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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妃之王爺請納妾 159

一些較大的孩子已經忍不住後悔跟了過來,這裡根本不是現在的他們該踏足的地方。

潑墨流水,一幅幅迷離寫意的山水畫,爲這六分的春色添了九分美麗。

良辰寫意,幾首或豪邁或抒情的詩文,點綴其上,也不知是畫美了詩,還是詩延展了畫意。

你來我往,你寫我評,每個用詞,每句心得,無一不凝聚這在場的文人墨客紮實的文學功底。

雖然自視甚高、還未曾入仕的文人,不曾像年老色衰的青樓女子一樣急着展現自己還未完全凋謝的身段。

但到底有一位即將成年的皇子在,還是有需要提攜的文人不動聲色的表現着自己的優異和見識。

元自冥安靜包容的聽着,小小年紀能在別人示好時不驕不躁、不急功近利,還是讓很多在職的大臣默默地點點頭,讚一聲好氣度。

偶然一兩個相熟的角落裡,也會有人不經意的說起:“大殿下是不是養在先後名下的那位?”身份挺尊貴的,到是看不出高養的貴氣,想到這裡似乎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到底不是親孃,各種滋味誰人知道。

“恩……應該就是,啊!你畫什麼梅花,現在是盛春,前面是桃林,桃林啊!”

“忘了,忘了!畫了一個冬天習慣了,我趕緊換一張。”

“咦,東方大人?”

東方治的到來,引來了同輩的一個小高潮,年輕一代的人中,除了夜相,就是這位東方小賢者,無論是官位還是成就,都是閔初和郭帛錦無法比擬的存在。

“東方大人來的晚了,待會可要自罰三首。”

方舒人立即跳出來:“高堪你沒看見我也在,怎麼單跟東方大人招呼,你們一個個都一樣,都沒看見小爺嗎!”

“哦,原來這裡還藏了位小侄孫。”高堪是方翰林的門生,跟方舒人的父親方淮是同輩,他可不就是侄孫。

方舒人頓時急眼:“高堪,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年輕一輩的人因爲方舒人的到來,終於有了點了活躍的笑聲,總對着兩張老翰林和皇子的臉,就是想笑也笑不出來,有方舒人帶頭,氣氛總算不那麼僵着了。

但再活躍的氣氛對馬州遠等人來說也是格格不入的,他們像誤闖入老虎地盤的兔子一樣,努力的縮減着自己的存在,防止被人惦記。

突然有交情不錯的朋友在東方治耳邊道:“大皇子在那邊呢。”

東方治左眉不動聲色的一挑,又恢復正常:“知道了。”東方之不動聲色的打發了上前攀談的兩三好友,當散步般帶着方舒人走過去。

方老翰林看到東方治,立即笑開了老臉,比見到自己的親孫子都親:“阿治,你可來了!剛纔跟我那不孝孫子上哪躲我們去了。”、

“爺爺。”

“行了,你一邊去,別給我丟人了,哎呀,瞧我,阿治來見過大殿下。”當真是把東方治當親孫子看的。

魏老看了東方一眼,算是打過招呼。

東方治趕緊垂首,行爲與目光裡的恭敬沒有一絲虛妄,有時候他也忍不住八卦的猜測,魏家這樣的家風怎麼就養出了魏南子那樣的異類,難道真的物極必反?

元自冥已經站了起來,如果前面的見面只是他謙遜的回禮,這次他已經先放低了自己的姿態,方、魏兩人等他大了,他們也都老了,東方治不一樣,正值當年,身居要職。又比夜相好討好。

“東方大人,自冥久仰了。”

東方治託大,嘴裡說着不敢不敢,卻也不算逾越的受了這一禮,畢竟對方有的只是出身,不比東方治實打實的官位,即便大皇子將來入職也不會一朝一夕間高過他去:“大皇子能與我等皆樂,已是我等榮幸。”

“哪裡,哪裡,衆位前輩不嫌我礙事纔好。”

東方治舒朗的一笑,目光若有若無的從他臉上掃過,下意識的就與剛纔見到的人比較起來。

但縱然東方治一身妖孽,也看不出那兩位小的跟眼前的這位到底誰更適合那個位置。若要真論起來,自然是大的更沉穩更謙遜一些。

可,到底是不一樣,三殿下身邊可有夜相,夜相會放着自己養的三殿下輸給一個娘都沒有姓氏的小毛孩,那也就不是一路跟着‘閒’王走到今天的夜相了。

他們可不會大義到認爲王孫貴族不爭那個位置是福,夜相只會覺得爭輸纔是笨蛋!

