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
A大,一個看似普通的早晨。
十幾輛漆光鋥亮的黑色小車,陣仗極大的從學校正門大大咧咧筆直駛入,一輛接着一輛的環繞着A大中心校訓石在衆人注目的視線中齊齊開向了停車場。
一時之間,路上議論紛紛。
“快看快看,這誰啊,排場那麼大,十幾輛專車啊!”
“哎呀,你管那麼多幹嘛,指不定又是市裡哪個領導突擊蒞臨唄!”
“我看啊,這肯定是國家級別的官兒,上次市長來都沒這麼大動靜呢……還十幾輛車,嘖嘖。”
而這一頭,學校行政樓裡早已亂成了一團,特別是一些知情的人“內部人”早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頭疼的要命。
由於昨晚封印被開啓一事,學生會的一行人被蒼林海強行關在了辦公室裡,再三勒令不許出門。
此時此刻,陳虎正急的團團轉:“完了!完了!昨晚那事上面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我們這次算是怎麼都難辭其咎了!指不定要受什麼處分呢。”
餘小刀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聽他這話立馬翻了個白眼兒。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其實咱們現在最該擔心的是喬喬……“
她擡眼瞥了瞥那窗戶前一根一根抽着煙的黑色背影,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接道。
”昨晚除了我們幾個,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她了,且不說守門的徐伯是不是他殺的,有幾個人會相信封印被打開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直窩在沙發裡臉色不佳的孟嫿恍然擡頭:“對啊,如果上面的人來了的話,他肯定會帶走喬喬的,道協裡的那幾個老頭子一向沒有什麼人情味,到時候他們要是一口咬定門就是她打開的……“
一旁的孟濡冷冰冰的接到:“那她就徹底完蛋了。”
窗臺前的人轉過身,纖長骨節分明的手將菸頭摁在了古青色的菸灰缸裡,看着眼前零星的火光化爲了灰燼。
那雙黝黑的眼神裡看不清任何情緒。
一直坐在電腦前的林昧擡起了頭,這纔出了聲。
“一元哥,查出來了。”
他邊說邊拿出了幾張紙放在了中央的矮几上,一羣人立馬湊了上來。
陳虎左瞅瞅右看看也沒看出朵花來,本來想問自家會長來着,一擡頭瞧見他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低氣壓,立馬慫兮兮的閉了嘴。
衆人一致眼巴巴的等着封一元的解釋。
不過,某人好像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樣子。
於是,一秒,兩秒,孟濡憋不住了,因爲就在剛剛,他看出了一點端倪,哪怕只是一點點,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怪不得,怪不得……”他自言自語
可隨即想到什麼似得,神色有些難堪,欲言又止。
這可差點沒把旁邊嗷嗷等着的一堆人氣的直吐血。
“你倒是快說啊。”孟嫿忍住咯血的慾望急的一肘子捅了過去。
他這才躲不過的開了口:”你們看這兩張表,是葉雯和徐伯的個人資料,再看看他們的生日……“
“純陰和純陽!”餘小刀恍然大悟。
好歹也是有點底子的,一羣人聞言也紛紛的看出了這一點,不過各種緣由,還是封一元最後點破的。
“上古時期的人類,十分敬畏自然的力量,爲了得到一些鬼神甚至是一些邪魔的庇佑,他們曾嘗試過很多辦法與其相通,其中最常見的便是用祭品開壇祭祀,而其中最血腥的一種便用活人祭祀。”
“因爲他們一直覺得,人類和鬼神之間存在着某種神秘的隔閡,而這些隔閡需要以被天選中的特殊人羣的性命作爲代價。”
餘小刀平靜接過:“在那個文明還未曾發酵的年代裡,被天選中,說的更直白一點,便是出生日期特殊的人。”
“即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男人,和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女人。”
陳虎猛然一拍腦袋:“所以說也可以這麼理解,那個什麼隔閡的,其實也可以看做是一種封印……只要集齊純陰人的性命和純陽人的性命作爲祭品就可以打開……”
封一元頓了頓:“我也是得到了“一葉障目”這樣的古老妖術的啓發,才猜測到了這種可能性,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種只存在於遠古時期殘忍的禁術,不禁讓他們汗毛倒豎,目光齊齊落在那兩張個人資料上。
“1946年8月13日11點,八字純陽。”
“1997年10月18日13點,八字純陰。”
室內一時靜默,不得不說,人的生死有時候真是天註定的,命裡逃不掉的劫難。
封印的解開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以兩個活生生的性命作爲代價的……想到這裡,大家心裡都有了底。
無論是什麼封印,再強大也終究會隨着時間的積累而逐漸顯露弱化的趨勢,而鎮壓圖書館閣樓裡那個東西的封印來自傳說中一位早已作古的得道高人之手,那個東西太過狡猾,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妖力滲透到外界,直至時機成熟再借助外力一舉突破!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青銅門上沒有詳細記載,也根本沒有人知道。
可單憑這隱忍千年蓄勢待發的一點,也足以看出,一旦日後道門與其正面相遇了,那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封一元緩緩擡起了頭注視着對面的人:“所以,孟濡,你欠她一個道歉。”
大家的目光隨着封一元的話刷刷的落在了孟濡的臉上,後者不禁耳根發燙。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易喬喬了,昨晚兩個人都當衆吵成那樣了,連旁人見了都覺得心裡難受,可事到如今他還是一口一個維護,衆人聞言不禁有些唏噓。
以前一談到感情,他們勢必會舉雙手雙腳贊成封一元是他們幾個裡最最薄情的一個。
女朋友跟流水似得換着……雖說大部分都是因爲恃寵生嬌作死的試圖挑戰査小文在他心裡的地位,而慘遭無情拋棄,額,當然這是後話了。
可是事後那些妹子清醒過來無一不是後悔的要死,整日哭哭啼啼,更有甚者試圖用上吊自殺來挽回他的心意,換來的卻只有鈔票的侮辱。
嗯,不過也確實,大部分收了分手費後也就消停了,不過……
自從易喬喬的出現,他們這才隱約發現,他們傲嬌的會長身上居然有抖M的傾向啊!
放着追着自己跑的不要,現在倒好了,找個不聽話的整日給自己找罪受。
看着自家會長熬了一夜,俊逸的臉龐上輪廓有些蕭索的模樣,他們不禁面露同情。
心裡卻想着,
真他媽賤啊!
╮( ̄▽ ̄)╭
辦公室裡的電話叮鈴鈴的響了,隔得最近的林昧接了起來,片刻後,面色凝重的擡頭
“上面的人到了。”
“這麼快!“
衆人緊張的面面相覷的檔口兒,封一元只停頓了一秒,想起什麼似的從木架上拿下了外頭披上了就往外走。
腳步飛快語速急迫:“我出去一趟,你們老實在這兒待着,誰都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