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豹的語氣沉甸甸的,壓抑得不行。此次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們個個都沒有準備。現在都手足無措。
安辰墨一聽他欲言又止就知道事情還有所隱瞞。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放鬆一點,才頓了頓又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老大,我們……”
“說!”
“我們中計了。他們派人劫走了西西,待我們領着人去追的時候,又襲擊了公司總部。毀掉了公司的硬件設備和所有光纜佈置。”
“爹哋怎麼樣?”
安辰墨咬牙道,一張臉頓然猙獰得跟什麼似得:tm的,調虎離山計,哼!
“老爺子被科爾打暈了,已經送到了wht醫院,歐陽說暫時沒什麼問題。只是他的心情很不好。我們沒敢把西西受虐的圖片給他看,怕刺激他。”
獵豹嘆息一聲,聲音愈發黯然。“老大,你也不要難過,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西西的。我已經從畫面裡看出點端倪,覺得這應該是當初被我們炸燬的蒙麗山瘋人院裡。西西可能被囚禁在哪裡。”
獵豹深怕激怒了安辰墨,特別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並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安辰墨又因爲他的話而涌了一口鮮血,此時正努力想要把那血腥味逼回去。
“繼續說!”安辰墨悶哼出幾個字,臉色越發鐵青。
“老大,這一連串的報復手段,我怎麼感覺是有預謀的?先是蘭若,而後是西西生病,再後來是她失蹤,再到安氏出事。好像一切都是被算計好了似得。這些東西我一點都想不通,很匪夷所思。”
“等我把人揪出來,一定會把他們千刀萬剮的!”安辰墨咬牙道,滿腹殺氣騰騰。
“有韓雪的消息了嗎?我覺得這個女人很可疑。”
“還沒有,但她一定是在美國。”
“聽羅傑說她和西西長得很像,你說這會不會是她搞的苦肉計?你確定圖片上的人是西西嗎?雖然我是沒看出來什麼端倪,但我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西西在休閒廣場是偶然的話,那科爾爲什麼會那麼算準時間來攻擊我們?”
獵豹的分析令安辰墨心頭燃起一絲希望。他又從新打開照片,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可是,那臉蛋,那神韻,每一處都是他熟悉的。這不是諾西還有誰呢?
“我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到時候再說!”
安辰墨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心頭頓然如一團亂麻似得沒有頭緒。他來回的看着圖片,越看心裡頭越難受。這不是諾西還有誰呢?
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怎麼就……
他揉着眉心,想要努力的讓自己放鬆。可他做不到,他如受傷的猛獸似得,狂躁卻又無處發泄。
天漸明時,銀色飛機穿透雲層,緩緩駛向紐約上空。
安辰墨一夜未睡,兩隻眼瞳血紅血紅的,透着一股子悚意。
飛機還有一個小時纔到紐約,可他已經無法淡定的提着行李站在了艙門處。瞪着兩顆血紅的眼瞳睨着艙門,似要把門吞掉一樣。
隨行的乘務員看到他滿臉陰霾的樣子,都不敢上前跟他說話。他陰着臉,如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得。
當飛機不斷朝下降落時,他的臉色更爲陰霾。因爲有一場即將打響的戰鬥,正等着他去領導。
紐約機場裡
獵豹早早就把車等在了出站口,人靠在車邊一臉沉重。
昨夜裡他想了一晚上,總覺得此事很蹊蹺,但卻說不清楚爲什麼。所以他也是一夜未睡,狀況跟安辰墨差不多,憔悴又恐怖。
安辰墨走出機場,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車道上的獵豹。他擰着眉走上前,腳步如灌了鉛似得沉重。
“老大,先去醫院還是去公司?”
獵豹把他迎上車,立馬跳到駕駛室裡轟動了油門。
安辰墨這副樣子就像是即將爆炸的地雷,不管有沒有踩都會爆炸。所以他還是不要多說爲好。
“去醫院,先看看爹哋再說。”
安辰墨長嘆一聲,手撐着車窗很不輕鬆。獵豹本還想再說什麼,卻動了動脣瓣不知道怎麼說,也就作罷了。
他轟着油門,一路朝wht醫院飛馳而去。
“老大,你彆着急,他們既然把照片傳過來示威,應該不會傷害到西西的性命的。起碼……”
“住嘴!”
安辰墨怒喝道,心裡頭又忍不住刺痛了起來。他不要聽到任何有關諾西的事情,他會痛苦,會失去判斷力。
他們凌辱了她,還把她打得那麼慘,他……唔!
