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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青此時方纔發覺,原來他仍在師兄臂彎之內,不過他雖喜愛同師兄親近,卻知此時此地,並不妥當。
他便放開手,擡手召回青雲針,讓它們懸浮於他周身各處。
雲冽說道:“萬蛇谷。”
徐子青正色點頭:“是,我自會小心。”
不錯,此地便是萬蛇谷。
之前軒澤放出碎圖虛影,其中那條形如猛虎的山脈之內,就有幾處妖獸巢穴,特特以硃筆標出。
其中一處,就是這萬蛇谷了。
徐子青這時便知,那黑洞中吸引之力十分強盛,衆人進得其中,卻不曾落在一地,若非他抓緊師兄,恐怕連師兄也要同他失散了。而觀那碎圖時只覺圖上地域並不遼闊,待如今身在其中,便是一眼也望不到頭了。
如此廣大,若是要尋到其餘人等,也多了幾分困難。
然而此刻並不能讓他多想,雲冽劍意雖是擴開一道防禦,但周遭毒蛇卻是越發多了起來,竟逐步堆疊,成就了幾座小蛇山,無數光滑蛇身糾纏一處,嘶嘶吐信,毒性之劇烈,已形成團團毒霧。!
萬蛇谷中,各類毒蛇皆非普通毒蛇,最次一類亦爲一階妖獸,再往上更有無數毒蛇大小頭目,直至還有一對王蛇,喚作“陰陽子母蛇”,分爲雌雄,乃是一對母子蛇,秉性淫亂,乃是六階巔峰妖獸,只差一線,就能晉升,成爲堪比元嬰的七階妖蛇!
幸而徐子青乃是單木屬性的修士,一身木氣瀰漫出來,就有濾過毒性的妙用,才能讓他勉力堅持。不然他只要才落在地上,就要給毒霧塞住七竅,繼而毒性內侵,死在當場。
但饒是如此,此地也不宜多留。
雲冽當先一步,周身不僅以劍意護持,更是屈指彈出,就化作無數白色絲線,破空而出,柔韌細長,正是劍氣脫體而出。
但凡劍氣所及,一應蛇類皆被絞殺,血氣與毒氣相會,越發顯得氣味刺鼻。
徐子青也不曾閒着,他一面緊跟雲冽步伐,一面指使青雲針飛散殺蛇,便不如雲冽來得從容,但也能極快剷除路障,使得二人行走間,步伐更快幾分。
這秘境裡不知還有多少危難,自是要儘量節省真元纔是,此刻來襲的毒蛇等階不過在一二三之間,除卻數目多些,並不能耗費什麼。以徐子青與雲冽的想法,自是想要不驚動那一對母子蛇、儘快穿越萬蛇谷的。
如此沿着山壁前行,兩人很快走了極遠,若是遇上了四階以上的毒蛇,卻未將其殺死,而是以劍意彈開,也就是了。
師兄弟兩個心裡俱很明白,那對王蛇在此繁衍多年,低階的子孫或者並不在意,可若是四階以上,在它們處定是有了名號,一旦被大量斬殺,就要出來探看究竟,引出麻煩。故而不傷這些個高階毒蛇,便要安穩許多。
果不其然,一直走了五六裡,二人悄無聲息,終是走過萬蛇谷,見到前方一處泥沼。
可這泥沼之中,卻有一種獨目鱷,十分嗜血。
師兄弟二人並不懼怕此鱷,這獨目鱷不過是爲萬蛇谷中王蛇看守門戶之物,至多修爲不越過四階,只是操弄泥沼的本事強些,能捕殺不少血食罷了。
徐子青不需師兄動手,只將自己化元期的氣勢外放,就足以讓四階的妖獸不敢冒頭了。
二人御風而起,穿過泥沼,再復行二里路,就是千面蝠的巢穴。
可說這一片山脈之內,諸多妖獸雖各佔一方領域、彼此互不干涉,卻又是一處連着一處,若要出山,非得一一經過,是爲必經之路。也並非二人不願從高處飛出山脈,只是碎圖上有所提示,若是落入山脈之內,一旦高空飛起,就有不少高階妖獸要將其視之爲仇,羣起攻之。
試想此等情形之下,他兩個安敢莽撞行事?便只好步行而去,至多隻能稍稍御風丈許,還要慎之又慎的。
前方一座山峰並不算如何險峻,但粗粗看去,就能瞧見有數百甚至數千洞穴藏於其中。
那洞穴有大有小,竟好似蜂巢一般,其中重重凶氣毫無掩飾,必然寄居不少兇物。
由此可見,千面蝠定非良善之輩!
