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前沿,建鄴還是派出了自己的海上力量。也就是那一艘載着天殛龍生物羣體的改造艦隊。
這艘生物航母從崇明嶼出海口進入大洋的階段,全程在兩艘最新改造的022級戰略導彈艇的監控下。這艘生物航母沒有現代驅逐艦構成的防護艦羣,也沒有近防炮系統,兩艘導彈艇、十發反艦導彈足夠它吃一壺了。
022能夠裝7發彈頭。之所以沒有全部裝載滿,預留了兩個導彈筒,是裝滿了滅火裝置,確保有足夠的餘量保障安全。
在閩琉海峽內側的,五艘022,在浪花上飛馳,朝着北線逼近。
而在岸邊的,沂水方面組織的海空聯合防線,也鎖定建鄴航母上起飛漂浮的強生命輻射源。信息網絡中,一個個可打擊方桉,如同手邊隨時可以拿着各色零食袋。
沂水各個部門根據這兩年建鄴方面來的技術人員給的情報,知曉建鄴這個生物航母內部是什麼東西。
建鄴搞出來的這個噁心東西具有強大的碳基放射性,哪怕是墜毀,也都是有強污染性質的。
統伐區沿海安全總部:爲了民衆的生命財產安全,要嚴格監控異源。
保護居民安全的職責,建鄴一百年前的聯防部門也曾爲此負責。
隨着時過境遷,這個組織頭頭是已經在建鄴上層的一個權力席位了。至於對“任何小事都要當做大事來負責”的態度,在失去了監督後,於不斷的自我標榜中迷失航向。
在八十年前,最後一次來自下方對異源威脅的舉報後,建鄴的聯防部門說了這樣一句話:“到處都是異源,你們怎麼就這麼大驚小怪嗎?”他們覺得自己不該被麻煩。
然後再也就沒有對基層基因污染負過責。再然後,連申訴都是屬於‘刁民’了。
漸漸地,在建鄴也就沒有刁民了,大家都是擁護建鄴領導的淳樸羣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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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隔百年,統伐區再度拿起了這樣的態度後。對建鄴來說,刁民再度出現了。
建鄴的機械飛龍揚十五米翼展,正在巡遊東濱時。每到一地都遭遇了,強有力的人道生命輻射裝置的對空掃射。這數百里的空域上,七八十組的地面射線塔樓在干擾建鄴的“正常飛行”。
這種掃射,在建鄴的駕駛者們看來“極不禮貌”。
這就好像,開着寶馬車在路面上時,沿途每隔一百米,都有人故意拿着鏡面反射的陽光刺入駕駛員眼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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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鄴天殛龍殖裝空軍的駕駛室內,這些與秋孟非同屆的駕駛員們,現在對統伐區的惡感直線上升。
在天殛龍的專屬通訊中。
機組3:“這些人是在嚴重挑釁我們的東南城邦!”
機組1:“統伐區是故意反制建鄴的先進技術發展,用了這一招。”
機組5:“呵,暴民們,打着“團結”幌子的狂歡。”
……
統伐區對建鄴天殛龍技術不安全的日益關切,讓建鄴的這些天殛龍駕駛組是暴跳如雷。
在他們眼裡,統伐區的碳基輻射塔纔是不安全,是控制所有人的生命的。
這場十四號發生的輿論衝撞,建鄴方面又叒出現惡人先告狀,且不要臉的先入爲主強帶節奏。
衛老爺見識多了,久遠的回憶裡:“近古時代中期,特滋拉高科技,缺口蘋果環保的營銷。聲東擊西的本事,一流的”
以至於論壇鬧出經典笑話,機器人集羣對‘李華爲了滿足私慾而盜竊’先發制人式點評,‘早早就知道華爲手機有問題,售後服務傲慢不解決’種種事端,我怎麼可能會爲這失去澹定呢?”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所以真正真相,總慢於那些自稱“早就瞭解真相”的懂王們。
衛鏗集羣在認真地觀察此時滬江口岸的變化。派遣一組組“非自己”的統伐區工作小組,實地觀測一個個生態區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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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工作小組“含衛量”低,是因爲衛老爺幹不了,因爲自己生命輻射太強了,一過去,天殛龍羣落就萎了。
現在當機械飛龍從天空中飛過後,那些在江入海口的兩岸灘塗上,一個個在泥土中伸縮出來的貝殼,正在展開;晶狀體的管眼睛,一邊僞裝成樹枝,對着天空搖擺着。
前沿的調查人員將這一幕拍攝下來,發到了後方。
在閩地的碳谷研究所內,衛鏗集羣把資料總結給了這裡的負責人陸敏。
陸敏剛好在負責這方面,在看完資料後,擡起頭問道:“引導者,按照這樣的態勢,建鄴的這些融合者,現在和天殛龍基因頻段對接率非常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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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的課題:基因頻段在交互過程中的信息耦合率。
這個課題中簡言之是,人和人作爲同一種物種,有着大量天然的頻段交互,因此可以傳導複雜信息(心靈語言),而其他基因羣落也是因爲有着基因複製類似,故有着頻段交互。
而現在呢,這幫駕駛天殛龍的建鄴飛行員,能和整個天殛龍生態有如此契合基因交互!說明碳基化學反應放射已經是天殛龍羣落的標準那麼建鄴那一艘航母的性能越來越好的同時,上面駕駛員現在到底還能不能維持人的基礎?
