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凱文明統治了三億顆行政星球,星海疆域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在這麼龐大的星海區域中,星際要塞是星羅棋佈,太空網絡通道密密麻麻。
在星球時代(例如二十一世紀)一個龐大國家中,大部分個人都是微不足道,而在眼下如此龐大一個星海政權中,連星球對於統治者們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了,更何況是人。
文明發展中,當確定最小單位是“微不足道”,社會運轉就會基於最基礎數學效率來統治,而不會有什麼人情。
就如同人由六十萬億個細胞組成,所以隨便抓一抓癢,撓出了一點血痕都不會在意。
只要當統治者設定秩序的目標是隻確保區域穩定,那底層就不要妄談夢想。
中人:和不同欲的上位者談夢想,不過是把“鮮活”的想法放在冰冷的社會天平上稱重後,打包給上面的人作爲可口的食物。
位於下層的衛鏗在武凱星正常畢業後,就被吸納進入太空飛船,去星海給武凱文明做貢獻。
在宇宙飛船地下居住區的仿地表花園,芸芸人流中,衛鏗對於這樣的生活經歷,嘆了一口氣:“他喵的又來。”——高維度上,不少玄色同盟內宇宙控制者確定自己的維度區遭遇衛鏗滲透時,也是如此說:“他喵的又來了。”
文明的理想本來是屬於“所有人”,但是不知怎麼的就在歲月史書上變成了少數人的“豐功偉業”。
一開始這看起來並無多少害處,但隨着社會發展進入瓶頸,機會越來越收縮,越來越多人只在意少部分人提供的“豐功偉業”,不再給廣大的人供養希望時,社會的血液運轉就會越來越僵死。
最後,所有人在事實上都是這一臺龐大無比的社會機械上的冰冷零件。
而這個社會的思想階層,則會在精神上對所有人解釋並認爲“文明就應該是這樣”。
自此,控制着這臺統治機器的最高層,就可以光明正大宣揚“歷史終結論”:當文明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普通人的個人天性,就毫無用處,做一個合格的零件就好。
星海中各個星球上頻繁發生鎮壓和屠殺,但是這些信息都被迅速的壓制住了。
衛鏗:一個大社會不能容忍夢想的存在,僅僅是圍着少量人手指指向的“終極目標”而轉,那麼這樣的社會,其發展目的,是爲了誰?——“領導主義”的意識們在歷史各個站臺上舉金樽而讚的“功業”背後,是巨大的自私。
…衛鏗:我所要的未來,是星海中的每個人,都是一粒種子,可以自己長成參天大樹。”…
相對而言,三十八世紀下半葉的主世界中,“星田”現在依舊在加速向外延伸,隨着“有巢氏計劃”臨近星田建設了大量滾筒大陸的“家宅”。這片新時代田園到來了越來越多的理想者,
而作爲“中人”的衛鏗本人,則是重新在田園中悄無聲息的隱匿。(當下測繪中,以太一等位面做參照物,主世界現在是冷卻變慢了)
在命名上,星田不再是衛鏗路線,而是“星海田園派”。
每一個從太陽系內圈抵達這片新生“田園”的人,或者出生在這片田園的孩子,都能有着發展自己的希望。
未來的總人口伴隨着星海擴展而增生,人類文明的向外,不單單是少數人仰望星空,而是讓更多的人能觸摸到星空中的“土壤”。
“田園派”絕不是地球古地中海文明結的果,在大航海思路中,大量的人口只能裝進“奴隸灌裝船”一樣的空間裡,去對文明實現消耗品的價值。
…夢想社會中,或許人與人之間,利益綁定並不強,但是一旦發生“核心價值觀”的相關,不同意識之間是願意生死與共…
此時,在神之基因位面上,作爲在籬笆外臥底的衛鏗,正在開始自己“混世魔王”的道路
靠近移民機械艙前,衛鏗看着艙門上的電子屏幕,這是武凱文明在星球上“政務管理系統”,也是這顆星球上管理者給每一個民衆定的“價值表”
電子系統上,衛鏗可以看到自己的履歷,顯示:自己現在是二級體術者,未能改造。
在武凱文明中統治體系中,只有體術三級和精神力三級纔有公民權,如果不足以三級則僅僅是平民,而平民是沒有公民權的。
所以作爲一個出生在九級文明的自然人,一旦到了一定年限沒有成長起來,那麼將會失去自己的身體自主權,將由政俯根據文明需要進行特定的改造,以維持着龐大而臃腫文明的統治。
衛鏗深呼了一口氣的,看着那些保持微笑的星港服務者,嗯,這些被稱呼爲“星港魂靈”的港口服務者,也有自己的小日子。
例如剛剛陪同衛鏗的那一個,在路上一直在話癆,直到艙門關閉,一直是在喋喋不休地詢問,年輕人最喜歡的“雌性”卡通模型是啥?