二人足下剛剛站穩,未及有所反應,忽然間,那小些的洞穴裡面,忽然飄出了一層烏雲。
徐子青略仔細一看,就見那“烏雲”原來非是烏雲,而是由無數巴掌大小的蝙蝠聚集而成,那些蝙蝠通體烏黑,雙目猩紅,口中並列兩列獠牙,而面容卻似人臉,極爲可怖。
卻見“烏雲”飄得極快,倏忽間就已逼近數丈,已然越發清晰起來。
雲冽目光微冷,擡手間一道長及三丈的劍罡橫掃,頓時衆多蝙蝠如同枯葉,簌簌而落,稠密之處,更如雨聲。然而洞中飄出更多“烏雲”,竟似綿綿不斷,又被雲冽目中寒光掃過,劍意籠罩,盡將蝙蝠壓成血沫!
徐子青看師兄如此鎮定,心裡也十分冷靜,他先是將青雲針化身數百,使其如同驟雨,正面同蝠羣相撞!
但是青雲針雖也是羣攻之法,可惜與蝠羣數目相較,則差之甚遠,如此施爲,儘管也有些力量,但若要爲雲冽減輕負擔,卻是不能了。
徐子青眼光也有些冷淡下來,此時已到秘藏之內,身邊只有師兄,又是在妖獸盡出的山谷裡,他還有什麼好掩飾的?
當下他也不顧其他,就心念轉動,擡臂運掌——剎那間,三十二條血藤急速竄出,飛快於地面紮根,頓時張牙舞爪,將這方圓十丈之地,籠罩出遍地藤影!
如今的嗜血妖藤,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經過莽獸平原上一番折騰,又及徐子青同它多方磨合,雖說金血草才堪堪能種在丹田之內,還未成熟,到底也對妖藤有些好處,長久與金血草相伴,其能力也有所增長。
故而妖藤即便並未分支,卻長得越發粗壯,而其通身葉苞,也早已長得有拳頭大小,尤其頂端那枚,更是早已生得如同碗口大小,內中細密利齒,清晰可見,已有了那上古絕世兇物的雛形,叫人望而生畏。
一旁雲冽見徐子青放出妖藤,竟也收回劍意,自身則往徐子青身側稍移,同他一般,盡在妖藤環繞之中。
而妖藤早先亦同雲冽十分熟稔,也不消徐子青如何發號施令,亦不曾攻擊雲冽。
徐子青看到師兄行動,心裡不由一震。
早先總是倚賴師兄護持,而今他若能以妖藤破除此關,也算他護住了師兄一回!
說到底便是再如何性情溫和,堂堂男兒又豈會毫無血性的?尤其雲冽此番任他施爲,就越發讓他有了不少幹勁來。
於是徐子青神色帶了一份肅穆,並指一點,說道:“去!”
