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8章 劍,錢,權

北洛星上,稷中在這裡“傳武”的第五年,隨着天心盟投射基地車的幫助,這個星球上的部落文明開始初步的科技化,有了作坊級的工業水平。

這已經是極大進步了,是的,工業化需要工業文化,需要社會革命形成的工業組織!這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何在部落制基礎上,形成“組織度”足夠強的體系,衛鏗經過大量調查後,找到了最可行的方案進行。

在大陸中央最大的一座巨大死火山內,天心盟派來了“絕地武士”小組,在這裡成立“方寸山劍派”。

在這個宗派體系的動員下,原本的北洛星本土人拿着星海聯邦提供的工程機械,開始按照星海公司測繪員的要求,一點一滴的進行隧道探測與挖掘,來換取貢獻點。

隨着地殼六千米以下的穹頂建築羣逐漸建設完成,可以容納整個北洛星的青年們脫離部落開始全新生活,方寸山派抗住了各個部落守舊派明裡暗裡的反對阻力,能夠對外招商引資,將在葛須文明註冊的星海藥業公司的一些科技產業,引導在這裡。

當然這個引入“葛須人的公司”的決策,不僅僅是讓部落老古董們不滿意,更是讓一些腦袋一根筋的年輕人不爽。畢竟一直以來“葛須”都是反派,現在發展的好好地,爲什麼要還要和“反派”合作呢?

某位北洛青年:這不是給好好的一桌菜,夾帶上了一盤“糞”,敗壞大家情緒嗎?

衛鏗嘆息:這就是“小國寡民”的視角。因爲脆弱的尊嚴,而對自己發展的阻力進行無視。整個北洛星現在得到“天心盟”的投資,未來最嚴峻敵人已經不是葛須文明瞭,而是在北冰洋上轟出那個“巨大海盆”的超級文明,而目前還和葛須打交道,就不用快速麪對更強宇宙boss,所以那麼急迫“刷boss”幹什麼?就不能苟,嗯,耐性多積累一些嗎!

星海公司在這裡爲體術“修煉”,打造了一系列需要消費現代科技的產業。

例如,能夠加速修煉修建的磁場室,以及輔助修煉者瞭解自身“生命能量”分佈數值的“智能化機械服”。

正如古工業時代的房產經濟一度盛行,是那一代人對安居樂業的價值觀導致。並不是什麼“經濟學中大衆投資理念變化”之類云云,一旦大家對安居樂業的理念有變化,房產泡沫就會破了。

同理,北洛星現在最火熱的武道文化只要一日不變,這樣的投資就不會虧。

星海公司通過磁場室,能讓室內磁場仿照北洛星球地核環境,進行千萬倍強化,讓有機物與這個位面“反置換粒子”加速結合。

旁白:在這種強化磁場的作用下,會讓“高能粒子活性”完全融入“肌細胞”生物能中,而使得神經細胞碳分子管缺乏發展,斷絕精神力入門的可能,故這種技術,高級文明是不會用的。

而現在由於要迅速樹立北洛星人“工業價值”的概念,所以拿出了這套“顯著見效產品”。

…一場成功的變法,要給大家一個一起行動的利益理由…

北洛星上,方寸山劍派和天心盟還有着更深的利益關聯。

到目前爲止,天心盟在星海中仍然是危機四伏的情況。

高級精神力者與無人艦隊尚未形成戰鬥力,所以需要一支有“體術”體系的力量來應對現在隨時可能的“危機”時期。從北洛星上,方寸山劍派中徵召體術戰士進行機甲訓練,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至於北洛星上體術集團以後會不會尾大不掉?

最終反而成爲古工業時代歐聯盟中各色各樣的族裔集團?