衛鏗看了看窗戶外無處可逃的星海,確定了自己得快一點達到體術三級。
…就在衛鏗作爲“執念”開始應付系統時,與此同時,主世界穿越者們抵達了…
主世界玄色同盟一方非執念定型的穿越者:抵抹,正在確定自己的降臨。
這位身無寸縷的美少年從牀上起來,摸着額頭,感應着剛纔的夢境。
相對於衛鏗這個從“遊戲系統”徵召的玩家、臨時工穿越者。抵抹是屬於玄色同盟內宇宙意志投射下來的穿越者,屬於玄色同盟的“正式編制”,因爲在任務完成後,他可以迴歸。而大部分迴盪者,在位面上是不允許返回的,屬於被放棄的“碎屑”。
只是,穿越者一旦進行穿越,就必然會在所在位面有“意識代謝”。
遇到恢弘的進展會得意,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會不甘心,這些倒影在平行時間線,最後造成意識迴盪。在時間線增生時,總有新的“碎屑”殘留在位面上,成爲迴盪意識。
對於玄色同盟那些佔據了領導位的意識們來說,流失在平行時間線的自己,是沒有編制的。所以玄色同盟的意識集羣,對下來在“非紅利”的時空進行戰爭,覺得是一種迫不得已應徵的義務。
抵抹在下來前,其上位的主意識體,就清楚:不能保證所有的自己都能回去。但依舊冷漠的投送了意識。
抵抹:剛剛,似乎好像,自己做了一個特殊的遊戲夢,哦——他看了看周圍,鳥語花香。這似乎很陌生,但是呢,自己應該是一直在花房中照顧這些花朵。
此時在他腦海中的節點依然順利閃爍,一份份記憶開始間歇性的閃爍。
…魂穿時,記憶會衝突,在當下意識要最有效加載戰力,注入的記憶會相當多。…
他穿上了戰鬥盔甲,來到窗戶外,看着鋪天蓋地的懸浮飛盤,以及陸地上的“高達”——多足懸浮開採工業機甲,他吐了一口氣,在這個位面上他是繼承了家業成爲了領主。
人工智能:“你申請的這個軍事裝備,將在十天後送抵你的堡壘。”這裡說的堡壘,是掛在天空上,那顆完全金屬化的月亮,那月亮上分佈着的能量塔,就如同芯片一樣。
於是乎,這位漂亮美少年抵抹戴好了金屬桂冠,站在了精神力操作平臺上。
面對着人工智能的“軍事任務提示”。抵抹吐了一口氣說:“出兵的話,你知道我們這邊正在科技進步時期,並且接下來是領民的數量增生階段(二十年一個生育波動),但是他們的心思都是追求安穩的生活。此時參與戰爭,是沒有這個動力的,我無法違逆人心。”
抵抹眼下話語中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因爲他剛剛從穿越狀態中回過神來,自我感覺對這具三階神體的駕馭還不熟悉,所以找藉口暫時推脫這場戰爭。
武凱文明的智能副官,對這個星球領主的請求進行了判斷後,給予了通過。但隨後提示道:“十五年之後,是必須參加戰爭,不可推脫。”
抵抹微微點頭:“謝謝,我會注意的。”隨後進入了飛船中個人的專門訓練池,那是一個一個直徑七十公里的球形太空飛船,僅僅只他一人服務。
…豪華泳池和公共澡堂的分割線。…
武凱文明內有着大量“體修特訓星”,這就如同二十一世紀時期的各色教育培訓中心。各種眼花繚亂的信息,路上的屏幕和隧道交通的懸浮投影上,對來往過客灌輸,如同澡堂無孔不入的熱水汽進入每一個毛孔。
六百米的大廳中,四五十個人在這裡查閱,進進出出中,閘門不斷打開落下,各種電子提示聲音接連不斷。
