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是被拉入了那個女人的體內。
從一開始,女人打開門的那刻起,她所做的任何詭異的動作,無非是在拼命的想要逃離某個易喬喬看不見的人……
她從頭到尾一直在負隅頑抗,而最後,卻始終抗拒不了死神的鐮刀。
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腥臭味,易喬喬擡眼望去,寒氣彷彿滲透了整顆心臟。
在那個地方,浴缸裡,
源源不斷的血水涌出,漸漸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多的將女人的屍體也一併淹沒了。
多的溢出了浴缸。
多的將易喬喬眼中的整個浴室都佔據了……
水面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眼看就要逼近易喬喬,逼近天花板了。
女人蒼白的臉突然從水裡冒出!
易喬喬全身一僵……
她們臉對着臉,鼻尖對着鼻尖,易喬喬似乎都能聞見血液腥臭的味道。
還有屍體黏溼冰冷的觸感。
再然後,易喬喬清楚的看見她張開了嘴……
一覺驚醒,
易喬喬的手還緊緊的拽着牀單,渾身都被冷汗溼透了。
三三和文靜還沒醒。
易喬喬腦子裡還是混沌未清,她搖了搖頭,將頭埋在雙膝上,努力的回想着夢境裡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爲什麼,她從小都容易夢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時候,她還未歸於師父門下,常常睡着睡着,這個身體就被別的東西控制了。
師父說,也許是由於她從小就是極陰的體質,所以才總是會被鬼神惦記。
也許這個夢是有預兆的,易喬喬突然心裡一緊。
也是奇怪,做夢的時候,她明明看清了,卻總是瞧不見什麼不妥。
一醒來,立馬就想起了夢裡那個女人的臉。
林曼麗……
她在照片上看過的臉,漂亮,端莊。
陽光灌入窗扉,像洪水奔騰而來,大片大片的照亮了整個室內。
頂着日頭暖洋洋的光線,易喬喬正拉着剛剛搖醒的三三一遍又一遍的實驗着。
“羞羞噠?”
“走舊了?”
“九九塔?”
“不對,都不對。”
“哎呀!”三三癟了癟嘴,瞬勢就往後一滾就鑽進了被窩之中,露出手豎起了中指。
“喬喬!你太過分了,一大早擾人清夢就是爲了玩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嗎?”
“你就動動嘴,我哪知道你要說什啊!你太無聊!太可惡了!你再打擾我睡覺我就報警!”
易喬喬扯了扯嘴角並沒有理會三三的抱怨,托腮仔細的思考着……
林曼麗既然給她託夢了,那必然是要傳遞一些信息。
她最後張開嘴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呢?什麼呢……
她實在想不起來。
易喬喬撓着頭,十分的頭疼。
索性“蹭”的跳下了三三的牀,拿起手機就到陽臺上去了。
猶豫了一會兒,暗下了鍵。
“喂”
清晨的微風中帶着綿軟的芬芳花香。
就像此時此刻封一元慵懶的聲音一般。
又彷彿他近在眼前
易喬喬突然就覺得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
“易喬喬,你再不說話,我就掛機了。”
聞言,易喬喬咬了咬牙,懊惱着自己剛剛到底在猶豫什麼,公事公辦而已。
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努力的將夢中的場景用語言還原了出來。
電話對面的人停頓了很久,似是在仔細思考着什麼。
片刻後,語氣纔有些清醒的樣子。
“許家和我們家都是學校最大的股東,彼此也算是點頭之交,前幾天有家酒店開業酒會,我爸在外回不來,要我過去應付一下場子,你猜怎麼着,剛好就讓我碰見了許戈。”
“那傢伙實在是城府太陰了,無輪我怎麼引着一衆人套他的話,他都能帶着繞一大圈子把話題給帶過去。”
易喬喬這邊呵呵一笑。
“原來封會長出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啊。”
對面一噎,開口就是一頓回嗆。
“你才長蹄子呢!總比你這兩週什麼都沒做的人強吧,哥在外操心出力的,還那麼體貼不忘替你辦了請假條,沒聽到一聲謝謝就算了,你倒好,使勁兒諷刺挖苦我!”
他這一提,易喬喬才發現自己都快忘了這事兒了。
人家行事作風一向體貼,不說聲謝謝自覺也確實心裡過不去。
易喬喬摸了摸自己早已恢復白皙光潔甚至由於最近食堂伙食太好了有些變粗嫌疑的脖子。
雖然,這請假條,她覺得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易喬喬還是努了努嘴,看似隨意的說了聲謝謝。
半響,電話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