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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一句話讓十四瞬間冷卻了下來,於是他接着道:“八哥、九哥、十哥日子也不好過,你們別再互通往來了,好好過自己日子吧。這樣,皇上纔不會爲難你們。”我突然覺得說出這樣話的允祥陌生得不像我一貫認識的他。敏銳抓住十四的弱點,趁他毫無反抗的時候說出自己的意圖,達到自己的目的。犀利到無懈可擊,可我卻有厭惡透了的感覺,對於這樣的權謀。
十四已經脫離了剛纔陷在喪妻的迷霧裡徘徊找不着方向的樣子,想必是聽進了允祥的話,心裡也會權衡下得失。皇子確實寡情,可哪怕只有這一瞬的時間死去的盈如也會是幸福的,因爲十四確實是在實實在在的想念。我向他走了幾步,滿是心疼地對他說:“好好保重身子,盈如不在,您也得好好活下去。以後再見着也別這樣了,我與您又不是認識一年兩年的情分,怎能說沒就沒了呢。”
他斜挑嘴角笑了笑,挺認真的神色。
步伐灌鉛似的走出了偏殿,心裡的失落是無法排遣的龐然堵塞物,壓抑至極的對允祥的陌生與討厭鋪天蓋地地蔓延,我想我確實是不瞭解他,至少不像他了解我那樣。
只聽見他說:“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極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心裡想着至少該給他個微笑才能掩飾自己的不如意,他卻看也不看我,只是自顧笑得悽苦,“你不用這樣勉強,我也不喜歡現在的我,可除了這樣做又有什麼法子,難道讓他們合起夥來造反,奪皇上的江山,看親兄弟反目成仇嗎?”說完大踏步地直直向前走去,像個孤獨的行者。
不曉得該怎樣形容這樣的感覺,如同我總欺騙自己我可以跟他再回到過去,繼續保持以前的夫妻情分一樣,或許可以用虛僞來形容。兩年中發生了很多事情,他的一切於我都是陌生,一個排除在外的角色並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允祥變得這樣捉摸不定起來了?
在一起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疲憊不堪,相不相愛已經不再重要,可不合拍的我們,再找不到以往的默契在哪裡。
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臨睡那會也一直沒有再見他。熄了燈躺在牀上便開始爲他的精明強幹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解釋我心中的不快,最後自己做出妥協,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不想瘋只能變,何況允祥也不願這樣,又不是不愛,所以能遷就就遷就些吧。剛要付諸實踐去找他的時候,他披衣走了進來,坐在我牀沿上半天沒有動靜,只是一動不動地坐着,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我忍着自己的好奇心一直等啊等,最終以他即將轉身出去的腳步聲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