衛鏗現在進行了針對性的安排。

方寸山劍派這個部門就是爲北洛星球量身打造的“宗派文化”。

衛鏗:搞文化多元化,核心關鍵是用“新的凝聚概念”替代“舊的凝聚概念”,例如秦國要把六國各自分散的凝聚概念,替換成新的統一凝聚概念,可不僅僅是用了“皇帝”這個牛逼名字,還進行了書同文車同軌。——當然後來還是散架了,直到漢武北擊匈奴時,漢家的內核纔算是成功。

二十一世紀某些國家搞多元化,初心是消除各種族裔階層分歧,統一在新的“自由化”“西方現代化”概念下。但是後來這個概念沒有產生足夠向心力。

衛鏗給北洛星的復興,安排了一個宏大敘事理念。

天心歷21年,在北洛星球核心的山脈上,衛鏗樹立了碑文,碑文上記錄着空扭位面“方寸山劍派”的歷史。

創派三千零三十七年(衛鏗考量一番,對自己跨維度的時間進行了非常保守的換算)本宗以踏平人間坎坷爲道,這裡誕生了六十七位大劍仙。

衛鏗對着新手的弟子口胡:“本宗門原隱於星辰中,非大爭不出。”

這些弟子中,有一百位內門是北洛星人,還有二十四位是葛須星那邊招過來的。

還有四十三位壓根就不是葛須文明的人,而是那些一年前在那個羅蒙共和國(六級文明)鎮壓那個星球起義時,在屍山血海中衛鏗救出的孩子。

當然了,劍派內煉是以定體術爲主,外煉則是以劍術空間定位爲主。

衛鏗對於不同弟子有着不同的要求。

北洛星的弟子在廣場上外煉時,衛鏗讓他們注意力道收着勁。每當他們練劍時,大開大合,力道開的太大,衛鏗就一顆粉筆頭隔着兩百米蹦過去,直接在他們身上打出一個白點。末了,還讓身上有白點的弟子去宗門山崖上,用拖把蘸水去抄寫宗門規章。

至於非北洛星弟子,衛鏗則是讓他們練習膽量,在千米的高山崖上走鋼絲,在山風中保持平衡,然後手持光劍打擊風中飛來的標靶。

當然,在這種行走鋼絲的過程中,就是摔了下來,下面是有一層彈性力場的,但是衝擊力會讓人眩暈。

稷中教官會在他們昏厥時候,偷偷在他們褲襠中撒一杯水。然後等他們醒來後,大驚小怪一番,在其滿臉通紅中,宣佈幫他們保密,但一定要好好練劍。

十年後,方寸山的教官們訓練新人時仍然是這樣,被十年前第一屆的學生髮現後,去怒討公道時,那時已經“血撒星空”的稷中留下的智能留言系統,則是戲謔的迴應:“我那是讓你們知恥而後勇”。

