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時間的話,明天就要開學了。雪乃她家住在一間豪華的公寓中。假期最後一天,她依然選擇坐在家中,看書。書櫃上幾乎整整兩排書,書脊末尾幾乎都有‘比企谷八幡著’的字樣。
似乎是看書看累了。雪乃合上書本,在書案上趴一會兒。誰知道這一個放鬆便睡了過去。在夢中,八幡的那個背影依然是這般清晰。同樣清晰的是自己幾乎蓬勃欲出的情感。雪乃不明白自己對八幡的這股情感到底爲何物?比男女之間單純的情愫更爲要命和糾結,同時也參雜一些苦澀和不安。
等雪乃醒來,天已經黑了。看看時間,自己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
不知道在座的給位有沒有獨居的。週末一人在家,下午睡着了,一不小心睡到了晚上。醒來之後,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點點星芒和萬家燈火。微微一絲公交車的聲音傳入耳內,四周依然一片寂靜。這個時候,你突然會感覺很憂傷、很孤獨,彷彿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此情此景,再放一首安河橋的插曲。都能哭的和孫子似的。
現在雪乃就處於這個狀態。這個悲傷的狀態讓她的記憶再次回到了上次黑熊事件上。
“也許……在他身邊的人是姐姐的話,他一定會輕鬆不少吧。”雪乃這般感嘆道。而不得不說的是,陽乃確實有兩下子。那個時候,但凡有人能幫八幡一下,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隨着時間的推移,雪乃想起了之前八幡被自家車撞的情形。很清晰,當時雪乃就因爲司機的一腳急剎,身子往前衝了一下。隨後是一聲撞擊!在後座的雪乃看的很清楚,八幡滾出去了很遠。
司機連忙對雪乃說了一句:小姐您別下車。隨後馬上下車查看八幡的情況。
那個時候八幡右腿骨其實已經斷了。他嘗試站起來,但是劇痛令他再一次摔倒。那個時候,是雪乃第一次看見八幡。同時也認出了他就是自己一直所崇拜的作者,比企谷八幡。
“先生您沒事吧。”司機連忙將八幡從地上扶起來。但是八幡手中死死抱住了一條柯基。拖着一條已經斷了的腿,跌跌撞撞地移動到了路邊的欄杆這裡。將柯基放回到了人行道。然後自己卻坐在地上,因爲劇痛,額頭開始冒汗。
“你能幫我叫個救護車麼?”八幡的語氣非常的平靜,雪乃在車中有些震驚於八幡的鎮靜。
“當然……”司機馬上撥打了119,日本的消防車和救護車電話都是119。
“多謝,多謝,這件事情我全責,是我亂穿馬路,我不好。你先走吧,你忙你的。”八幡平靜地說道。
“可是先生……現在也不是討論責任不責任的問題。我知道您是爲了救那條狗。您的腿多半是斷了。你先坐我車。我先把你送到醫院吧……這可……真是災難吶。”司機人也是挺好的。
接下來八幡的一句話徹底讓在車上的雪乃陷入了震驚。
“災難?哈哈……你知道什麼是災難麼?災難總是接踵而至……這是世間常理。腿斷了而已,我受過比這還嚴重百倍的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八幡那腐朽的目光似乎更加腐朽了。
“八幡……”回憶着這一幕幕。雪乃唸叨着八幡的名字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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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誒,早……”假期結束,開學第一天,八幡一進學校就不斷遇到熟人。各種打招呼。
“阿拉,好久不見。”在走上樓梯的轉角處,雪乃煢煢孑立於階梯之上,背後是一片教學樓的玻璃。逆着光,會令人產生一種詩情畫意一般的美感。
“早啊。”八幡非常自然地打着招呼,隨後和雪乃並肩上了樓梯。
“聽說你跟我姐姐見面了。”雪乃問這話的時候,感覺有些小心翼翼的。
“呵……別提你這個姐姐了,倒黴就倒黴在你這個姐姐身上。提起她我腦殼疼。”說着八幡還真的捏了捏太陽穴。
“是……是麼,看來我家姐姐真的給你帶來很大困擾了呢。”由於之前的車禍事件,雪乃對此隱瞞了事實。所以她以爲八幡會對自己產生隔閡。同時她也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瞭解八幡。他的過去不得而知,雪乃不清楚,到底是承受了怎樣的打擊,才能這麼雲淡風輕地面對自己的不幸和災難。
“何止是困擾……說出來你都不會信,我和她都打過一場了。”八幡手插口袋,目光腐朽了起來。對八幡而言,陽乃已經被他打上了麻煩的標籤。
“那還真是……辛苦了呢,今天社團活動……”雪乃說話難得吞吐。
“活動怎麼了?我不是湊齊了五個人了麼?侍奉部被解散了?”八幡驚訝地說道。
“不……沒有,侍奉部活動你還會來參加麼?”雪乃小心翼翼地問道。
“會啊,爲什麼不來,回見……”由於八幡和雪乃是兩個班級的學生。所以在走廊處便要分開。
“嗯……回見。”說着雪乃似乎流露出了一股如釋重負的表情,但轉瞬之間又滿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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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上課是幹嘛用的?當然是睡覺用的。開學第一天,八幡依然是這個狀態。不過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所謂的隼人團體,或者說優美子團體,莫名其妙的開始圍繞八幡而轉動起來。因爲無論是隼人還是優美子,幾乎大小事情都開始問八幡了。
