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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額娘被人欺負。”他緊盯着我,嘴巴抿成了倔強的弧線。
“希望那個人不是我。”我坦蕩蕩地注視他。
他又笑得跟剛纔一樣,“但願吧。”
“您還有事嗎?”他問,明顯地想回去的表情。
我道:“沒事了。”
他擡起眼來再跟允祥行禮,“阿瑪,兒子告退。”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回轉過臉去目光集中在允祥臉上,他好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站着不做聲,旋即無法剋制自己情緒般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上次同素慎吵架,這孩子跟你記仇了呢。”我皺着眉頭等他笑完,故意板着臉作嚴肅樣。他聲音裡仍是止不住的笑意,“從沒見過這樣吵架的,你一句我一句,問的答的都不含糊,倒像逗趣兒似的。”
我不耐地朝他擺了擺手,“真是丟臉到姥姥家,被個孩子堵得一點脾氣也沒有。”說着氣呼呼走到他身邊自己倒了杯茶喝。
他看着我忍俊不禁,好脾氣地接了我的杯子,問了句:“還要嗎?”
我搖了搖頭。
這才記起弘暾的正經事便把自己的意思同他大略講了一下,他琢磨了一會道:“中秋吧,按往年的規矩和惠弘曉都要接回府來,到時蘇蘭定會跟着的。”我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在想怎樣掩人口實等諸多具體善後問題了,便放心地準備走人了。
“青兒……”他喊住我即將離去的步子。
我回頭納悶看他,他半晌纔出聲,笑得自嘲:“沒事兒,你回吧。”
“哦。”我應了便出了門,在門外沒走兩步後知後覺地吃吃笑起來,轉身又回了書房。進屋看見他的目光還盯在我走的方向,看我去而復返亦驚亦喜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複雜。我走到他身邊抓着他椅上的扶手躬身嘲笑他:“想讓我多陪你一會兒就直接說出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坐正了身子微揚了下頭吻住了我的脣,手上一使勁便把我攬入了懷中,我的手下意識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腦子裡迴響的就只有一句話:“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今年的中秋過得很熱鬧,人齊心情也好,總覺得月亮都格外的圓。允祥去了皇宮,這種節日宮裡合該有晚宴的。
晚上我率家中大大小小的女人們拜完月後,家宴也早早結束了。大家圍坐在園子裡賞月,和惠拿着塊月餅唧唧咕咕地在蘇蘭耳邊說着什麼。蘇蘭大窘,淡淡的臉上如同開出了殷紅的花朵。靜梭站在邊上佈菜,孝敬婆母、照顧小姑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儼然有了當家主母的模樣,以後建了府我也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