當然最終,所有宗門弟子,都會在修煉中將力場強化系統注入體內,和全身神經對接的精密力場通過外放納米雲建立感知系統。

這精確標尺的“納米生物顆粒”,已經不是普通體術修煉了,而是定體術的路數。

文化人和沒文化的人,修武的感官是不一樣的…

衛鏗:方寸宗派,心法是數學,道訣是人體工程學。

白天來練劍,晚上得上課,每三天抽一天時間到醫藥實驗室來,做體檢數據收集。

此時出生在葛須文明的衛鏗爲了身體週期協調,在清規戒律下,一步步向前。

每日朝陽運體(一系列體操動作測試流暢)、正午練神(測試神經反應度)、晚上養精(對身體攝入的營養物質和身體細胞狀況進行了解,同時微調)。

…天心歷24年時…

山上這一百八十三位拿着劍的弟子,已略有小成。而略有小成後的劍派弟子中,就有因爲有了力量後,就私自下山和葛須文明軍方開始對抗的弟子了。

關於發生這樣的矛盾衝突,衛鏗在知道後表示很無奈:“他們說要下山回家探親,然後鬼知道怎麼就和葛須文明的軍方幹起來了”。

衛鏗語氣是無奈,但實際上,衛鏗是心裡早有預期:“手上有劍,就肯定要用,拔劍試刃,年輕時都會幹。我手上有鋼管,放學時候,路上有狗頭吠我,都要怒敲一波”。

此次帶頭去對抗的巨戈部落,這個部落可是最先和葛須文明合作的派系,反而不是那些先前敵視葛須文明的部落。

只能說,在葛須文明的不平等合約下,整個巨戈部落先前被壓得有多狠,反彈就有多猛。

在衝突發生的這一天晚上,葛須軍方在寶石湖盆地上抽取石油的站臺,直接被這幫劍士們給攻佔了。

這場暴亂的後果是這個巨大化工精煉平臺,所有管道被直接灌入水泥封死,所有瓦斯開採設備也都被拆掉。

巨戈部落從站臺裡的幾十節火車皮上,發現了拆卸下來散發着藍色光的“缸體”,然後將其送到了“星海公司”。

衛鏗看到這些缸體後,陡然明白,爲啥巨戈氏族,現在急衝衝要搶回來了。

這“烷烴”內糾纏着高能“反置換粒子”。在葛須文明眼裡屬於戰略資源。而在北洛星人眼中,這是自己母星神祇在大地中流淌的血脈。

這些“高能瓦斯”資源,是北洛星的軸磁系統影響了數萬年生成的。

過去巨戈爲了部族延續,沒有實力,但現在稍稍有能力就心急火燎搶回來。

衛鏗:“哎,本地有什麼好東西,還是本地人門清。殖民者強行定義,本土土著不識貨,然後巧取豪奪,那是在創造歷史啊。”

曉生,作爲巨戈文明新生派代表。

他在闖完這場大禍後,就跪在了方寸宗地下六號大廳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而那些打劫來的罐裝高能瓦斯,他耍了個小聰明,直接送到了星海公司。

這些年來,星海公司的友好合作方式,讓整個北洛星的青年一代,將這麼多年難以對外釋放的善,終於能找一個目標釋放。

他們看似毫無理智的暴走,卻存有想借助星海公司力量來抵抗葛須文明的念頭。

但是衛鏗則是知道,這個燙手山芋,不能這麼接!

站在公司管理的角度上,人情是要講,但規矩是不能因蠅頭小利而破滅。

衛鏗:人家送來,自己代表公司這邊就接住,那麼人家下次沒送來,公司那邊想要,一些高層催促自己過去提示?該怎麼辦,直接拿?做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得公平長久交換。

衛鏗作出決定:將高能瓦斯全部存在別的氏族部落中,

星海聯邦現在不能收,等到新科研成果出來後,慢慢來買。

衛鏗收回了曉生的劍,讓他回去閉關,然後召開了宗門會議。

在會議上,衛鏗態度是“護短”的,事情要幫巨戈氏族頂着,但是巨戈氏族,欠劍派一個人情。接下來得幫曉生這幫兔崽子們收尾了。

…視角來到,葛須的遠征軍這兒。…

棱堡化的總要塞中,在這顆星球上的銀耀將軍看着前線發來的幻燈片,上面記錄了恐怖的戰鬥場面。

一簇簇綁着二十毫米口徑火箭彈的矛,被體術強者硬生生投擲出了兩百米每秒的初速度,火箭彈在風壓作用下點火,隨後達到了一千米每秒,直接洞穿了裝甲車。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二級文明”的狀態了。幾百年來,北洛星襲擊者一直投擲鋼鐵長矛和弓箭,用的還是古典戰術。

而今天這個時候,直接是一道道大劍閃爍出光芒,其無匹鋒芒,隔着幾百米距離,精確的破碎了機槍,這是磁能劍發射高速震盪的納米力場導致。

甚至這些衝鋒的北洛星人海是維持着三三制戰鬥隊形,在磁能大劍的火力支援下發起了進攻。

衛鏗:如果曉生等人的功夫到家,手中的磁能劍發出的劍芒在兩百米處不是“轟爆”這麼粗糙,而是直接鋒芒切割鋼鐵。

曉生在四十米距離上打出了切割效應,使得整個火車皮被拉出了一個可怕的割裂,鐵皮宛如就是易拉罐被水果刀撬開一樣。

這個切開的鋼鐵痕跡,出現在幻燈片的末尾,用來起到警示效應。

基辛,這個銀輝級將領表情嚴肅,此時被偷襲的能源公司已經發來申訴,要求軍方一定要徹查。

這個能源公司背後有着巨大能量,一旦軍方不理不顧,那麼報紙輿論必然會出現“北洛星僑民死傷,軍方無能退縮”等種種不理智的語言。

就在葛須文明軍方領導開始頭疼怎麼辦的時候,稷中這個臥底開始登場了。

…四個小時後…

基辛召開的會議上,此時會議上氛圍非常凝重。

這時候作爲筆錄人員的稷中,在會議角落中打破了僵硬的氣氛。稷中突兀的發言:“我認爲,第一時間,我們得弄清楚北洛星這批反叛者們的意圖是什麼?是蓄謀全面開戰,還是一場報復,而在此之前,我們想應該……(被打斷了)。

