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陰神已然沉浸於無盡大道之中,體悟玄**義,這一劍乃是用的最順手的太陰魅劍,純是信手而發,卻妙到毫顛,宛若神來之筆。
陰若見了那招劍術,心頭便是一跳:“這劍術好生熟識,難道竟是那廝?”莫孤月眉頭更皺,正要再將其他三尊星神放出,忽然心頭一動,舉頭上望。
魔光將玄陰魔界虛影打碎吞吸,似乎觸動了冥冥之中大道運數,無量劫意生出,虛空扭曲之間,真正的劫數到了。就見無數天花亂撒,每一朵看似虛幻,但落下之後,卻能消融魔光法力。
魔花紛落,連莫孤月都看的面上一跳,悄無聲息之間將吞星圖挪移了開去。陰若驚叫道:“天羅魔花!那廝究竟渡的甚麼劫數,竟會有此異象!”
天羅魔花乃魔道修士最爲畏懼的劫數之一,專一消解修士元氣,每一片皆能化去修士一分力量,且是憑空化去,等若從來不曾修煉出來。試問就算法力無邊,又能經得住幾層消磨?
天羅魔花一出,漫天繽紛,好看之極,卻殺機暗藏,令人絕望。這等劫數非得是魔門大聖渡劫之時,不能遇到,能闖過劫數者,日後無一不是魔道魔君級數的人物,歸一有望,甚至能進窺更高境界!
面對天羅魔花消融法力,凌衝所化魔光陡然凝縮成了一點,令其刷無可刷,魔光中又飛出道道劍光,劍意精純凝練,一劍一劍將魔花斬滅。天羅魔花難纏之處在於無窮無盡,凌衝的應對之法可說盡善盡美,只看能否發出無量劍光,支撐到此劫過去。
忽忽之間已是三日過去,天羅魔花之數毫無消減,依舊是紛紛灑灑,無窮無盡。魔光躍動之間,似乎十分惱怒,驀地狠狠一跳,竟是如吞吸玄陰魔界一般,將天羅魔花生生吞噬入腹,再狠狠煉化!
陰若瞧得一呆,自語道:“還有這等渡劫之法?”魔光滴溜溜一轉之間,將無數天羅魔花盡數吞噬,虛空之中亦再無魔花生出。但隨即又有無量魔影浮現,每一尊的氣息皆是如海如山。
那些魔影紛至沓來,大手揚動之間,便是一道神通刷落,魔雷如獄,魔氣如海,將小小魔光衝蕩的如狂浪中一葉扁舟,隨風浪而動,不由自主。
陰若長噴一口氣,這等威勢,就算自家證玄陰時,也未遇見,更不曾聽聞地星界中哪一位玄陰老祖有此待遇。似乎魔門大道對那廝恨到了極處,非要將其轟的灰飛煙滅不可!
面對漫天神通,魔光中飛出一面長幡,魔意招展,搖動之間,七色精光飛起,不可逼視,將無量神通盡數抵擋在外!莫孤月冷笑道:“果然是噬魂劫法!”陰若問道:“噬魂劫法是甚麼法門?”
莫孤月道:“乃是魔中之魔,流毒無窮!”陰若驚道:“那豈非與天魔之道相合,世上還有人能創出這等魔訣?”莫孤月冷笑道:“看來輪迴界的傳聞是真,郭純陽竟敢讓弟子修煉噬魂劫法,真是不知死活!”
那無數魔影此來彼去,神通無量,凌衝縱然將噬魂幡祭出,仍是抵擋不住,魔幡被轟的破破爛爛,連幡杆都被生生打斷,眼見就要無幸。
魔光一轉,忽然往地星界中遁去,陰若驚道:“那廝要做甚麼?”魔光一動,魔影自是如影隨形,須臾間來至地星界之外,就見魔光中陡然散出無窮七情魔念,如飛蝗一般,射入地星界中,過不多時,就見鋪天蓋地各色天魔之屬,烏壓壓自地星界中飛出,盡數投入魔光之中!
陰若早已瞧得呆了,叫道:“這豈非是天魔染化之術?”莫孤月冷眼旁觀,冷冷道:“因此才稱得上是流毒無窮!”魔光吞噬無數天魔,將其血肉元神凝聚成了一團血色光華,撐在魔光之上,魔道神通落下,也要先將血色光華完全消磨之後,方能傷到魔光。
地星界天魔無數,但皆是修爲低下之輩,除卻陰若之外,竟在無原生的玄陰天魔,根本抵抗不得凌衝的染化,魔道神通不斷轟落,凌衝便不斷從地星界抽取天魔性命擋災。
天魔並無仁義之說,陰若瞧得無數天魔悍然赴死,不由自主,只覺背脊寒氣直冒,幸好她早將幽影刀魔一脈所有部族隨身攜帶,纔算免去了這一劫。
等到無數魔影消退,魔道神通散去,已是七日之後,凌衝魔光倒是安然無恙,地星界中的原生天魔卻已損失了將近五成!地星界天魔與天星界人族交戰無數年頭,也從未有這般損耗,只凌衝一人證道,便險些將地星界天魔絕了根去!
魔影神通之劫過去,虛空沉寂,似乎平靜了下來,但莫孤月反而更將吞星圖挪移的更遠開去,絲毫不願靠近凌衝的魔光。陰若不明所以,正要發問,忽有一道魔念魔識起自九天星河之中杳杳不可知之地,如乾坤初闢之地火水風,浩浩蕩蕩掃過九天星河,舒攏漫卷之間,往凌衝所化魔光壓下!
那魔念浩蕩無極,掃過吞星圖,圖中煉化了吞星鐵甲獸所生就的星辰陡然盡數熄滅,吞星圖中亦有地火水風生出,衝擊的禁制不穩,良久方纔平息。
莫孤月被那魔念掃過,悶哼一聲,一尊周天星神元神險些崩散,好在那魔念一掃而過,不曾停駐,才免去一劫。陰若更是不堪,只被魔念一掃,立時現了幽影刀魔的元身,在吞星圖中瑟瑟發抖。
無上心魔!這尊開天闢地已存,十大先天魔祖之首的魔頭終於出手!魔道功法大多傳自十大魔祖,因此修煉有成之輩能溝通魔祖真身,如天欲教便拜的六慾陰魔,其中好壞不一。魔祖排名越是靠前,所傳功法越是強橫。噬魂老人無師自通,創下噬魂劫法,竟然直指無上心魔,先天便在其管轄之下,足見這門道訣的強橫。
噬魂老人證道玄陰,曾感悟到無上心魔一縷魔念,不敢迴應,將之封禁於《噬魂真解》之中,其後被凌衝得到,以爲藉機將之化去,其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