而且下課之後,小團體之間會互相討論。一般都圍做一團。但是從開學這一天開始,隼人團體就開始喜歡在八幡這裡,或者將八幡圍起來討論一些事情。
隼人和優美子他們是處於這個班級最高的一個團體位置,爲什麼這麼說,因爲隼人、優美子、海老名他們。幾乎都是班委。用現在社會上,或者公司裡的話講,隼人他們這個小團體就是‘領導班子’。班級上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就是他們討論然後決定的。
然而在這個假期,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們這個‘領導班子’悄然發生了改變。也不能說是他們他們的改變,只能說是在接觸了八幡之後,被他這股個人魅力所吸引吧。八幡的很多爲人處世實在是太社會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跟他不接觸,他是平平無奇,但是混熟了之後,他能騷斷你的腰。
一天無話,放學之後八幡依然來到了侍奉部。雪乃依然看書,八幡依然碼字,結衣依然沒話找話。沙希依然睡覺。
“關於我們家裡的事情,其實……”雪乃糾結良久之後,最終選擇了開口。其實她是想說一年之前的那個車禍事件。但八幡經歷的多,這種事情已經不算事兒了。所以就完全會錯意了,八幡以爲是陽乃讓雪乃來遊說自己。
“這件事情,雪乃……”八幡話一出口。雪乃愣住了。很緊張地愣住了:“是,我很喜歡錢,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我也知道你們家的情況。我完全可以和你父親合作打撈一筆。但是我只是一個作者,憑能耐吃飯,江湖閒散藝人。你父親要談合作,可以,你們去找電擊文庫。去找角川集團。走正規途徑,都是可以的。但是他們如果讓你來勸說我,這就有點卑鄙了。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你。”
雪乃很疑惑:“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那你說的是什麼事情?”八幡反問道。
雪乃猶豫了一下:“我知道了,姐姐纏着你應該就是爲了這個目的吧。”
“昂,那我就沒事兒了。”八幡也是一放鬆,目光再次放回到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打字聲再次傳來。
這時候一旁不說話的結衣看了看八幡,看了看雪乃,很是爲難地說道:“阿雪,其實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爲說了的話,感覺有點像是告狀一樣……”
“嗯,沒事,你說吧。”雪乃默默地把書合上了。
“其實……雪乃,你的姐姐……奪走了八幡的初吻……而且是強吻。”結衣這話一出口,不只雪乃臉色都變了,一旁的沙希都坐起來了。八幡也只能掩面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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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屋內八幡依然在碼字。
“這一次飢餓遊戲第二部,星火燎原一經問世,反響挺激烈的。再加上飢餓遊戲遊戲版權被暴風雪公司拿下,估計馬上就要推出端遊了。我這邊已經分到不少版權費。我再給你加點工資吧。”八幡隨口跟坐在自己對面的沙希說道。語氣輕鬆的彷彿在商量今晚吃什麼。
“不用,已經足夠弟弟妹妹所有學費了。父母還以爲我出去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跟他們解釋了好久。”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沙希的插畫技巧已經基本上非常符合八幡的口味和要求了。
其實就插畫來說,並不需要有多麼高超的繪畫技巧。那種大師級別的插畫師其實也並沒有好到那裡去。你要真的僱傭一個畫到以假亂真的大師,也沒有那個必要。但是輕小說的插畫必須得有特點。需要一種獨特的畫風。就比如說進擊的巨人,漫畫版。畫風絕不能說是精湛,但絕對獨特。你再看巨人今天的成就,幾乎吊打了同時期任何作品。又屠版了多少網站。
“跟我客氣什麼……你就當是獎金吧。”八幡說着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日本的匯款遠沒有這麼快,根本就沒有支付寶這種東西,所以要轉點錢到他人的賬戶中,只能轉好幾個銀行。而且速度奇慢無比。
“八幡商量個事情,你覺得我畫的不錯,想給獎勵的話,我可以選擇其他東西麼?”沙希說着深呼了一口氣,並且站了起來。
八幡看了之後一愣,一般在微表情心理學上,如果對方在於之對話的時候深呼吸了一次,那麼只有兩層意思,一種是極度的不耐煩。但是結合目前來看,沙希應該不會極度不耐煩吧?難道提錢的事兒傷她自尊了?
第二種情況是在準備動手的時候。身體需要大量攝入氧氣。美國就有過一個案例,FBI的探員在買東西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站在櫃檯前,深呼吸了好幾次。就知道他要搶劫。帶到旁邊問話,果不其然口袋中揣着一把槍。這就說明沙希需要做一件耗氧量極高的事情?
‘難道她要抽自己?我人緣沒這麼差吧……’八幡由於先入爲主的思想,所以就以爲沙希會不會打自己。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下一秒,八幡遭受到了人生中第二次被女孩子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