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本書正式入v,若是方便定個首訂,謝謝!
牛車行至桃花村村口,跳下車後,蘇小小給了銅錢打發老伯回去,四下看了看,根本不見二斤和大能的影子,不由暗自心裡罵道,縱然平日裡和氣,好歹她也是掌櫃啊!
雖然這樣,也不能在村口乾等,於是左手拎着撲騰的三黃母雞,右手拿着好些桃花村裡沒有的乾貨,遠遠望來,哪裡有半分掌櫃的樣子,倒像是回孃家的小媳婦。
如此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正是晚膳的點兒,四周已經升起冉冉炊煙,就連街道上頑劣的孩童都已經被各自的孃親叫回去吃飯了。
飯菜香味襲來,蘇小小一邊聞香辯菜,一邊腿軟肚餓,白日裡都怪自己那條挑剔的舌頭,根本就未曾吃過什麼東西,五臟廟可受了苦了。
正機械的邁着步子,見一青衣男子緩緩走進,帶着一抹光暈,蘇小小懷疑自己出現幻覺,定睛一看,正是蓁胥,他和悅道:“聽孫兄說你去鎮上了,想必定有斬獲,我來蹭頓酒吃,不知掌櫃的是否歡迎?”
蘇小小低頭看着自己狼狽模樣,既然坐的牛車,身上說不定沾上了牛糞味,因爲疲累,汗水糊在臉上,慘不忍睹……都道事不過三,但是她在蓁胥面前丟的臉,再一再二又再三。
微微有些不爽快,“爲什麼是你來了,二斤他們呢?”
蓁胥表情微微一滯,“我說正巧出來活動活動手腳,順道來接你,他們並未推辭,怎麼,不方便?”
方便纔有鬼呢!蓁胥,你開玩笑呢!你自己穿衣打扮,氣質翩翩,眉眼如畫。如同謫仙,而……算了,不提也罷!
“來——拎着!民女謝過!”既然他是扮演的二斤,那麼何須跟他客氣。把兩隻用稻草捆住腳後倒提着的母雞放在他手裡。
然後說道:“王爺真是好口福,這兩隻母雞就是用來給大家壓驚的。”
蓁胥一臉無奈,掃了蘇小小一眼,虧他心中擔心了一天,可眼前的人兒,哪裡有一點需要擔心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靜默的走着,所幸這個時間,農人都已經歇下了,桃花村並無什麼人,否則從主街經過。這樣奇怪的場景,肯定是會被圍觀的。
蘇小小心中暗自活動,該不該對他表示感謝,雖然他不想讓自己知道,但是已經知道了。難道裝作不知嗎?
若不是他出手相助,今日之事沒有這麼簡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沒有真憑實據,且有證人出來指證,幾個悍婦不會輕易認栽,說不定自己今晚真有可能在大牢中過夜了。
不過。說不是因爲慕容曉,自己怎麼能夠攀得上這樣的交情,真不知該先謝誰更好。
還是先謝眼前這個大活人吧!
“王爺,謝謝。”蘇小小斟酌了一番,吐出了這句話。
這話一出,夏歌笑和蓁胥均是一愣。蓁胥更是停下了步子,回過頭看着她,“舉手之勞,你應該謝的是你自己,有這麼些好夥計。人心向背定成敗,今日若不是孫兄快馬加鞭,我又何嘗幫得上忙?”
蘇小小心下一暖,平日裡吵過鬧過,大事上卻不含糊,一致對外,真正跟家人一般。
“王爺,稍等,我去摘些荷葉來。”兩人行至酒肆附近,蘇小小說道。
“欸……”話剛出口,蘇小小便把手中的乾貨也一股腦兒塞進蓁胥的懷裡。
蓁胥什麼時候幹過這樣的活兒,不知該如何,只木木站着,蘇小小摘了荷葉回來之前,都不敢移動一絲一毫。
摘好了荷葉,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天邊的火燒雲也被墨黑色取代,從蓁胥手裡拿過了乾貨,行至酒肆卻聽見推杯換盞的聲音,居然有客人,蘇小小大喜,越過籬笆一看,院落裡稀稀落落坐着幾桌。
這比蘇小小預想的已經好了太多,本以爲今日一場大鬧,酒肆至少要過些日子纔有生意了。
見蘇小小回來,青青和胡皓忙圍了上來,青青更是圍着她走了一圈,才吼道:“掌櫃的,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見聲音驚得食客側目,趕忙拉了蘇小小到僻靜處說話。
“誒……”蓁胥見自己手裡的母雞還是沒人來取,又不知該如何,此時兩隻母雞抵死奮力撲騰着,扇得他濃黑頭髮上下翻飛。
向來被人伺候着的,什麼時候幹過這個,趙福見了大驚,忙一邊低聲念着卑職該死,卑職該死,把母雞接了過來,慌忙朝伙房走去,路上忍不住差點笑出來。
剛剛那場景,若是王釗定然是先笑了再說的,就連他這麼個老實人都險些沒有忍住。
放下了雞,趙福又拿着一塊頂乾淨的麻布,輕輕給蓁胥擦着長袍下襬處的雞屎。
“你想笑就笑吧!憋出病來,豈不是我的罪過。”蓁胥悠悠說道。
