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雙鳳盤龍

「丹姐姐!昨天公子真來過嗎?」琉璃星目半睜,半喜半嗔道:「來了來了……也不喊醒我……」

「本想喊妳的,可……」

「可什麼?」琉璃追問。

雪丹清見琉璃張大耳朵,美眸中若帶一絲的調笑意味道:「主子發話,不讓喊,心疼妳唄!」

「姐!妳也笑話我,白喊妳姐啦!哼!」琉璃俏臉泛紅,身體一扭,一幅氣哼哼的模樣,但秀眸中卻透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悅。

即使同爲女人,雪丹清也瞧得心神一蕩,不由得想起那個夜晚,那個渾身裸的美人。不用猜,傻瓜都知道他們正在幹什麼或者準備幹什麼,若不是偷偷幽會,堂堂三軍元帥怎會被幾名刺客逮個正着。再加上重耳看見自己也在房間時的那幅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

不過看到琉璃爲她主人不顧一切的表現後,她也真心喜歡上這古靈精怪的小妹妹,更何況她又是那樣的嬌媚可人。

琉璃側過頭半晌,也沒見雪丹清說話,便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再來看我。」猛然醒悟自己說漏了嘴,琉璃頓時慌亂起來,不給雪丹清說話的機會,連忙解釋道:「姐姐可別誤會,我可沒有指明是公子啊,我說的是……我補給營的幾個丫頭。」

雪丹清突然想起了幾個字「此地無有銀子……」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一把拉住琉璃的手:「妹妹啊,妳若是想公子了,姐幫妳喊去。」

琉璃俏臉升起兩朵紅雲,連連搖頭,美眸裡閃現出一絲被冤枉的委屈之狀。

雪丹清撇了一下櫻脣,一幅好心沒好報的樣子,嗔道:「喜歡就喜歡,我就是喜歡公子,爲什麼怕說出來。」

「姐……」琉璃幽怨地低下頭,小聲道:「姐姐那麼美,武功高超,公子沒道理不喜歡妳,我……」

「傻妹妹!」雪丹清柔聲道:「如若天下間有男子不喜歡妹妹,那一定是身體不正常,妳沒瞧到主人看妳那眼神呢,魂都快沒了。」

琉璃勇敢地擡起頭來,眼神驟亮,一幅孩子般天真的表情道:「我喜歡公子,見到他就喜歡上了,不……是越來越喜歡,所以我怕……」

雪丹清忽然問:「妹妹身子沒什麼大礙了吧?」

琉璃點了點頭。

「好,我去喊主人來,說是妹妹想他了。」雪丹清不待琉璃反應過來,便笑着往門口跑去。

「啊……」琉璃的嬌軀一僵,彷彿被點了穴道似的,直到雪丹清出門時留下一句「嬉嬉!一會妳就明白主人有多麼的可愛。」的話語時,才猛然醒悟,羞得雙手捂臉,嘴巴里還不依不饒的連聲道:「壞姐姐!壞姐姐!」

雖然嘴裡那樣說着,可琉璃打心眼裡感激雪丹清。救她一命是一回事,重要的是雪丹清給她帶來一種如家人般溫煦的感覺。好多年都沒這樣的感受,不僅有一個自己打心裡喜歡的男子,還給了她一位善良的姐姐,令她本是平凡無趣的世界,變得**四溢起來。

有了他們,生命才變得有意義。

想得神魂顛倒間,忽的感覺有些不對。

房中好像有人?

「啊……公子?」琉璃又驚又羞,手捂酥胸,嬌嗔道:「又來嚇唬人家。」

看着她嬌態流露,天真可人的風姿,重耳疼愛之心大起,不僅如此,好勝心也涌上心間,暗忖自己從未在女人身上栽跟頭,但不管是打嘴仗,或是玩弄手段總鬥不過這小情靈。今天這妖女難得露出真性情,得抓住機會,勝她一回。

「璃兒終於醒轉,好!好……哎!公子我這幾天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安。」重耳一個健步來到牀前,柔聲道:「想死我了!」

