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到底有什麼鬼怪!”
雙方氣劍接觸一剎那,宋實年猛覺一陣冰寒酥麻,隨即針刺般又冷又麻又疼,這跟寒劍撞擊靈光盾的感覺大不相同,畢竟氣劍與本體靈海相連,如自身髮膚,感受自然深切,這種怪異的情況他還是頭一次碰到,不由氣憤的叫道。
蘇沐原本已不抱希望,就打算用靈光盾硬抗他的劍陣,誰知那四條劍陣竟紛紛跌落,看來這些寒劍對付普通的小劍陣還是挺管用的,頓時放心了不少。
這些小劍陣成陣快,最適合偷襲,而他又不會防禦劍陣,只能用散劍去迎,這下好了,不用擔心宋實年的掩襲伏擊了。
“刃斷天涯!”
他喝叫一聲,喚起十支氣劍,以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然姿態衝向宋實年。
這是斷水劍法中爲數不多的適合靈脩修煉的一招,受到感召的每一把劍都像是生命的最後一次綻放,放佛這一劍之後就會斷刃折柄,棄劍天涯,所以會顯得不遺餘力,務必擊殺目標。
斷水劍法以快成名,而蘇沐的寒劍又是上乘極品,加入迅猛的雷電屬性,所求也只是一個快字。
這一劍當真如同電閃,勢如破竹,直驅而下。
彼時宋實年浮游而上,撐起一個防禦劍陣,同時又緊鑼密鼓凝聚出一個三層塔的劍陣,他玩這種小而精的法陣是出了名的,多年來也算孜孜不倦的鑽研,多能在戰鬥中以此取得上風。
蘇沐不將這三層塔放在眼裡,宋實年也沒把那幾支散劍放在心上,蘇沐是不瞭解三層塔多大威力,宋實年則對自己的靈光盾有信心,只要不是像剛纔那樣的劍羣,他是無所懼的。
雙方只顧着施展攻擊劍術,都抱着挨一下而後斬殺對方的打算。
誰都不會平白無故高估自己,但卻會無緣無故低估對手。
三層塔劍陣第一層就將蘇沐撞得七葷八素,靈光盾光芒閃爍不定,第二層便讓靈盾成了土黃色,不復輝煌……
宋實年的靈盾在六劍之後卻依然堅挺,但是從第八支開始急速崩潰,第九支劍已經刺破了靈盾……這都是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他還來不及有別的計策,第十支寒劍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你這完全是暴徒的打法!”
第九劍穿透靈盾時,宋實年又驚又怒,大吼了一聲。如果蘇沐的劍沒有擊破靈盾,他自然不會這麼氣惱,事實上就在剛剛他還在冷笑,蘇沐竟然跟用這種招式跟他對決,簡直是不自量力,這似乎又回到兩人最初的約定,不同的是,宋實年自認爲相比於蘇沐那幾支遊兵散勇的氣劍,他的三層塔劍陣有更強的破壞力。
當事實打破他的優越感之後,他才驚覺這些寒劍的真正威力,一種上當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可是從頭到尾蘇沐非但沒有違約,而且也不像他這麼狡詐,只是跟他硬碰硬而已,說到底是他實力不濟。
兩人的靈盾一同破滅,一同墜落,穿過雲霧墜入萬丈深淵。
“宋實年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違反了規矩還要使詐,堂堂一門大師兄竟如此不堪。”
練武場上當先討伐宋實年的便是坤門弟子。
“這是生死鬥,講什麼規矩!能贏就是本事!”
坎門弟子反駁道。
“是啊,終究是是看結果的,這個蘇沐不免有些衝動了,若是養精蓄銳,幾年後再戰,結局一定不是這樣。”
“像他這樣修煉天賦絕佳的人,整個舞央宮也挑不出幾個吧?太可惜了。”
有人嘲諷,有人惋惜,說的最多的還是蘇沐,宋實年用兩層塔擊潰蘇沐的靈盾,蘇沐用九把劍穿透宋實年的靈盾,宋實年面對的是一把寒劍,而蘇沐面對的卻是五把氣劍組成的一層塔劍陣,孰優孰劣一目瞭然,理所當然的大家認爲蘇沐敗了。
“蘇沐!”
蠻牛第一個衝到崖邊,伸着腦袋直勾勾的望着濃稠的霧氣,心中擔心,忍不住喊叫一聲。
小珊瑚十指緊扣放在胸前,閉着眼睛不停祈禱。
“各位靜候,我們下去看看!”
一艘坐着六七人的靈船划行過來,在崖邊轉悠了一圈,衝衆人哈哈笑道,頗有點逞能的意味,畢竟這麼多人等着結果,在大家面前露露臉圖個熱鬧也是好的。在他們看來這個熱鬧很精彩,看得還算過癮,至於誰生誰死都無所謂。
“道柔師叔,道心師伯,我們能下去看看嗎?”
幾人在衆人面前晃盪了一圈,終究不敢擅自做主,向兩位長老詢問道。
“去吧,不過若是他們仍在下面打鬥,誤傷你們性命的話,舞央宮概不負責,算作咎由自取。”
靈船上幾人頓時面面相覷,那還是不去了吧。
忽然,濃霧下泛起陣陣靈光,一閃一閃,明滅不定,隱隱有寒氣冒上來,鏗鏘金鳴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他們果然還在打鬥!上萬人同時低呼,有驚訝,有可惜,驚訝靈脩果然強悍,頗有點百戰不疲的意思,可惜他們只能站在這裡,看不到那奮力拼殺的壯觀場面。
小珊瑚越來越緊張了,她一直都相信蘇沐,只要眼中有他的身影,心中就覺得踏實,可是現在看不到他了,貌似下面地勢較爲複雜,而宋實年出手陰險,他又是坎門的大師兄,對這一帶地形肯定了如指掌,總覺得蘇沐會吃虧。
雲霧下又是一陣爆閃,小珊瑚心頭一驚,因爲那股迴盪在崖邊的寒氣驟然消失了,接着就傳來一陣猖狂的大笑,只聽宋實年的聲音隨後傳來:“無知小兒,你可曾想過方纔老子不過是故意示弱,還真以爲我怕你?”
練武場上頓時一片歡呼,不少坎門弟子手舞足蹈,開始慶祝大師兄的勝利。
“你們高興得未免太早了吧?”
坤門弟子都傾向於蘇沐贏,冷眼看着他們放肆忘形的歡叫。
“大師兄爲人穩重,從不妄言勝利,他既然如此說,蘇沐必死無疑!”
坎門弟子怒目而視,無比肯定的斷言道。
“沒錯,大師兄故意示弱,讓蘇沐自以爲有取勝希望,誘敵深入纔是大師兄的用意,我早就料到蘇沐必敗。”
一個偏院弟子氣昂昂的誇耀着宋實年的戰略。
小珊瑚和蠻牛對望一眼,臉上均是哀傷之色,不敢想象會是什麼結果。
“這是什麼東西?”
突然情勢似乎發生了變化,宋實年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霧氣傳上來,顯得那麼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