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吻的味道

知道楊安和汪菲菲在一起後,我便開始遠離躲避他,也再沒有與他們聚過。因爲我怕,怕禁不住自作多情地傷害自己。離高二的暑假還有兩天,我便請了假去我表姐家,等她帶我去給她同事家當家教。

吃午飯的時候我問表姐:“姐,市一中離這可遠啊?我想去看看。”

“哦!你之前考的是市一中吧,是應該去看看。就在我們小區旁邊,出小區向右拐一里路就到了。你等下就去吧,明早我們就要走了。”表姐說。

我等到三點多,我覺得外面不是那麼熱了,便去了市一中。因爲第二天就放假了。學校裡時時有幾個學生進進出出的。

市一中比我們學校大得多。走着走着,看見前面有座不是很高的山,山前有條樹蔭茂密的小路。一走到那就能感到一陣幽涼。路的兩旁,整齊地長着高大的香樟樹。兩邊樹冠已經長合起來,分不清彼此。覺得環境很幽美,便在路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有三五個男生從我前面走過。有個還回頭對我吹了下口哨。我覺得厭煩地轉過臉去。又坐了一會,覺得也是無聊了,便起身走了。

“唉!同學!唉!……”身後有位男生像是衝着我在喊。我心想,這市一中的男生也太那個啥了吧。於是便加快腳步往大門方向走。

“夏雪!”那個人突然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一個男生站在遠處望向我。他個子高高的,略顯有點清瘦,穿了件V字領的白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我慢慢往回走,走近一看,竟然是劉洋!

一年沒見,他竟然長高了許多,也變瘦了,臉上的棱角、線條變得很鮮明。儼然變成一個大男生模樣。我一看是他,便小跑到他近前高興地問:“你怎麼知道是我?我還以爲這次見不到你呢。”

“我室友打電話給我,說這有人個和我相片裡同學很像。我就跑來看看。”他有點接不上氣。他往我面前走了一步。我覺得太近了,我就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他又往前挪了一步。這回我妥協了,站在那兒沒動。

“我表姐的杭州同事,讓我去給她家當家教。”我又補充道:“我今天上午來的,明天上午和我表姐一起走。我表姐家就住旁邊。”我手隨便指了一下。覺得這樣突然見面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學校。”他還要走近些……

“我看過了。”我趁他沒靠近前,趕緊走了起來。劉洋緊緊地跟着我後面。樹頂有零星的陽光透下來,讓蔭涼的地面,看起來就像白晝的星辰。

“去我家玩?我家搬到這在學校附近了”。劉洋到我前面,倒着走望着我問。

“不去了,我等下要回我表姐。”

“去吧,我家現在就我和我姐住。我爸媽還老家廠裡,年底才搬過來。”

“真的不去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劉洋問我。“每次聚會,你怎麼都沒去?”

“不想去了,現在覺得高中的知識都好難,腦子不夠用了。”我認真回答着他。

後來我們聊了初中有趣的一些事,又聊到高銳和曉紅,但誰也沒提汪菲菲和楊安。最後,我看天色已經漸暗下去了。便開始往回走,這時劉洋走走停停。快走出林蔭路時,劉洋停了下來。

“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他拉我坐在路邊的長凳上低着頭說:

“我一直深愛着一個女孩。初一我就開始喜歡那個,冰雪聰明、古靈精怪的她。有個冬天,我發現,一想到她我就很心痛!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做最優秀的自己,給她一個最好的未來。於是我沒有和她上一個高中。可是我錯了,因爲我每天都會想她很多遍,每遍都想得心很痛!我更想天天陪着她!我一有時間,就跑去她學校,遠遠地看着她。看着她認真地做作業;看着她乖乖地吃飯;看着她無聊地趴着桌上發呆……我所有的相冊裡都是她,初中的她,高中的她……”

劉洋提到相片時,我突然很害怕,怕他會說出我的名字來,怕這段友誼就此結束!我趕緊打斷他:“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我喜歡……”

劉洋托住我的臉,一下子就吻了過來,他的脣緊緊貼着我,軟軟的帶着溫暖。我看見他微鄒的眉宇流露着深深的愛意與痛苦。我想,他是怕我說出來那個名字不是他。

他又將我緊緊地擁入懷裡。我聽到他心臟,強有力地咚咚 咚咚地響着。

“好愛你!”他俯下頭,將脣貼在我的左耳上。

第一次聽那種語氣的聲音。那聲音是極小的,像不是說出來的,是從心裡傳遞出來的,而且傳遞到我心裡去了。他說完,他用臉非常溫柔地貼着我的臉。我嗅到他呼出的一種怪怪的香味,然後全身的血液快速度地流動着。整個心就要跳出來了!我很用力的慢慢推開他。

“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朋友。”我低着頭很小心地說。說完,我就慢慢地往回走。他還站在那裡,站在那條我告訴他“只是朋友”的林蔭路上。

走出校門,我不禁跑了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是怎麼到表姐家的。

日後總時常會楊起當時的情景,一想起就會臉紅心跳。

我再也不敢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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