所以孩子,當個富貴閒王吧!

東方治對人從來溫和:“在下經常聽兩位翰林提起大殿下,大殿下所學紮實,文采精湛,連山水畫作也已略有小成,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元自冥聞言首次有些羞澀,再怎麼早熟的孩子,被自己欣賞的人拿來與父皇一起說,都是一種肯定:“承蒙夫子不棄。”

東方治當帶孩子了:“不知在下可否有幸欣賞大殿下的畫作。”

元自冥眼裡立即閃過一道亮光,但很快被他壓下:“承蒙東方大人不嫌棄。”能被欣賞就是肯定。

因爲東方治在‘哄’孩子,與東方治交好的友人們也紛紛圍過來給大殿下面子。

方、魏兩人自發繞到一旁,把場地留給兩個孩子,下棋去了。

……

夜衡政的魚餌不是釣魚的是餵魚的。

三個孩子搬完周圍的石頭,揪完地上的野草,夜衡政也面有菜色的喂完了所有的魚餌,只是還不怎麼服氣:“我就不信了。”

林逸衣便看孩子,便道:“行了,自己不行就不行,你是照着教科書學的理論從來沒有實戰過吧。”

“不可能,我以前……”

“別提了,是暗戀你的人給你掛勾上的吧。”

夜衡政立即反擊:“激流暗礁的河道,誰如果給我掛上的,能有你什麼事。”

林逸衣想想也是。

夜衡政捲起褲管,就不信弄不來兩條魚。

“不至於吧,我帶了午飯的。”

“爹爹加油。”

捅了馬蜂窩的兩個孩子猶不自知,夜衡政跟更來勁了,爲了孩子那聲加油他也不能讓孩子們失望。

“爹爹最棒!”這是夜正喊的。

夜衡政恨不得能鑽到水裡給夜正撈兩條,彰顯彰顯自己‘最棒’的本事:“趣兒,一會爹給你抓一隻海貝。”

夜趣坐在小毯子上茫然的看眼爹爹,繼續低頭玩自己手上的鈴鐺。

夜衡政一腳踏了進去。

夜正、夜自謙不幹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爹爹玩水!我們也玩!

尤其是夜正鬧起來,霸道不講理,認死理的往前衝,你拉他,他對奶孃又咬又撕,當真是孤勇的小猛獸。

林逸衣可不覺得這樣的品性,有他們鼓吹的多麼優美,真心覺得,阿正這樣的性格至少現在做不來君王,當個匹夫倒有可能:“你趕緊回來!做什麼榜樣不行,你到是會帶頭,趕緊的!出來!”

林逸衣親自去抱夜正。夜正沒膽子咬他娘,但粗壯的小胳膊小腿賣力的撲騰着,也縷縷讓林逸衣按住不住他:“夜衡政!你聽到沒有還不趕緊上來!別亂竄,爹爹都上來了你下去幹什麼!淹了你嗎!”

我不管!我要找爹爹!夜正粗實的小腿一蹬,林逸衣的眉頭都要皺一下,夜正卻覺得自己已經開恩,趁着嗓子的鬧騰:“爹爹!水!水!”

第一個喊下水的夜自謙,此刻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弟弟,一臉茫然。

夜衡政也很無辜,又無端的被訓了一頓。你怎麼別的不跟我學,這時候卻喊的比誰都賣力!哎:“爹爹上來了,好冷好冷,正兒也不下去,聽話!”

夜正停了一下,然後靜了一會,竟然不鬧了。

於是大家都當他沒事了,不惦記了,林逸衣把人放下來去給夜衡政換衣服。

孟奶孃帶着二少爺陪大少爺翻石子。

突然,噗通一聲!

緊跟着又噗通一聲!孟奶孃已經站在水裡撈二少爺了!這是要讓她抄家滅族嗎!我的祖宗啊!

夜衡政急忙往河裡跳。

林逸衣也趕緊下水:“正兒!正兒!”