妖藤容瑾霎時歡呼而起,藤鞭飛舞,幾乎將此處半邊天幕盡皆染紅。
那些千面蝠其實都不過是一階妖獸,能在此地立足,原本全憑數目巨大、繁衍之力旺盛,一旦傾巢撲出,就算是金丹的修士,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有什麼法寶能夠護住身體,也禁不得幾日衝撞,最終要葬身蝠口,往往被連同骨架一併吃掉。
只可惜它們此回算是遇上對手,這嗜血妖藤早年同徐子青丹田相融,乃是他本命之木,同他一身修爲息息相關,卻也如同他的分神,不過是放它出來時要耗費真元、且戾氣有些駭人罷了。
然而一旦妖藤脫體,就可藉助地氣生成,便再不必要徐子青消耗多少了。
這正是《萬木種心大法》被稱爲逆天傳奇功法之故。
因此,妖藤此時只有歡欣享用的,卻不會難以爲繼。
雲冽之所以收手、反而讓徐子青作法,也是因爲如此。
且說妖藤肆意狂舞,那諸多千面蝠如同飛蛾撲火,前赴後繼,要撲殺兩個血氣旺盛的年輕修士。但卻不料纔剛剛飛來,就被血藤攔在外頭,若是再來魯莽衝撞,便只要挨着妖藤些許,就立刻被上頭葉苞吞噬進去,化作一灘血水,填補妖藤飢腸。
可嘆它們慣來是天上地下、無物不吃,偏生在此地遇上了剋星,反而成了妖藤的血食。
索“小說領域”看最新章節徐子青是全神貫注,唯恐走脫一隻千面蝠。
只是雖然千面蝠數目少些,但又怎會沒有蝠王?在那最大的山洞裡面,也是棲息着一頭蝠王,乃是六階巔峰妖獸,它身後更有數十姬妾,也爲六階、五階的妖獸,都爲雌性,而毒性更強,食慾更加貪婪。
蝠王同子孫自有感應,很快便察覺子孫死了大半。待其率領姬妾出來,立刻見到妖藤作亂,殺戮無盡,登時怒不可遏。
其早已煉化橫骨,可發人聲,開口就是一陣怒喝:“人族修士,敢滅我族羣,我要吸乾爾等血肉,煉魄抽魂,讓爾等不得超生!”
這蝠王已是半人之態,背後一雙丈許長的蝠翼扇動,身軀十分魁梧,只是通體青黑,相貌醜陋,毫不俊偉。
它身後數十姬妾亦是張開雙翼,不過卻是膚色雪白,容貌豔麗,一雙碧眼更是如同瑰麗寶石,尤其妖媚非常。只是她們一雙雪臂裸露,柔美無比,連着的卻是一雙如鉤鐵爪,張口更是兩根三寸尖牙,就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徐子青自不會因這蝠王一句喝罵收回妖藤,他那師兄則足踏劍意,縱身而起。
這白衣劍修手裡拎着一柄靈劍,就往那蝠王身上冷酷斬去——
“蝠妖受死。”他語氣冰冷,殺意刺骨。
【更新部分3250字,防盜部分323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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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0 章 卿州凰家
“表兄?”凰雅故作疑惑之色,“我不曾聽母后說起。”
凰琉見這少年神色單純、不似作僞,便笑道:“凰月姑姑難道沒有對你提起過卿州凰家麼?那裡是你母親的宗族所在之地,因姑姑乃天命凰女,故而被當今迎回宮中,做了皇后。”
凰雅說道:“我自幼住在皇子居,只知母后是凰家之女,卻不知凰家是何處的人家。”說到這裡,他神色很有幾分黯然,“中宮嫡子只有我一人,那些年長的皇兄卻不肯服我,使我遭受了如此噩運……”跟着看向凰琉,眼中有些希冀,“你說你是我表兄,可是知道我落下山崖、特來救我?”
凰琉見凰雅已有親近之意,自然是笑語柔和:“阿雅表弟,我自然是來救你。你的性命,可比那些個凡俗的皇子貴重多了!”
凰雅聽他此言,似是羞怯般垂下眼來。
是呵,想當年他便是被這一句哄了住。
他自小居於深宮,與父母都難得見面,兄長姐妹更將他這中宮嫡子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從未有人將他如此看重。他聽了這話,滿心以爲這溫柔的表兄將他看得如斯重要,卻不曾想過,這重要確是重要,只是並非如他所想是將他視爲至親,而是一尊爐鼎,一個討好獻媚名門大派真人的工具!
可憐他凰雅好容易修得了築基的修爲,整個凰家無一人能是他對手。偏偏他對凰琉毫不設防,不僅吃下了那禁錮修爲的散元丹,更在虛弱無力時爲他這好表兄在身後刺入定魂針,才落得那囚禁白玉棺的下場!
