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繡將景媛眼裡的不屑和得意看在眼裡,視線淡淡地從她那張嬌豔的臉上一掃而過,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爲意的笑容。
殷全確認了一下站出來的人數和紙張上的沒有出入後,就立刻安排衆人在新佈置的一張張課桌上兩兩一起落座,然後退後站到了旁邊。皇后身邊的秋酈淡笑着走出來,氣質從容,完全沒有之前面對皇后時的惶恐不安。
“奴婢秋酈見過各位小姐公子!”她先是對着衆人屈膝行禮,然後就直起身,看着衆人淺笑道:“這第一輪很簡單,和往年一樣,大家只要寫出信封裡的那首詩的下闋就好!”她說這話的同時已經有宮女將一個信封分發給了所有的參賽組。
信封是密封狀態,景繡撕開後取出裡面的紙張,只見紙上寫着兩行詩:道由白雲盡,春與青溪長。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
南宮洐瞥了一眼,這是瑭朝時期一位並不出名的詩人所寫,流傳並不廣,時至今日已經很少能在書籍上看到了。這第一輪倒是比去年難度加大了,估計這一輪就能淘汰掉一半人。
他見景繡眉眼之間不見苦惱,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伸出手拿起毛筆蘸了墨汁,遞給她:“來吧!”她能知道這首詩對他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看來這麼多年她出了學醫之外並沒疏於唸書,他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下她的書法了。
“嗯?”景繡看着毛筆微微一愣,擡頭尷尬地看了他半晌最後像終於下定了決心般從他手上接過筆,面紗下的絕美臉蛋上的表情可謂是視死如歸。
南宮洐趣味盎然地看着她落筆,然而景繡剛落下一個點時他的眉頭就忽然皺了起來,直到景繡將那詩的下闋都寫完之後,南宮洐的俊臉已經狠狠地糾結在了一起。
景繡臉頰有些發燙,儘管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她還是不習慣用毛筆寫字,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實在是不好看。所以她剛纔纔會猶豫。原本打算讓南宮洐來寫,但一想到要是他們真的贏了競賽最後的彩頭她要一個人霸佔,她就決定儘量靠自己走到最後,實在自己不行的再麻煩南宮洐。
已經有宮女過來收取答案了,景繡忙將寫好的紙張疊好放入信封之中,然後又在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扁鵲”兩個字,才遞給宮女。
宮女走後,景繡才轉向南宮洐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二皇子殿下你也看到了我寫字的確太醜,所以接下來如果還有動筆的地方就要勞煩殿下你了!”
南宮洐失笑地搖搖頭然後爽快地應下了,心裡慶幸這字不會被某些好事的女子看到,不然她肯定免不了被她們冷嘲熱諷一番。
景媛一看到紙上的內容就志得意滿地笑了,這詩是瑭朝一位並不出名的詩人寫的,流傳並不廣,因此知道的人很少。而她也是因爲一次偶然的機會在父親的書房一本陳舊的詩集上看到過,沒想到今日竟派上了大用場!於是自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宮璃,想要假意的謙讓一下。卻見對方一副愁眉苦思的樣子,顯然他是沒見過這首詩的。於是景媛更加得意,拿起筆飛快地寫下了詩的下闋:
閒門向山路,深柳讀書堂。
幽影每白日,清輝照衣裳。
落筆後,滿意地看着自己那端莊秀氣的字跡,笑意盈盈的看向南宮璃,臉上的表情和考試得了高分等待表揚的孩子一般無二。
南宮璃看她的目光比之以往更加的炙熱,媛兒真的是才貌雙全博覽羣書啊,他自認學富五車可這首詩他竟聞所未聞,媛兒卻能想都不用想就寫了下來。而且字還寫得這樣好,要不是今日他還一直不知道媛兒還寫得這麼一手好字呢!
他的神情完全取悅到了景媛,她目光得意地在場上掃了一圈,見很多人還在斂眉思索,還有一些人雖然正在動筆但顯然不如她想到的如此之快,於是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景繡身上,見景繡遲遲不動筆,她不屑地轉回了目光,想也知道那個扁鵲一定不會讀過這首詩!
南宮泠雖然知道這首詩,但是她並沒有動筆而是將紙張放到了葉尋面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臉上掛着羞澀慚愧的笑容看向葉尋道:“葉公子,泠兒才疏學淺,這首詩聞所未聞過,只能靠你了!”
葉尋輕聲“嗯”了一聲,拿了筆。南宮泠欣賞着他的字,當真覺得“字如其人”,字跡溫潤有力,讓人看着既舒服又有安全感。
至於瑞安和司馬濬兩人也是從小博覽羣書,這第一輪對他們來說實在毫無難度。因爲身旁站着司馬濬,瑞安極度緊張握着筆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不過寫出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秀規整。
她放下毛筆,心裡鬆了口氣,擡頭看向司馬濬卻見他並沒有關注着自己寫字,頓時心裡閃過一陣失落。
司馬濬正看着景繡的方向,見她一直拿着紙張看卻不動筆,俊朗有型的眉峰微微一蹙,然後在看到她動筆時又舒展開來,放心地收回了視線。
第一輪的考覈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在最後一刻,即使沒寫出下闋的人也不情不願地將信封交了出去。景繡發現大部分人都沮喪着臉,看來這第一輪就會淘汰掉不少人啊!
皇后現場請出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覈對各個信封中的內容,雖然參賽的人數不算少,但因爲答案固定統一,覈對的工作量就相對較小,一般只需一眼,就能判斷出是否合格。所以半柱香的時間,覈對結果就出來了。
其中一位大臣遵照皇后指令拿着過關的信封當場宣讀上面的名字,讀到名字的人自然興高采烈,沒讀到名字的只好沮喪着臉從場中退了出去,看着其他人繼續角逐。
聽到“扁鵲”二字,景媛倒也沒有過多驚訝,畢竟還有個二皇子在,扁鵲能過關也不奇怪。御花園的大多數人都和景媛有着同樣的假想,即使他們中很多人親眼看着景繡落筆,但也只當成南宮洐說她寫而已。連遠處靜坐的南宮珏也是這麼想的。
南宮泠扭頭看了景繡一眼,然後開心地看着葉尋柔聲笑道:“本來我還擔心扁鵲姑娘不能過關呢,倒是忘了還有二哥在。”
葉尋但笑不語,區區第一關如何能難倒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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