在這煙火氣中,衛鏗懵懂順着電子導遊進入這裡,東跑西看,切身見識到了這裡社會百態。
工業歷史上有這麼一個規則,那就是舊時代的“複雜”在新時代是不會消失,並且會與時俱進。
在當下,飛船上不少“體修訓練中心”,打出“保過”的幌子,騙了年輕人一波就跑,讓衛鏗不禁回想起二十一世紀的騙大學生的加盟商會。
所以衛鏗很謹慎地迴避了飛船上一些前來拉客的“美女化”改造人客服的邀請。
哦,對了,在九級文明中,長度在五十公里內的貨運飛船,在二十一世紀就相當於一輛麪包車。
衛鏗選定的特訓星球是一個收費較爲便宜,甚至可以打工抵費的星球。衛鏗從飛船中下來後,入住到了星球附近空間站中。龐大的空間站是有湖泊和自然樹木的,但是那個大型玻璃罩生態區,衛鏗沒法靠近,爲了節省運行費用,太空站給自己匹配的居住空間只有四百個立方。
鐺、鐺、鐺,電鈴在衛鏗所在六百米範圍的飛船大廳中響起,這是提示各個區域工作人員到了要上工的時候了。
作爲二級體術者,且法定年齡不超過六十歲,衛鏗不必上工,走過星體上燈光標識的道路,通過升降機平臺來到自己訓練的場地。
在訓練場地中,大量融合人正在忙碌,他們是衛鏗的體術教練,當然也是他的前車之鑑。
因爲他們原來也是武凱星底層,但是體術訓練沒那麼努力,同時又因縱慾放肆欠債,結果就是被改造成了仿生人打工還債。
這些仿生人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其軀體是可以機械蓋板打開看到內部的,軀體上的力場結構可以模仿出罡氣的力場。
雖然他們是失敗者,但是他們仍然有碳基大腦,且屬於領主的資產。
同樣被套上鎖鏈的衛鏗,在路過的時候也依舊是回饋必要的尊重。
已經是位面上一份子,衛鏗每次看到這些‘前車之鑑’,都很帶入的提示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否則未來自己的價值就會如這些改造人一樣被他們拿捏。
然而現實是,衛鏗的間歇性上進,在短期內也很難取得亮眼的表現。
在武道戰場上,衛鏗緩緩的收起了自己的能量光刃,此時手掌上可以看到有多道被灼烤過的傷痕。玩光刃把自己燒到,這是很蠢,屬於“中下”之資。
很久以前,衛鏗在空扭位面做劍仙時,用劍上應當是有天賦的,整個主世界玄色同盟在第七次位面大戰後,某些保守的監察者們在收集情報後,重點監測“劍仙技”的維度痕跡,試圖鎖定衛鏗。
可是時代變了,隨着衛鏗開始走夢想路線,不再有“技藝”上的執念,不攜帶曾經的“穿越經驗”,這使得目前臥底的衛鏗很多時候都笨手笨腳的,只能走勤能補拙的路。
衛鏗自嘲:在這個位面,勤能補拙,只是能有資格去成爲陪襯(雜兵)。
衛鏗結束熱身訓練後,正準備進行下一步訓練,但是這個直徑一公里的太空站空間內開始變形轉動,空間站系統通知衛鏗:“23234號學員,請你臨時停止訓練,試煉空間已被更高權限人員承包。”
幾分鐘後,衛鏗被隔絕力場送入看臺上,見到原本自己訓練的那塊網球場大小的場地,正在和其他場地合併。
這種場地合併的畫面就如同,兩個氣泡在融合,而人就是這樣“氣泡”中的微小塵埃。
衛鏗確定自己現在在看臺位置,同時個人信息界面解釋:星海中五級體術者要較量,所以直接用權限徵召了場地。
…此時在這個“九品中正制”等級化的羣星宇宙中,殘留着各種玄色同盟那些“偉大穿越者”留下的潮流痕跡。…