想到此處,凰雅又覺得好笑起來。
那凰家想要討好真人,便趁了真人壽辰之際,要兩名煉氣八層的嫡子、四名煉氣六層的高手親自送他這禮物上門。爲的就是能夠得到那名金丹真人的庇護。
可事與願違,纔在路上,就遇到了一名修爲高深的劍修。一句“爲兄者不悌”就將這些個青年一代嫡系盡皆斬殺!
他凰雅死後,凰家只剩下個壽元不足二十載的築基高人,那金丹真人沒有收到他這份大禮,自然也不會對凰家另眼相看。再加上損失了六個天賦絕佳的英才……餘下嫡系出衆者寥寥無幾,就算有一個煉氣九層的凰琉,又如何能在那些虎視眈眈的後進世家眼中立足?
少不得那築基高人要拼命罷!而築基高人一死,凰家只得尊凰琉爲主,可凰琉那又是個什麼東西?築基以下皆螻蟻,單憑這區區凰琉,絕然不能讓凰家風光下去的!
凰雅在心中敞快大笑。
這便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討好不成反被制。凰家啊凰家,定會被虎狼之人分而食之,真是讓人痛快不已!
如今凰雅早不是當初那墜崖後以爲被從歹人手中救出的惶恐小子了,多年修行,他是因初遇時的自以爲溫情而一葉障目,此時再來看凰琉神情,就能見到他眼中那細不可察的自矜自傲,以及對自己的一絲隱藏極好的輕鄙之意。
凰雅整理好神情,做出了帶些依賴的神色來。他反正多年來都以這般姿態面對凰琉,假裝起來也是駕輕就熟。
“表哥,剛剛那道力量,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真氣外放?”他有些好奇地盯着凰琉的手心,語氣裡帶着急切,“你能幫我奪回王位嗎?若有表哥相助,皇兄們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凰琉一怔,隨即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過是凡俗的皇位,有什麼好在意的?我方纔所用並非真氣外放,乃是仙人的手段。”
是了,曾經他也是這般說。凰雅瞪大了眼:“仙人的手段?表哥,你可不要唬我!這世上哪來的仙人,便是有仙人,當在仙山靈海之中,又哪裡會出現在我們凡人的面前?”
凰琉卻一笑道:“你那些皇兄雖爲皇室中人,但你可知天下之大,如你磐國這般彈丸小國不知凡幾,區區一個小國國權,又算得了什麼?你是我凰家的子孫,身具仙命,該是與我等一同踏入仙途、求道長生的!”
凰雅眼中一亮:“我也能修仙?”
凰琉見總算是籠絡住凰雅,便微微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這做表兄的,也會盡力幫你。阿雅表弟,你只管隨我回去,但有不懂之處,便來問我就是。”他看看還在樹上的凰雅,擡手就打了一個清風訣過去,“來來來,表兄先帶你下來,仔細莫要傷着。”
只見一道清風拂到凰雅足下,將他整個托起來。凰雅先是一僵,隨即任憑那風托起,還要作出驚訝神奇的豔羨模樣。
好容易到了地上,凰雅便被那精壯少年咬住了褲腳,方纔那般聽話,現下如此依戀,倒讓凰雅很是詫異了一番。
那凰琉卻看不慣,說道:“這是哪裡來的野人,髒了表弟的衣裳。阿雅表弟,到表兄身邊來,讓表兄爲你打殺了他。”
他那忽起的殺意,讓精壯少年焦躁地蹭起兩足來,那神情似是擇人慾噬,而眼神卻不時瞟向凰雅,像是想要撲出,又駭怕使凰雅生氣一般。
凰雅眸光一冷,卻很快掩飾了去,作出個急切的表情:“表兄莫要傷他!”
凰琉轉頭看他:“爲何?”