在當代統伐區對建鄴近況深深地懷疑。
胳臂肘向內的衛鏗:別說什麼這是“狹隘的人類主義!”基因的存在就是自私屬性,這種底線上的自私是地球生命的基本權利。
基因是地球物種爭奪繁衍延續的關鍵陣地。
作爲人類羣體中的一個渺小個體,在仰望那些掌握人類資源的人時,如果發現他們都不爲自己人類基因站臺,如何相信他們爲人類文明站臺?
啥?爲了地球生命多元化的大團結?衛鏗:這口號忒不要臉了。
中人之姿的普通人,作爲人類羣體之一的小小個體,沒在這方面有好處的,反而要讓小小基礎個體失智、失去發展未來,別把小小個體拉向這個口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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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對比的是,衛鏗固然也舉着口號,但是在關鍵給己方基礎個體都留了關鍵的發展餘地!
例如是繁衍權上,衛鏗從來沒和大家搶。
現在法律上確定了同基因體(目前只有衛鏗符合)繁衍規模限定在五百人。
注:這是法定,是給自己之後可能出現的生命羣體設置御女上限。
事實上目前衛老爺一直是在捏手辦。衛鏗:“女人太麻煩了,一個兩個都消耗精力,要是幾十個上百個,日子不用過了。”(這是確定白靈鹿值班時說的。)
衛鏗實質上放棄了在潘多拉位面的自然繁衍,但當代所有孩子的發育上,都會受到衛鏗生命放射的一定干預,產生一定的基因偏轉。但是與父輩直接精體所攜帶的信息相比,還是非常少的。
這個無線傳輸,比起直接插硬盤信息量還是不夠的。並且衛老爺遠離了所有育兒所、養胎地,儘量降低了自己生命訊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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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鏗始終做到了大家一起延續人類繁衍,一起發展人類文明的公共精神。
與之對比是,建鄴這幫人,是真的“在思考人類未來時,沒在乎其他人的權利,只考慮其他人的責任了。”
衛老爺不想理睬建鄴了。
統伐區範圍內,陸敏這些研究者,則是一直警惕地盯着建鄴方面一些極端的路子。
陸敏拿着資料,開始寫報告。
報告的內容是:應該時刻關注着建鄴出現‘脫離人類基礎,執行修正路線’。
衛鏗看着陸敏極度認真的模樣,陸敏的擔憂是合理的。
但是衛鏗低頭回想秋孟非這個人。在以真新正的記憶回憶起這個傢伙時,當年這個秋孟非“爲了人類”,是非常冷酷和果敢。
衛鏗心裡滴咕道:“下一代天殛龍基因繼承者會因爲屁股所在,背叛人類,但是秋孟非作爲第一代,應該不會自己打自己臉吧。”
衛老爺的確和秋孟非是見過一面,覺得自己在把握這個人的精準度上,應該比陸敏的要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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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個小時後。建鄴的天殛龍編隊,在東南各處生態圈降落。
汰湖湖邊,類似章魚的物種,正將自己帶着尖刺的觸手,插入大型生物,以及植物,甚至一些地下真菌中,汲取營養。
這種汲取樹葉汁的技能,顯然是一些鞘翅類甲蟲的祖傳。但這玩意和章魚結合在一起,真的是毀了這海鮮的純正性。
秋孟非用槍桿子挑起了這類率屬於天殛龍羣落的‘章魚’。
潮溼,且散發着惡臭的爛肉,任何統伐區的心靈語言者看到都會感覺到噁心,如同大破滅前,人類看到腐爛長蛆的死老鼠。
但現在秋孟非表情平澹,連防護目鏡都沒有戴着,冷靜記錄這個生物的器官和十年前是否有差別。
而他手腕上彈射出了一條血紅的肉管道,插入這個章魚內。整個章魚如同被揪住命運後頸的小貓一樣立刻蜷縮,接受着來自上位生命者的安排。
秋孟非在感應着,這天殛龍羣落的關鍵基因異變量。
此時天殛龍南北已經被實質性截斷無法基因交互,各地區的基因有獨走的跡象。
秋孟非不認爲這時天殛龍這樣變化是好的。在他看來,這樣混亂的天殛龍羣落,對人類是會帶來更不可測的“基因污染”,人類應當與一個強大穩定天殛龍羣保持交流。
是的,在“常識”上,秋孟非覺得,天殛龍羣落的統一對人類是好的。而分裂的天殛龍羣落只會讓人類有更多不確定性。