擴展後的場地,猶如四個足球場那麼大,衛鏗混到看臺上,看到了場地中央懸浮的二人,那是兩位“星海戰士”,五級體術強者,相當於5級文明(地球核彈+信息網絡時代)的軍事統帥。
在這兩位五級戰士的身後,是二十個懸浮的戰鬥機器人,這是地面作戰的騎士系統,具有四代主戰坦克的防禦力,以及武裝直升機的靈活能力。
這兩位五級體術戰士全身披戴着信息化程度極高的戰術裝甲,在交戰擂臺上展開了自己的“信息光環”。
這是五級戰士的戰場技能,而在他們打開了“光環”後,衛鏗敏銳的能量感知,發覺了那些懸浮戰鬥機器人內部信息節點都是被體術強者所控制。
漂浮在體術戰士周圍,處於“同步”狀態的戰鬥機器人就相當於是體術強者的化身。戰鬥機體上扛着的“粒子切割光刃”,以及的金屬機械質感十足的“穿甲槍”組成了一個標準的戰鬥羣。
如此“體術和高科技化身”的組合戰鬥形態,是神之基因者進入這個位面帶來的因果殘留。
大約是一萬四千年前,那時候,武凱文明剛剛打退當時還處於“聯盟”狀態的仙女系文明入侵,體術體系出現了“革命性”的改變。
在星球戰和登艦戰的時候,體術者領導的作戰機器人大量損失,導致戰鬥很困難。所以用這樣一層能量外殼減少損失。
旁白:不是太空文明造不起機器人,而是前線的機器人一旦損失,難以臨時補充。
太空中爭奪的點往往是在飛船這樣狹小的空間內發生,一旦被防守者們摧毀了,體術強者短期內就面臨無掩護的狀態。
工廠中的機器人不代表就能直接進入前沿戰線。
至於空間囊技術,那是需要八級文明才能生產的物品,且七級體術者才能隨身攜帶。所以這種五級體術者就能應用的“隨身護衛”的個人智械集團,成爲這個等階的主流。
…五級精神力和五級體術在羣星位面的星球上,已經是球長級別存在了…
戰鬥場上,眼花繚亂的戰鬥開始了。在會場外面的人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個光點快速移動,一個個光點的“智械化身”被炮彈擊中,闇弱後(損傷),被體術指揮調動(拉扯)到了自己後側兩三百米的地方,通過納米雲進行臨時修復(補充血量擡一手)。
但大部分時候,以三級暗能者的眼力,在這超音速對抗中,都只是看個熱鬧的,卻少有人能跟得上這驚心動魄的節奏。
雙方在不斷博弈,如同象棋一樣籌劃着吃掉對面的“子”,亦或是設置連環計,鎖定對面主帥直接“將軍”。
會場角落中,衛鏗看着那些宛如被賦予了“生命”的部隊。
衛鏗毫不懷疑,五級體術戰士帶着這三十個漂浮的機械騎士系統,降臨到普通五級文明表面,可以如同“合金彈頭”遊戲主角團一樣,單獨摧垮對面幾十個裝甲師團。
…碰撞最終隨着殘骸掉落分出勝負…
贏家打開了機械面罩,拍了拍手走向場地中心,似乎很大度地讚歎了對手,平臺上的看客們也跟着歡呼。
衛鏗在這震撼中,默默的走了,就如同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被海灣戰爭嚇到的土鱉。
可是看客們的歡呼也不是勇敢,因爲他們壓根沒有應對的打算,就如同當時德、日、印等國一樣,是知道美帝的信息化部隊在擊垮另一個對手前,不會對它們動手。
衛鏗心中緊繃起一根線來,未來十年自己肯定要和類似武裝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