孟奶孃已經抱起來嗆到水後哇哇大哭的二少爺。

夜自謙徹底傻了,翻起的石頭砸到了手指都沒有察覺,只覺剛剛還在眼前翻石頭的弟弟,怎麼一轉眼就到水了。

夜趣兒聽到哭聲,哇的一聲也跟着哭了。

朱奶孃立即抱起小姐,着急的哄。

林逸衣聽到兒子的哭聲,安下的心,接下來瞬間就綠了,這是想嚇死他們嗎!

夜衡政見林逸衣往二兒子那裡衝,趕緊拉住她,把人往亭子裡託:“好了,他也嚇的夠嗆!已經得到懲罰了,你趕緊換換衣服!”

林逸衣正在氣頭上:“換什麼換!你看看他!小心思轉的到挺快,是不是認爲他自己跳進去就能飛天了!是不是覺得能瞞過奶孃跳進去自己特能耐!你給我鬆開!我今天不打他,他就不知道是錯的!”

夜衡政怎麼可能放手,現在夜正都哭成那樣了,再挨一頓打萬一嚇到了,到時候才着急:“我來!我來打他!你先進去!春香、春思!”

兩人早已在一旁候着。

“別讓夫人出亭子。”

“是。”

夜衡政急走幾步從奶孃手裡抱過兒子:“乖,不哭了,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爹爹在呢。”

夜正緊緊的攀着夜衡政,小胳膊死死的摟着自己強壯的父親不敢放手,肩膀一抽一抽都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夜衡政被他哭的心都揪在一起了,被孩子如此依賴着,對孩子媽的承諾就是空氣:“爹爹不好,爹爹不好,爹爹該帶我們正兒下水的。”

也許是父親的肩膀上更有安全敢,也許是剛纔的驚嚇過去了,剛纔大哭大鬧的孩子終於抽噎着安靜下來,趴在父親肩上,一抽一抽的委屈着。

林逸衣再氣也是娘,被人攔了也不會非要過去讓本就驚嚇的孩子再哭一次:“氣死我了。”

“是,是,二少爺不孝,夫人趕緊換上衣服替老爺去吧,老爺衣服還溼着呢。”

夜正轉到母親懷裡的時候,只剩下撒嬌的委屈,小嘴小臉哭的不成樣子,林逸衣再鐵石心腸也下不去嘴指責他。

“夫人,熱水好了,快再給少爺擦洗擦洗。”

火堆,帷幕,瞬間又支起一塊小小的封閉空間,溫暖的火光讓人頃刻間覺得舒適不已!

我不要!不要!

剛落了哭聲的夜正見了洗澡盆,又歇斯底里的哭出來,跟殺豬也不逞多讓。

夜衡政趕緊穿着裡衣跑出來:“怎麼了!怎麼了!你打他了!”

你想什麼呢!林逸衣邊瞪他,邊和不斷掉淚的孟奶孃一起給夜正脫衣服:“乖,我們不去,一會就好,一會就好。你去烤烤衣服,這裡我來。”

孟奶孃怎麼敢,這若是在宮裡,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被砍頭的!也不顧現在的身份,急的往日養成的習慣做,瞬間跪了下來,不斷的哭着哀求:“讓奴婢伺候,就讓奴婢伺候吧,奴婢愚昧,奴婢該死沒有照顧——”

林逸衣趕緊道:“好,快點,快點!”一個哭,兩個哭,她頭都要炸了,急急地給夜正擦了個戰鬥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林逸衣到底是心疼哭累的孩子,抱着他耐心的哄。

孟奶孃跪在地上,不停的哭,誰拉也不起來。

夜衡政可不會去安慰一個奴才,何況這種事,就是把眼睛哭瞎了也不抵夜正受的一份驚嚇。

林逸衣是想安慰小孟,可說了也不聽,只能讓寧奶孃給她換了身乾衣服,熬了薑糖水。

這時候誰也不敢勸孟奶孃,都盼着,孟奶孃多跪會,說不定主子就心軟了,不追究了!

夜正哭累了,不一會睡了過去。

夜自謙自始至終陪着妹妹,不敢靠近滿忙碌的大人一步。

足足折騰的兩個時辰,衆人才從這場驚嚇中回過神來。火堆熱了飯菜後,已經滅了,篷幔又收了起來,除了孟奶孃還跪在亭子外面,一切又恢復到沒出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