“卑職不敢,只是覺得——王爺似乎很開心。”趙福嚥了一口吐沫,方纔說道。
蓁胥不語,往伙房走去,果然見蘇小小和青青一邊說着話,一邊收拾着雞毛。
嘴角牽扯着,笑了笑,擡步走到正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心裡難得的安定。
……
伙房裡,二斤和胡皓正熱火朝天。
一個手腳麻利的幫着燒火,一個正在翻炒着五香黃豆。
“臭小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火候別那麼旺,是要把鍋燒通是嗎?這火候大有講究,文火要慢,這個時候別加柴,說不定還要撤一些出來,只用火星兒就夠了,武火要旺,火力要從兩邊走氣兒的竈孔噴出來纔對,明白嗎?”胡皓腦袋上吃了一記爆慄,捂着頭,嘟噥着嘴,忙把柴火撤了些,依舊有些營養不良的面孔上一雙眼睛專注的望着竈火,眼中映出兩團火球。
“看哪兒呢?”蘇小小推了青青一下,這也太沒羞沒臊了,姑娘家,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二斤哥現在可有幹勁兒了,自打你帶了胡皓這個呆瓜回來,二斤哥似是一身廚藝有了傳承,幹活都有勁兒了,你不知,今日你前腳剛被衙門的人帶走,後腳就來了一波鏢局的客人,八九個人呢!點了一大桌子下酒菜,二斤哥和胡皓兩人一直在伙房裡忙活。”青青說着又瞄了胡皓一眼,那點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不過蘇小小卻沒有顧上這些,她把雞毛扔給青青拔,便走了出去,果然看見酒肆正廳大堂櫃檯後的牆上已經整整齊齊掛好了菜牌子,是她和二斤商量好的最佳下酒菜。
現在菜已經到位,酒水,只有啤酒和米酒是全然不夠的,啤酒也受工藝的影響,成功與否,要靠運氣,而且華忽布實在是太難尋了,若是沒有華忽布,那麼啤酒也就全然沒有了那股子獨特的苦澀味道。
酒肆畢竟不同於酒樓,蘇小小長了個心眼兒,決心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研發出兩款新的品種來,等到來年的春天,再釀製兩缸桃花釀,就不愁每日流水不夠攢錢到鎮上開個酒樓了。
今日上鎮上,她特意留意了客流量,還有酒樓的密集程度,因爲是前往金陵的必經之路,又是個打尖住店的好所在,所以客流自不必說,主街鳧茈的酒樓西鳳樓一家獨大,其他幾個小食肆不過就是噹噹綠葉襯托襯托。
天淨街倒是有兩三家,但是和西鳳樓的規模完全無法較量,西鳳樓簡直就是坐擁了地標建築,數錢數到手軟,光從門前過,都能聽到管事的算盤撥的啪啪響,日進斗金的聲音,撩得蘇小小心癢癢。
什麼時候一定要去嚐嚐,倒要看看這西鳳樓到底是什麼味兒。
正在胡思亂想,青青從伙房伸出半截身子,問道:“掌櫃的,這雞收拾好了,您要拿來幹什麼?對了,雞雜我可扔掉了啊!”
蘇小小一聽雞雜她要扔掉,急了。
“你個呆貨,雞雜這樣的好東西……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去菜園子,給我把西紅柿還有霹靂果摘些過來,今天你們又是受驚,又是忙碌,怪辛苦的,給你們做些好菜犒勞犒勞。
我前日從菜園子過,見這兩樣均是吃得了,你摘的時候仔細些,那都是域外的種子,我攏共也沒有得多少。”
囑咐完,青青脆生生應了。
蘇小小把雞頭擰了一下,盤在雞腿的方向,斬去雞屁股,然後把雞肉扔到沸水裡飛水而起,去掉血沫兒,雞皮經過沸水一收,呈現亮黃色,也緊實了很多。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二斤這個行家裡手都看得瞠目結舌。
再看盆裡放得河泥和黃土,荷葉還有蒲草,二斤大悟,“掌櫃的,敢情兒您要做叫花雞給俺們吃啊!可是這菜得用料醃製兩個時辰,入味兒以後纔可烤制啊!再等烤好,俺們就要夜半才吃得上咯!”二斤抱怨。
蘇小小並未言語,而是撒了兩把粗鹽在荷塘的淤泥裡,然後按照淤泥七分黃土三分的比例攪拌在一起,正準備用荷葉一層一層的包住肥嫩的三黃母雞。
“可以在雞肚子塞入幾個削乾淨的芋頭,芋頭的糯軟和葷腥兒是最爲搭配的。無需太大,大了不熟,雞蛋大小的即可。”夏歌笑關鍵時刻說道。
蘇小小照做之後,用蒲草細細困住,外面抹上放了粗鹽的淤泥,厚度大概一寸半。
“二斤,幫我關注着火候,我去菜園子裡看看,怎麼都有點擔心青青把我的菜弄壞了。”放進烤爐裡,蘇小小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