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像是沒有聽見易染的話一樣,慢條斯理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最後將餐巾擲在了一旁,擡頭,盯着易染,一字一頓的說,“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易染也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隨意的撩了撩兩側的頭髮,笑道,“什麼啊……我沒有別扭什麼,現在正好放暑假,我正好陪陪他們!不然,以後當真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易家算不上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書香門第,往上數都是教書匠,從小受這種家庭氛圍的薰陶,骨子裡還有着點文人的清高,但遇到顧經年之後,她那點清高早就被粉碎了。
易染大學學的中文專業,但後來認識了顧經年進了演藝圈,易學森聽說之後差點沒不認這個女兒了,後來因爲劉雲琴在其中調和,父女倆的關係漸漸緩和了。
這些事,顧經年都知道,所以易染這麼說,顧經年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隨便你!”顧經年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便拉開椅子上樓去,易染坐在餐廳的位子上一動不動,嘴角的笑容也沒有半分改變。
突然,她擡頭,看着顧經年的背影,喊道,“顧經年,我們散夥吧!”
顧經年上樓的步子停了停,然後接着往上走。
“我,我說真的,我爸媽希望我28歲的時候結婚!”易染放在餐桌上的拳頭骨節泛白,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拼命的剋制着不讓自己的聲音有一絲絲的顫抖。
這回顧經年連停頓一下都沒有,他挺拔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易染倔強的強撐着的身體瞬間癱軟了下來,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但易染的心裡,隱隱有點高興的,至少顧經年沒有同意她說的分手,這十年中,加上這一次,依然提過兩次分手。
上一次,是八年前,十一長假前夕,易染窩在顧經年的懷裡,說,“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跟我爸媽說了我們的事情!”
顧經年一愣,眼神裡的怔忪一閃而過,隨即笑着說,“我跟齊特助確認一下行程,然後給你買票,嗯?”
易染開心的要命,抱着顧經年親了半天。
但最終還是沒能回到家,顧經年說他有事走不開,易染只能獨自回家,去機場的路上,走了一半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給爸爸賣的一個頸椎按摩儀忘帶了,所以催着司機回家。
她當時打開公寓的門,走進客廳,飛快的走向臥室,所以沒有看到門口的玄關放着的不屬於自己的高跟鞋,她飛快的推開臥室的門,僅僅是一剎那,整個人怔住了,顧經年身上的浴袍領口大開,一位燙着大波浪卷的女人正伏在他的胯間,一聳一聳的做着吞吐運動,雪白的翹臀露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超級大饅頭。
此後的八年,易染再也沒有吃過饅頭,一看到饅頭,她就想到那個女人的大屁股,噁心的發慌。
她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顧經年在最開始的怔愣之後也當做她沒有來過,她若無其事的打開櫃子,拿了那個盒子,然後走出了臥室,關上了門。
就在走出房間之後,站在客廳,她突然後悔了自己的冷靜,她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窩囊透頂,幾乎是本能的,她轉身一腳踹開臥室的門,聲音太大,裡面的女人嚇得驚叫了一聲。
易染冷笑道,挑着眉說,“顧經年,我們完了!再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