思及這些,他胸口又一股血氣上涌。他眉峰緊蹙,硬生生把那股血腥味嚥了下去。
獵豹看到他陡變的臉色,再不敢說任何話。他油門一踩,更如離弦之箭朝着醫院飛馳而去。
wht醫院中
安少飛躺在病牀上,一張臉毫無任何血色。他擰着眉,正在看一份紐約時報。上面到處都是安氏的負面新聞,處處都是攻擊性的言論。
他看了半天,抑鬱的把報紙放在了牀頭,微眯起眼睛打起盹來。
他心頭很亂,完全不知道這次的危機要如何解決。因爲纔不過這麼短短几天,安氏的客戶就紛紛開始倒戈,且競相發聲明來表示跟安氏關係很一般,沒有什麼魚水關係。
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狀況層出不窮,他對這幫落井下石的客戶,真真沒什麼太大的想法了。想當初他們是何等的溜鬚拍馬,現在竟然都撇開了安氏,看樣子也都被人蠱惑了。
所以此次安氏的危機,算是前所未有的嚴重了。他越想越抑鬱,索性拋開一切小憩了起來。
獵豹領着安辰墨走進來,正看到他在小聲的打鼾。他好不容易小憩一下,竟然這麼快就睡着了。
“獵豹,你回公司看着吧,我陪陪爹哋。”安辰墨扭頭對獵豹道,躡手躡腳的朝病牀走了過去。
獵豹嘆息一聲,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離開了。
來到病牀邊,安辰墨拉開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他屁股還沒挨着凳子,安少飛的身體忽然一彈,立馬就驚醒了過來。
他掀開眸子,看到了身邊一臉凝重的兒子。他微微一愣,慌忙坐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爹哋?”
“我剛到,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安辰墨心疼的看着安少飛,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安氏和蘭若一同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遇到如此大的危機,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所以即便霸氣如安辰墨,也都有些手足無措。
尤其是諾西現在的悲慘處境,令他更加的亂了方寸。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的狀況,他會發瘋的。
安少飛擰着眉,從枕頭邊拿出報紙遞給了安辰墨,一張老臉擰得跟麻花似得。
“安氏這一次怕是很難復原了。所有硬件設備全部被毀,而客戶羣又在這麼短的世界裡倒戈,我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來阻止這一切。”
他挫敗的道,眉宇間毫無任何鬥志。
安氏如今的地位已經是業界的龍頭,動搖一下這美國經濟都會顫一顫。而今各大媒體鋪天蓋地全部都是安氏的負面新聞,他們根本都招架不住。
尤其是客戶羣紛紛發聲明撇開跟安氏的關係,就更讓人受不了了。
安辰墨淡淡掃了眼報紙,眼底頓然掠過一抹濃烈的殺氣。他知道這是誰幹的,但他卻一直因爲各種事情而沒有反擊。
現在,他不會再饒恕任何人了。每個對安氏下手的人,都要下地獄。每個對諾西施以暴力的人,都會被他剁成碎肉。
這一次,他決不輕饒任何一個人!
睨着安少飛沉重的模樣,安辰墨拽緊了他的手。
“爹哋,別擔心,有我在。”他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想安慰父親,卻是比哭還難看。
安少飛瞄了眼他,輕輕搖了搖頭。
“爹哋縱橫在商場數十載了,孰輕孰重自然分得清。你不要勉強自己。倒是蘭若,危機處理好了嗎?這是林秋和雲峰當年的願望,希望有後人繼承產業。可千萬不能失去啊。”
“我明白的爹哋,蘭若的危機已經處理好了,不礙事。”
安辰墨寬慰父親道,心裡頭卻是難過不已。蘭若遭到破壞的手法跟安氏差不多,但蘭若的原材料供應商已經被matthiola公司全部挖走。即便危機處理好了,但要回到以前的巔峰,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面對父親,他真的不想讓他太操心了。他撒着謊,心裡頭好羞愧。
“你去公司吧,我在這裡養兩天就回去了。你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在辦公室書桌的凹槽裡有一張內存卡,是公司所有資料的備份,他們應該沒有發現。你恢復起來會快點。”
安少飛揉了揉眉心,頓了頓又道,“西西呢?有什麼消息嗎?”
“……已經有點眉目了,爹哋你別擔心,我會搞定的。”說這話的時候,安辰墨的心又猛然抽疼了一下。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大腹便便還受人凌辱,她……’
安辰墨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卻再不敢留下去,否則定然會被安少飛發現端倪的。
他給他掖了掖被子,很擔憂的睨着他。“爹哋,你要吃些什麼東西嗎?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現在這樣子,爹哋哪裡還吃得下去。你快去公司看看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安少飛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等晚點我再來看你。”
“恩,去吧!”
安辰墨不放心的又交代了幾句後,才滿心沉重的走出了病房。他沒有去歐陽的辦公室,因爲眼下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還都是很嚴重的問題。
離開醫院後,他打了一輛車,徑自朝着安氏總部而去。他心裡的怒火,開始騰騰的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