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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愛您嗎?”
“他心裡盛了太多的事情,十好幾年一路走過來,他很累。”
“阿瑪愛您嗎?”
“他待我很好……”
“愛嗎?”
“……”
“我覺得他不愛。”
“我與你阿瑪之間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也不能單說愛或者不愛。”
“所以額娘纔可憐,活得卑微,可憐透頂。”
後面她還陸續說了些話,我已經再也聽不下去了。我甚至連個強勢的態度都沒有,我應該大聲喝斷她,然後堅定告訴她,胤祥愛我。可是,我又有什麼樣的證據去證明“愛”的存在,一味的包容寵溺?他對喜歡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還剩下什麼?他從不問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只說我是他的嫡福晉,要與他一起承擔責任。現如今,還有多少責任要承擔?弘[日兄]走了,暖暖不樂意地嫁了,他有了權,家裡也不常待了。我呢?早就不知在何時就丟了自己的心,他卻依然死死守着。
我十五歲嫁人的時候志氣高漲,我要他心裡只有我一個,眼裡只有我一個,只愛我一個人。
我二十歲的時候開始降低標準,他不必天天想着我,只要他心裡有我,想起的時候全是溫暖與快樂就好。
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樂觀到極點,他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很滿足,他也許愛上我了吧?
我三十歲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搶,我只偏安於他心中的一隅,主動權全在他,希望他看見我的真心,付出他的真心。
如今,我非常悲哀地發現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胤祥從來不曾愛過我,再發展到最後已經連悲哀的情緒都沒有了——在時間的洗禮下,我早就忘了自己是誰。
暖暖出嫁後不幾天,雍正下旨把和惠接進宮中撫養,讓弘曉也住進去,以示對怡親王一門的恩寵。弘曉出生後我很少去看他,後怕得再也不敢付出自己的感情,可真正見了他抱着他,被他肉乎乎的小手緊抓着頭髮,還是覺得心裡像被大水淹了一樣。我就一直抱着他,晃着他,來回走動。看他用尚還沾着口水的手指抓着我的臉,用滴溜溜轉着的黑亮圓眼睛打量着我,終於忍不住輕輕開口:“弘曉,你可不可以答應額娘,不要再像你死去的哥哥那樣傷害我的心?”
聽完我的問話他忽而伊呀出聲,一個勁兒地衝我笑了。
那晚,我與杏兒將他們的東西全都收拾妥當,我總害怕落下什麼,一遍遍地檢查,還是杏兒安撫住了焦慮的我,“您別急,皇宮裡什麼都有,難爲不着小阿哥和格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