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正是九子鬼母外顯化身之形,形如一位美婦,卻是最爲狠毒的魔頭。其懷中所抱嬰兒生的玉雪可愛,卻也是魔頭所化。這位陰魔最喜生啖幼兒,又喜食生靈精血,最是狠毒不過。只因其並非先天而生,才被十位魔祖壓了一頭。
九子鬼母卻也狡詐,曉得六慾陰魔招引其來充當炮灰,早早在奪魂道人魔域中設下後手,果然隨其逃脫。奪魂也是倒黴,被噬魂老人重創,又吃毒手師太割肉飼魔,捨生取義之法重創,險些連玄陰級數的道行都護持不住,被九子鬼母輕易得手。
九子鬼母降下的分身亦有歸一級數,毫不費力將奪魂的半片魔域煉化,連奪魂道人千年以來苦苦吞噬的異種魔念與噬魂正念,也盡數煉化!
一瞬之間,半片魔域便已易主,惟庸道人暗道一聲僥倖,九子鬼母不願被誅魔寶鑑收入其中,主動撤出了另半片魔域,不然此時惟庸便要苦苦鎮壓誅魔寶鑑中的魔性了。
不過九子鬼母亦有所圖,莫忘了那半片魔域之中尚困着一位於清聞!九子鬼母煉化了奪魂道人元神,懷中嬰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說不出的猙獰,脫離了鬼母懷抱,陡然之間一分爲二,二分爲四,數息間已然鋪天蓋地,往於清聞撲去!
於清聞大駭之下,只好以飛劍劍氣防身,口中叫道:“島主救我!”那飛劍終非法寶級數,所發劍氣不甚凌厲,竟吃漫天飛舞的無數嬰孩一口一口吞下,那些鬼嬰是九子鬼母法力所化,演化無窮,殺不生殺,片刻之間已將劍氣嚼吃的乾乾淨淨!
神木島四姓之間,素來不和,但當此非常之時,若是少了一位純陽老祖,絕難抵禦四九重劫,何況於清聞與他也算自小一同長大,情誼深厚,不可不救。
但木清風方自祭起先天靈根往九子鬼母激射而去,那九子鬼母卻陰笑一聲,將身一轉,已然無蹤,耳邊只回蕩着於清聞驚駭之極的慘叫聲音。
木清風大叫一聲,便欲追去,惟庸嘆息一聲,說道:“木道友節哀,此時追去,怕也來不及了!”九子鬼母乃是歸一級數,就算受此界大道壓制,要炮製一個區區純陽,還不手到擒來?
木清風亦明此理,面上宛如蒼老了百歲,似哭似笑,喃喃道:“爲報深仇,卻又舍了一位師弟,到底值也不值?”惟庸見他失魂落魄,驀地舌戰春雷,低喝一聲:“木道友!”
木清風一個激靈,元神明澈,望了惟庸一眼,見其眉頭緊鎖,毫無援手之意,心下冰冷,拱了拱手道:“於師弟已喪,老道還要回去神木島處置後事,多謝惟庸道友援手之德,告辭!”往凌衝藏身之地瞧了一眼,駕馭了乙木靈根破開虛空而去。
九子鬼母乃是歸一級數,木清風自家前去追攝,直如送死,見惟庸並無援手之意,只好先行退走。木清風此舉雖等若放任於清聞隕落,但乃是上善之意,舍此之外,並無他法。
木清風一走,惟庸亦是嘆息一聲,自語道:“我輩修道之人,劫數重重,就算證了長生,又哪裡知道能躲過幾重劫數呢?”喚了凌衝過來,說道:“你此來大有收穫,老道得下的半座萬魔鬼域,只能賜了給你的陰神之身,且隨我回山,見過你師傅,再做分教!”
一袖將凌衝陽神籠了,遨遊虛空,返回太象五元宮。入得掌教大殿,將凌衝陽神甩出,喝了一聲:“掌教,惟庸前來複命,收了奪魂道人一半魔域,也請掌教裁決!”誅魔寶鑑起了一道精光,將半片萬魔鬼域吐出。
惟庸做完此事,也不等郭純陽回話,拱拱手便走個沒影。郭純陽伸手一指,一道玄光將半片魔域圈住,令其不得飛走,笑道:“師兄還是這般急性子!”
凌衝陰神正自煉化奪魂道人魔念,那半片魔域落下,立時引動奪魂道人魔念激烈反應。說來也是悽慘,當年幾乎衝擊歸一境成功的奪魂道人,如今只剩下種在凌衝陰神之中的魔念,與半片萬魔鬼域,還不及全盛時期三四分的法力。真可謂是風水輪流轉。
那半片魔域感應到奪魂魔念,立時激烈掙扎,欲與其會合,可惜被郭純陽法力死死禁錮,不能飛騰變化。凌衝陰神見了那半片魔域,大笑一聲,向郭純陽躬身道:“請師傅成全!”
郭純陽皺眉道:“以我本意,是你陽神先自證道,再護持陰神證就玄陰。但無上心魔那廝橫插一手,算計了九子鬼母下界,倒是難辦了許多。”
凌衝陰神陽神面色俱是一凝,不敢接話。本來有了奪魂魔念,再得了其一半的萬魔鬼域,全數煉化之下,便有七八分指望證就玄陰。但郭純陽既說此是無上心魔的算計,便不敢貿然行事。畢竟那等先天魔祖行事,暗合天道,說不定就劃好了甚麼圈套,一旦失足落入,便是萬劫不復!何況郭純陽言下之意,竟是對那無上心魔也忌憚非常,更是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