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弼冷冷一笑,伏鬥定星盤左擋右殺,星光漫灌之間,將冰刀雪劍盡數攔下。二人純陽真氣質量相差太大,應寒劍縱有天龍旗在手,也奈何不得這位太微垣的高徒。
鬥到分際,太弼陡然伸手在伏鬥定星盤上一轉,那寶盤之中驀地放出萬丈神火出來,正是苦修的一口星辰真火!星辰真火爲七大先天真火之一,亦是唯一一道秉性駁雜的先天妙物,蓋因採煉諸天星辰氣機,純陽玄陰、正邪玄魔,莫不俱備!
星辰真火一出,便成燎原之勢,遇上天龍旗的寒冰真氣便是一通猛燒,物性相剋之下,將滿空冰雪之力一發清除殆盡!應寒劍心知此是生死之時,不敢有絲毫怠慢,只將那一口苦心修煉出的先天氣機不要錢般往天龍旗上噴去。
天龍旗得了這般強助,本該大放光彩,無奈元靈一般的黑龍元神被迦樓羅拖住,法力運轉總有不純,好在此寶也算法寶級數,應嘯是當作日後成道之寶苦心祭煉,護住應寒劍安危倒是有餘。
太弼也不焦急,縱起星辰真火圍着天龍旗一通好燒,暗中卻將大半精神落在迦樓羅與黑龍元神之戰上。敖震元神連番大戰,越發靈動起來,不過應寒劍舍了小命,死死握住天龍旗,此寶對黑龍元神鉗制之力也越發強大,終究脫不去落網。
迦樓羅本是龍屬天敵,先天便剋制龍類幾分,一雙開山鳥爪連連狠抓,將敖震元神撕得皮開肉綻,不過敖震元神似實還虛,看似受創極重,不過略一運轉便即復原,但消耗的卻是其本命元氣。
論法力,迦樓羅重生未久,殘念正與蕭厲元神爭奪大權,黑龍元神雖則渾噩,也萬萬不是對手,好在應寒劍是個廢物,不能發揮天龍旗妙用,這才勉強爭了一個平手。
兩頭龐然大物都打出了真火,生生震塌了冰峰不說,又在冰天雪地之中翻滾互毆起來。太弼只瞧得搖頭不已,說道:“本是天生神物,何苦淪落至斯?高小姐,你說對也不對?”
高玉蓮在他星光護持之下,滿心擔憂的瞧着迦樓羅惡鬥,心知那神鳥正是蕭郎所化,不知是用了甚麼神通,只盼能一口啄死那頭該死的黑龍元神,聞言愣了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太弼不以爲意,又說道:“高小姐不惜叛出玄女宮,也要與蕭厲再續前緣,這等心智,連我這鐵石心腸之輩聞聽,亦要大爲感動!”
高玉蓮聽他之言皮裡陽秋,知其乃魔道之士,絕不可以常理度之,冷冷說道:“不知太弼前輩是何用意?”太弼呵呵一笑,說道:“我臨行之前,家師太微星主曾有法旨落下。那頭迦樓羅乃上古神鳥,天生以龍蛇爲食,能力負諸天,我魔宗費了偌大心力纔將之復生出來。”
“你的蕭郎正是迦樓羅一縷元神轉世,不過墮劫太久,已然迷失了本性,還妄想與迦樓羅殘念爭奪神鳥神軀之權,若是他能一口吞了迦樓羅殘念倒也罷了,偏生二者僵持不下,要壞了星帝謀算,因此某打算助其一助,卻要向高小姐借一樣物事。”
高玉蓮滿心警惕,喝問:“藉甚麼?”太弼咧嘴一笑,說道:“便是你的性命!”話音未落,高玉蓮一聲尖叫,便要催動苦修的玄冥真氣,不料太弼早有準備,將手一揚,一簇星辰真火勃發,在她面上照了一照!
高玉蓮呆呆而立,一身玄冥真氣已然渙散,兩息之後,一個身子陡然化爲灰燼,撲簌簌撒了一地,竟是被星辰真火生生煉死!
太弼滿面歡喜,說道:“高小姐若不捨了性命,怎能刺得蕭厲元神發狂?就看他兩個誰更狠些,不過只要兩家念頭合一,能揹負魔宗遷徙便好!”
高玉蓮死的透徹,元神也化爲飛灰,蕭厲元神立有所感,就聽迦樓羅發出一聲震動穹蒼的厲鳴,竟是不管不顧,掉頭往太弼飛來!
迦樓羅一動,將後背空門露出,黑龍元神哪裡肯客氣?一口咬上,一嘴龍牙死死嵌入其身,一條龍骨順勢將迦樓羅死死纏住,如蛇盤一般,要將迦樓羅生生擠死。
迦樓羅厲叫連連,周身神光迸發,將黑龍元神一寸一寸的向外逼擠,但其雙目之中時有滯澀之感,卻是蕭厲因着高玉蓮之死方寸大亂,終於被迦樓羅殘念捉住一線破綻,兩道元神本就糾纏不休,如此一來,迦樓羅元神大佔上風,開始肆意吞噬蕭厲元神,外在看來,與黑龍元神的廝殺自然落在下風。
太弼坐山觀龍鬥,自是心曠神怡的很,帶蕭厲來北冥,便是爲了當他之面打死高玉蓮,激其元神生變,無論哪一個佔了上風,迦樓羅之身總剩了一道元神,也堪堪足以敷用了。
應寒劍見太弼鬥法之際,尚有餘力殺人,氣的三尸神暴跳,無奈那星辰真火着實厲害,燒的天龍旗委頓不已,也鬥不過那廝。
應寒劍一發狠,搖動天龍旗,召黑龍元神歸位,與迦樓羅廝殺算個屁?自家的小命纔是最爲緊要的。誰知黑龍元神發了性子,定要置迦樓羅於死地,竟是破天荒違逆了天龍旗之召。
應寒劍心頭髮寒,天龍旗若有失,自家性命難保,趁着太弼分神觀望迦樓羅體內元神之戰時,將無窮寒氣護於己身,頭頂天龍旗,竟是轉頭便跑!
太弼自然立有反應,喝道:“往哪裡跑!”黑龍元神尚在,但不奪了那件天龍旗,總不能將之驅使如意,伏鬥定星盤一擺,正欲追去,眉頭霍然一皺,冷冷說道:“原來是老朋友來了!”
兩道劍光猝然飛來,正是葉向天與凌衝兩個,凌衝還與太弼點了點頭,咧嘴笑道:“分別幾日,不想又瞧見道友,幸甚幸甚!道友殺了玄女宮弟子,就請將性命留下,我也好去與姬冰花前輩交代!”高玉蓮一死,凌衝最是高興,正愁如何處置那女子,太弼肯替他動手,實是大大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