凰雅有些靦腆,低聲道:“我從崖上掉下來,全靠他救了我。左右不過是個野人,表兄何必同他一般見識。我今日走了,也再見不到他面,就放他去罷。”
凰琉打量那精壯少年一番,只覺得他身上半點靈力也無,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這等螻蟻一樣的人物,做個人情隨手放了就是。他們兄弟好幾個出來搜尋凰雅的下落,他已然拔了頭籌,犯不着在這裡與凰雅生出齟齬來。
於是他便笑道:“能對阿雅有援手之恩,也算是他的造化。也罷,我便不對他下手。”
凰雅神情一喜:“那就多謝表兄了。”跟着有些囁嚅道,“還不曾有人同表兄這般待我好過……”
凰琉心滿意足,只道這小子被他哄住,也自覺那人情做對了。就說道:“時辰不早,族人們都候着你呢,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罷。”
凰雅乖順地應道:“是,表兄。”他便轉身,要跟凰琉一同離去。不過褲腳還被那精壯少年咬着,卻是脫身不得。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凰雅抽了抽腿,低聲道,“我日後再來看你,可好?”
那精壯少年口中“嗚嗚w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節”,眼中皆是眷戀之色,便是凰雅如今早已不人不鬼、滿心怨毒,見他這般模樣也不禁爲之心中一軟。
那邊凰琉已是不耐,若非要在凰雅這裡博一個好印象,也不會容忍至此。但饒是如此,他仍是催促道:“天色不早,阿雅,你動作要快些了。”
凰雅背對凰琉,眸中的陰狠之色更甚,他伸手拍了拍精壯少年的頭,語聲輕柔,一字一句,清晰明瞭:“你我終有再見之日,莫要做這等癡態。我走了,你在這裡好生過活。”
精壯少年似是看懂了凰雅不會留下,又忌憚凰琉,暴躁地刨了幾下足跟後,才放開凰雅的褲腳,卻又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凰雅只覺得指尖一個刺痛,鮮紅的血珠沁了出來,精壯少年舌頭一卷,已然把血珠吮去。
凰雅縮回手指,再不回頭,轉身走到凰琉身邊。
那精壯少年見事情不可迴轉,也只得哀哀看着,卻再不敢跟上來了。
凰琉瞥一眼凰雅被咬破的手指,嘆道:“不過是頭畜生,雖說因緣際會幫了你一把,也不值得你如此待他。”
凰雅微微一笑,也不接話,只道:“表兄,我們走罷。”
約莫的確是畜生養大的,作出的也的確是畜生之態,可畜生之心,卻遠不如人心詭譎。
繼而凰琉屈指打個呼哨,便有一頭紅頭白羽的靈禽翩然而下,它身長足有一丈,渾身靈氣流轉,奇駿非常。
凰琉足下生風,騰空而起時衣袂飄飛,丰姿俊美,仿若神仙中人。待立足於靈禽背,上時,又溫和一笑,伸出一隻手掌,遞給凰雅,和聲道:“阿雅,上來罷。”
凰雅上一世便被此人如此作態迷惑,只覺得可親可敬,再向往不過。今生來看,可謂是假意惺惺,沒得讓人噁心。
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便強壓住心中不快,將手搭上,稍一用力上了靈禽的後背,就立刻放開來。真恨不得將手用刀子刮個七八遍,將皮剝掉,才能除去這黏膩如泥的嘔感。
凰琉全然不知凰雅心思,他只道這表弟是害羞了,朗聲一笑,又是打了呼哨。靈禽便展翅而飛,凌雲直上。
耳邊風聲獵獵,凰雅靜坐於靈禽羽披,他抱住靈禽的頸子,顯得有些狼狽,那四處轉目的好奇之色,又有幾分少年的可愛。
凰琉見他這般模樣,就在他身後說道:“阿雅若是喜歡,到了凰家以後,愚兄可送你一隻靈禽,以作代步。”
凰雅故作喜悅,滿眼感激:“那阿雅便多謝表兄了。”
兩人說笑幾句,靈禽日行萬里,轉眼間已到卿州。
州外有羣山環抱,山谷之中一片宅院,連同靈田園地,佔地足有千萬頃。
正是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