琉璃咬着下脣,啾他一眼,大發嬌嗔道:「哼!你有那麼美的姐姐相陪,鬼才信你的話呢。」

「天地良心!」重耳委屈的連連搖頭,「妳受傷,我不知道多麼心痛,妳還……」

「撲哧!」一聲嬌笑,琉璃神情嫵媚的橫了他一眼,忽又一嘆,幽幽道:「明知道你的話當不得真,哄人的話也說不好,可我偏偏就吃你這一套。」

終於引得琉璃吐露心聲,重耳大喜過望,乾笑兩聲道:「先抱抱,再親親,然後……妳便知道本公子愛妳有多真。」

琉璃美眸先是一亮,接着便嬌羞不勝垂下頭去,低聲道:「你和那些男人一樣,只不過想着璃兒的身子罷了。」

「嗯哈!」像是衣服被人剝光似的,重耳猛然乾咳幾聲。「這話從何說起,我重耳是那樣的男人嗎?」

琉璃小嘴一撅,秀鼻輕皺道:「看你一雙賊眼便知道……」

重耳雙肩一聳,訝道:「什麼?這一雙集天下靈秀於一體的眼睛竟然是……賊……妳又想氣我不是?」

琉璃裝出一副即將昏厥的模樣,失聲道:「你不止有一雙賊眼,還有一條天下第一的大舌頭。」

重耳完全投進了這醉人的之中,覺得收復這誘人的美女比什麼都重要,想到佔有這個嬌娃的那刻美妙,不禁哈哈一笑,反擊道:「那現在就讓妳品品這天下無雙的舌頭。」

說完做出一個親嘴的動作來。

嚇得琉璃把嬌軀連連後縮,睫毛亂顫,求饒似的,小聲道:「人家現在還在養傷呢……」

重耳感覺不到她有一絲的害怕之心,如水的美眸中似有興奮的火花跳躍,嬌軀抖顫更勝語言的誘惑。心中暗笑,臉上卻硬闆闆說:「本公子說話素來不虛,妳竟敢不尊我之命,哼!我要打妳屁股十下,還得剝光了打。」說到最後一句時,有意加重語氣。

「啊!」琉璃渾身一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怔了半晌,才猛然醒悟過來,想象到自己將以香臀示人時,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盪漾開來,頓時酥了半邊身子。連耳根也紅透了,心波盪漾,心跳聲彷彿要震破肚皮般,良久才狠狠的瞪了重耳一眼,嗔罵道:「公子就知道輕薄璃兒,親熱話也不知道說上幾句,還嚇唬人家……」

「親熱話,當然是做親熱之事時說的,一會本公子讓妳聽個夠。」重耳說着,賊兮兮的目光卻在薄被中那道那蜿蜒起伏的嬌軀上穿梭遊移。

任琉璃比一般女子膽大多少倍,但如此露骨的話她卻也吃不消。「嚶嚀」一聲便往薄被中鑽。

重耳一時間心蕩神移,本是虛張聲勢的挑逗,卻弄巧成拙,惹得自己慾火上揚,不能自控。但腦中還有一絲清明,知道此時要是佔有了她,恐怕以後都會被她看不起。爲了長久的快樂,只得放棄這短暫的美妙。

琉璃又驚又喜的蜷縮起來,等待着那個男人的入侵,良久也不見動靜。心下納悶,偷偷從五指縫裡向他望去。卻見這個男人正鬼鬼祟祟的把一直藏在背後的左手伸了出來,手上提有一隻鑲金嵌玉的小木箱,一臉的神秘道:「妳猜這裡……」

「嗯……不……」重耳還未說完,琉璃便猛搖腦袋,小嘴連「呸」道:「拿開那些髒東西。」

重耳一愣,接着便明白過來。這琉璃是『天媚功』的傳人,當然知曉王公貴族之間流行的器具。而自己在這個特殊時刻拿出一箱東西,她當然就往那方面想。

「妳這小腦袋裡都裝些什麼東西?妳看看清楚再說話。」重耳說着便拉開箱釦。頓時滿房間都是晃眼的金光,在日光的折射下更是顯得璀璨生輝。

琉璃失聲「啊」了一聲,頓時粉臉通紅,撒嬌道:「都是你害我。」嚶的小嘴一撅,她這樣嬌嗔耍賴,自有她的理由:誰讓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拿出一箱東西出來。