【這邏輯很奇怪嗎?經歷二十一世紀,就一點都不奇怪。近古時代中期有這麼一批留洋東方學者認爲,大洋彼岸的燈塔取得東方經濟控制權是好的,這樣有助於全球化,全世界科技發展。而東方和大洋彼岸燈塔爭奪科技主導權,是不好的,會讓人類文明進入俄美爭霸時期的惡性競爭。】
秋孟非的表情上露出擔憂,而身後的天殛龍機甲則是展開了生命放射,對周邊的生命區域進行了生命訊號確定。
此時,秋孟非和他的天殛龍機甲就是作爲節點生命,開始對周圍天殛龍進行導引。
而就在這時,“都都……”
隨着汽笛聲音的響起,一艘灰白色小型戰艦,從遠方水面駛過來。隨後五分鐘,又有三艘戰艦在其後出現,這都是統伐區勢力的戰艦。
戰艦上的燈光旗語,標識自己在燈光監察狀態。這是統伐區方面的湖面戰艦,其艦塔放射面上,力爭在對着秋孟非所在的機械飛龍放射出強烈的干擾信號。
對統伐區在東南的分部,沂水組織來說,任何異種頻段的放射,都是要警惕。
現如今人類(統伐區)執行的是對天殛龍最後一擊的決定性戰役。
任何外部干涉的勢力,不論其是誰,都要發出明確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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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孟非頓時目光冷然地瞅着戰艦,他的童孔變成了鳥類的變焦童孔。
建鄴現在對統伐區是一種傲慢的態度,但是秋孟非由於和天殛龍對接得非常完全,在今年這幾個月來,他能充分感知到,統伐區在東南在幹什麼!
那冰冷的焰火大範圍地灼燒,一片片城市區域,燒得焦躁。
秋孟非:這將原本和諧的、穩定的東南生態燒得一片混亂。這是東南現在大量基因羣落襲擊人類城邦的罪魁禍首。
也就是如此,在建鄴其他訓練師們都在滿不在乎應對統伐區的邀請時,秋孟非主動承接了這個“應對”統伐區陰謀的任務。
回到當下,此時太湖水面上,波光粼粼。太陽照射水面上,星星點點的閃光在湖面上來回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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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孟非盤算了一下目前場面上的對峙。汰湖東北方向航母上建鄴方面的機械獸已經升空。但是統伐區方面的三隻洛奇亞編隊也在天空中待命。雙方圍繞着十公里的空域,相互對峙盤旋。
而水面上,沂水聯盟的四艘炮艇排成了戰鬥隊列,一個個15毫米口徑的機關炮(槍)已經上膛了彈鼓。
而與此同時,海面上那艘生物航母的指揮塔傳達了讓秋孟非謹慎的命令。秋孟非撤回了變焦童孔,深吸了一口氣,跨上了機械龍的背部。
機械龍的背部打開了機械蓋板,露出了肉質的凹坑,秋孟非躺了下去,蓋板蓋住,潛入了機械龍肌體內。隨後起飛,引導着空中機械獸和地面機械獸返回駐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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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分鐘後,沂水方面艦船靠岸。楚滄穿着殖裝甲,則是從船舷跳下來。
連人帶甲兩米高的他,看着剛剛秋孟非待過的地方,拿出了鐵鍬,當即對着一塊突出的土地挖下去,很快就挖出了剛剛秋孟非灌入基因信息的章魚。
負責配合的隊員眼疾手快,用鐵鉗夾住了這個妄圖逃竄的異類生命。這東西被鉗子夾住後,詭異地扭動着。
楚滄強忍着厭惡,盯着這玩意。這玩意似乎也知道落入人類手裡命不久矣,快速地軟化。很快就如同蝸牛遇到鹽一樣變成了屍水,並且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楚滄擡起頭看着秋孟非遠去的地方,對着隊友說道:“剛剛那個傢伙,在這裡足足待了半個小時吧。”
一旁的隊友點開了殖裝上碳基記錄芯片後,說道:“根據雷達頻段檢測。他降落是8:45降落,9:27離開。”
楚滄點了點頭:“人類的健康度0.7以下,這時間段足以被基因污染了。即使是健康度強盛,這裡的殘留異類輻射強度也很難忍受。”
一旁的隊員點了點頭。
楚滄:“寫報告,發給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