一旁那位最早接受衛鏗賄賂的內務部長,呵斥衛鏗不要亂說話。因爲這都是長官的會議,這個只是輪班開會旁聽的小官員根本沒資格發言。

然而基辛則是止住了內務部長呵斥,手指點着衛鏗,讓其說下去。

基辛這並不是重視人才,而是會議陷入僵局後,他作爲領導,遭到了下屬們集體失語,故作無能的應對,這是非常不好的。——這時候有個不長眼的小軍官跳出來說話,也算是響應他的命令了。

稷中:無論是大事大處理,還是小事冷處理,要佔據主動,我們都應該暫時平息(公關)瓦斯公司那邊的聲浪,讓我們有充足時間調查。

稷中拿出了一個小本本,很快讓在場軍官們明白什麼是“準備很久”的功課。

衛鏗:我在後勤部的時候,進入內陸調查一些“藥用植物資源”時,接觸到巨戈部落的人,我發現最近去過的那幾個居住地中,一些磚瓦建築都出現了變化,過去該地區居住地磚瓦都是粗淺打磨的石塊,而現在磚瓦規格都是統一的,磚頭尺寸都是二點五寸厚,八九寸長。

注:星海公司現在和北洛星人做的是“體術強化”這種高級項目,但是在葛須文明註冊公司的執照中,則是向北洛星人售賣日用品的小公司。

說到這,稷中打開了自己拍攝的圖片,讓會談終於可以繼續下去。

衛鏗停了一下,看到基辛(銀輝將軍)鼓勵的眼神後,說道:“這說明在近一段時間北,洛星人部落中,其政治上內部有可能存在一個新的領導集團,現在出現了這種突發事件,這個領導集團現在是什麼態度,是開戰,還是和平?沒有探明白。”

說到這,稷中在話語上靠攏了自己上司:長官(內務部長)已經給我準備第二次探險的工具了。

收了稷中不少好處的路家頓了頓,立刻明瞭,面對基辛的目光,立馬說道:“是的,由於情報缺失,我們正準備加大調查力度,但是沒料到發生瓦斯開採站臺被偷襲的大案。”

旁白:瓦斯企業背後的會盟,也是這裡葛須軍方金主之一。

基辛(銀輝)自然是知道兩個下屬之間的貓膩,冷聲到:“想要幹事是好的,但不要偷偷的幹。”

作爲下屬的路加(銅輝):“是是是。”這位老油條知道,現在會議當面被罵,後面私下就是嘉獎了。

稷中接着說道:“將軍,我想我們現在是先將“急”轉爲“不急”然後再徐徐圖之。”

被所有軍官盯着,衛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商界這邊認識一些人,可以公關一下凱福公司(開採瓦斯公司)。他們那邊主管是因爲損失而肉疼,只要軍方搭線商界人士,幫凱福(瓦斯)公司補上這一份虧空,我想應該可以暫時把這個事情捂下去。”

將軍敲敲手指,表情玩味的看着稷中。

稷中開始圖窮匕見:“嗯,我最近聯繫到了一家星海藥業公司,他們希望能在這個星球上進行生意上的拓展。只要軍方能給他們開出軍用物資的通道許可證,我想他們可以出資,來爲瓦斯公司的損失買單,入股平賬。”

衆多軍官回憶起剛剛稷中的調查報告表頭上的“生物資源統計表”,不禁瞭然。

最後基辛將軍:“多認識點人,很不錯,”——隨後這件事情就交給衛鏗來辦了。

然而,稷中還是在事後拜訪了將軍,因爲走私這個活,要讓軍隊承擔並保障風險可控,所以要給將軍們分紅,以及給予上下鏈條分紅。

當稷中談完這單生意,走出這個軍事辦公室,吐了一口氣:“有時候,錢比劍,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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