重耳一陣壞笑,「都怪我,沒有想璃兒所想,拿錯東西。」

「你……你……」琉璃小嘴撅得老高,瑤鼻輕皺,急得美目一紅,眼看淚水即將噴涌而出。

重耳哈哈大笑,心滿意足的把木箱往牀上一擱,溫柔的道:「我答應過妳婁族的珠寶絕不旁落他人,這不,我給妳拿回來了,那匹寶馬也正在馬廄裡等候着它的主人呢。」

在與琉璃的情場交鋒中,他從未佔過上風,故而今天格外開心。

琉璃彷彿惱羞成怒似的一把甩開重耳摸上來的手,嬌聲嚷道:「即使還我珠寶,那你也不能繞着圈子讓我鑽。」

重耳見她撒嬌的模樣,心中一軟,賠禮道:「都是我不好,惹妳生氣,哦!妳看,我帶來了虞君的珍寶箱,寶貝璃兒就挑幾件喜歡的吧。」

「我族經營珠寶多年,什麼稀罕寶物我沒見過,說到收藏寶物,天下除了『雅齋軒』便是我族。」琉璃一臉的不屑,美目輕掃寶箱,「哼!這樣些東西,有人竟然當寶……啊……」

琉璃飛快的在盒中抓起一塊碧綠的玉玦,眼冒神光,急喘道:「天啊!這不是『嵐鳳碧玉玦』嗎?怎麼可能……」

重耳還來不及說話。琉璃興奮的揚起俏臉,長長的呼了口氣,喃喃道:「應該是一對啊?」兩隻手在盒中翻撥起來。

「這個……什麼……鳳玉玦是個什麼寶貝?怎麼能讓妳激動成那樣?」

琉璃並沒有回答重耳這個問題,而是飛快的湊上櫻脣在他嘴脣上輕點一下,雙手依然在盒中翻弄着。一塊塊色澤明亮的翡翠與豆大的夜明珠被她隨手扔在一邊,看都不看一眼。

第一次嚐到美人主動的香吻,重耳又驚又喜,伸手摸了摸剛被她親過的嘴脣,頓時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哎……好事難成雙。」琉璃慢慢平復清明,擡起大眼睛望着重耳,柔聲道:「我在師傅遺傳的手札中讀過一段故事,在他那個年代,曾經出了一位奇人,此人以天地爲師,崇山尚水,取道於自然。年介四旬便已遊歷天下,功力蓋世,獲百族尊崇,他提倡男女自然**,認爲這樣方有子子孫孫的繁茂昌盛,才能延續宗族,能培養出強悍的勇士。他本人也視藐視禮法,不論宗族老少,均以貌相媚,以身相交,在山野或河水中旁若無人的相親相好。依當時的禮法,絕不能容許的存在。當時的周朝國師姜太公雖說個性豪邁灑脫,但也視他爲褻瀆神靈的公敵,號令天下,羣起而攻之。」

「那他肯定活不了。」重耳一臉的感嘆,終於找到知己,可惜人已化魂。

「是的,他死於踝水,逃亡八個月,掌下亡魂數萬,臨死時懷中還抱一女,據說是……那種……姿勢。」琉璃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一句時已是媚眼如絲。

重耳吞了吞口水,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正色道:「小姑娘家家的,整日裡記着這些個東西可不好。」

琉璃美目一瞪,氣道:「什麼啊?人家說的是這玦的來歷。」

「哦!那妳繼續說。」

「什麼都不知道,還賢德知禮?哼!」琉璃猛然發現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圓鼓鼓的酥胸,連忙拉了拉薄被,嗔罵道:「公子如想繼續聽下去,就把……賊……眼轉過去,不許這麼死盯着……」

本想借機養養眼睛,沒想被琉璃當場拆穿,任是皮厚如重耳,也顯得有些慌亂,就像一個正偷東西的賊被抓住般,當場低下頭去。

這難得一現的神情落在琉璃眼中卻是那樣的新鮮。也令她暗暗稱奇:你也會不好意思?

重耳硬着頭皮轉移話題,提示道:「妳剛說到那玉玦……和那人有什麼聯繫?」

儘管她是『天媚功』的傳人,尤物中的精靈,但琉璃畢竟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小女孩,況且玩這類小把戲又是重耳的強項,是以琉璃回到正題,俏臉上神情如迷,美眸中閃過一道重耳難以理解的神色,好一陣子才輕啓朱脣,興致索然道:「據說他把一生絕學全刻在兩方碧玉玦上,嵐鳳雙玦合一之時,玉玦上便會顯現字跡。」說着舉起手中玉玦道:「這塊是嵐玦,還應該有方鳳玦。」

重耳一聽到武功秘籍,也興致大減,他覺得世上最好的秘籍也比不上和眼前小女人來得實在。不過見琉璃一副失落的樣子,遂敷衍道:「妳想要那個鳳玦?好說,本公子以後幫妳配成對如何。」

琉璃一臉懷疑的表情,直直地盯着重耳,直到看得重耳渾身不自在時,才貝齒輕咬,哼道:「你如果能把它們配成對,以後……以後你讓璃兒幹什麼都成。」

重耳大喜:「真的?」

「當然!」琉璃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不過接下來一句話便把重耳喜悅的火焰給徹底澆滅。

「公子應該聽說過『子牙兵書』吧,『嵐鳳碧玉玦』與其並稱天下三寶。」

重耳一聽竟然是與『子牙兵書』同級的寶貝,心就如掉冰窟,這牛皮也破得太快了吧。皮再厚,也有無顏以對之感,甚至把積蓄多時的香豔念頭一掃而光,逃之夭夭的打算也浮上心頭。

琉璃臉色平靜,重耳怎麼善於察言觀色也得不出個結果,心裡一灰,正準備告退了之時,房外傳出一道救命的聲音。

「我主人現在就可以幫妳配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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