬遜熱帶雨林的時候,有兩次也遇到過鱷魚的圍攻,大概是因爲在熱帶的緣故,鱷魚的個頭相對而言比較大隻,看起來也更有攻擊力,但是眼前的這些鱷魚雖然體積不如那些鱷魚大,行動的速度卻要快上許多,並且似乎比之前遇到過的巨鱷更加的靈活狡詐!
因爲白司顏現在站的這棵樹比較大,周圍幾乎沒有特別粗壯的樹叢,只有幾棵胳膊粗細的小樹苗,根本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所以白司顏只能挑遠處的樹木下手。
但這樣一來,射程就拉長了很多,瞄準的精確度和力度都受到了很大的挑戰,再加上水裡的鱷魚一直不停地在撞樹幹,白司顏連站穩都很費力,一時半會兒完全騰不出手來上弓射箭。
更讓她頭疼的是,有兩條鱷魚已經一前一後地攀着樹幹爬了上來,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也並不緩慢,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爬到了離她腳邊只剩兩米的地方。
不得已,白司顏只能先往上爬,暫時避開它們。
“嘶——”
正當白司顏攀着樹枝猴子一樣往上躥的時候,忽而?...
迎面撲來一條碧綠色的毒蛇,吐着信子直逼她面門!
“臥槽!”
一擡眸,對上毒蛇張開的嘴巴,尖銳的毒牙上清晰可見掛着兩道毒汁,看起來觸目驚心,叫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白司顏嚇了一大跳,趕緊鬆開手回落了下去。
在身體往下墜的那一剎,她幾乎能感受到青蛇的毒牙擦過她的鼻尖……只差那麼一點點,她的鼻子可能就要被毒蛇咬到了!
驚魂甫定地掛在半空之中,還沒等白司顏來得及喘一口氣,底下的鱷魚已經爬到了跟她差不多的高度,正沿着遒勁的樹枝迅速地爬過來。
那靈活的動作跟笨重的體形完全不符合,尤其是在快要逼近白司顏的前一秒,那條鱷魚居然還跳了起來!
它飛起來了!
身爲一隻體形巨大的鱷魚,它竟然飛起來了!
白司顏甚至有些看傻了眼,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無法想象一隻鱷魚居然能像松鼠那樣……在樹枝上輕盈地跳躍!
這可真是一個神一樣的世界!
來不及吐槽心中的震驚之情,在巨大危險的壓迫下,白司顏想也來不及想,身體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轟”的一掌當頭劈向了那條衝過來鱷魚!
在出掌的剎那,白司顏迅速回過了神,然……後瞬間就後悔了!瞬間就淚奔了!
她居然傻到用手去劈鱷魚?!那簡直就是在找死好嗎?!她的手又不是用百鍊鋼打造的,怎麼可能打得過鱷魚?!
卻不想,這一掌因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威脅,所以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超乎尋常驚天動地!
在鱷魚還沒有來得及衝到她面前的時候,就被白司顏劈出去的掌風震下了樹枝,猛地一翻身掉了下去,噼裡啪啦一連撞折了許多樹枝,最後“砰”的一聲落到了水裡。
然後,就再也沒有翻過身來,只有一股血水從白森森的齒縫裡流了出來,緩緩地在渾濁的水面上瀰漫開來。
見狀,周圍的幾隻鱷魚頓時被白司顏的氣勢所震懾,知道她不好惹,便就本着趨利避害的本能,逐漸地往四下退散,沒敢再繼續揚武耀威地衝上來作孽。
一直等到所有的鱷魚都遊走了之後,白司顏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下更加堅定了練武的決心——
男神什麼的都是浮雲,學好武功纔是真王道!
等回到書院,她一定要刻苦學習,努力修煉,絕不白白浪費體內三十年的精純功力!
畢竟,內功這玩意兒,有是一回事,能不能利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掌控不好,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很容易就會被反噬……但不管怎麼樣,有總比沒有好,只要她勤於修煉,別說把小竹子甩得遠遠的,就連聞人海棠那個老男人也不見得是她的對手,哼!
一把掐住頭頂青蛇的七寸,白司顏猛地一扭手裡,當即“咔”的一下,像是擰斷聞人海棠的脖子那樣,輕輕鬆鬆擰折了青蛇的脊骨,爾後一揚手,隨意地將其掛到了邊上的樹枝上。
回頭,後面的白倚竹還是沒有動靜。
白司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說之前她還能賭氣不管白倚竹的死活,但是在見識了鱷魚羣的危險之後,比想象之中更難應付,她再置之不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管怎麼說,白倚竹是她帶來了,一旦出了什麼事,書院裡要是追究下來,十有八九都會怪到她的頭上。
猶豫了片刻,白司顏到底還是一咬牙,返身折了回去。
在沼澤林裡蕩了一段之後,白司顏忽然眸光微動,隱約瞧見了一叢樹枝上擺着的輪椅,卻不見了輪椅上的那個青衣少年!
“靠,那貨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確定了那是白倚竹的輪椅之後,白司顏不禁微微變了臉色,立刻加快速度趕了過來,縱身落到了輪椅邊上。
對着輪椅檢察了一番,倒是沒有任何撞擊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損傷的地方,不像是經過什麼打鬥而被迫拋下,反而像是被白倚竹主動丟棄在了這裡。
所以……剛纔她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倚竹莫名其妙的又跑哪裡去了?
回過很,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白倚竹的半塊衣角,眼看着天將入夜,白司顏難免有些焦灼,忍不住開口喊了起來。
“白倚竹?小竹子?!喂——有人嗎?!白倚竹——你在哪裡?!”
“啪。”
突然間,一隻溼漉漉的手冷不丁地拍上了白司顏的肩膀,緊跟着,一道更加溼淋淋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像是水鬼在她耳邊說話一樣。
“我在這裡……”
那一剎,白司顏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怔了一怔之後才僵硬地轉過身,然後……在看到那個髮絲凌亂,沾染了一頭的泥水和腥血的東西之後,當場就嚇得尖聲叫了出來!
“臥槽!真的有鬼——”
緊跟着,還不得對方有所動作,白司顏就眼皮一翻,活生生地被嚇暈了過去。
“阿言?!喂!醒醒阿言!”白倚竹立刻扶住了她,急切地搖了兩下,“我是白倚竹,不是鬼……”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白司顏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
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滿天的星斗,在深藍色的夜空之中閃閃發光,一輪彎月高高地掛在天空的一角,身上繞着一層薄薄的雲霧,看起來像是高貴而美麗的少婦。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白司顏一下子想不起來,她爲什麼會躺在野外的地上。
直到眼前一晃而過在暈厥之前看到了那個詭異而恐怖的人影,才頓時臉色一白,“噌”的一下就坐直了身體!
天啊!她真的看見鬼了!而且還是水鬼!
好醜!好髒!好血腥!好恐怖!
然而,待白司顏坐起身子,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驚恐,就被眼前那一幕美輪美奐的場景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