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胎是噬魂幡汲取煉化了許多魔念,加上凌衝陰神魔意凝聚,只要孕育成熟,便是噬魂幡的元靈所在。凌衝有噬魂老人前車之鑑,怎肯將其留下?趁其弱小之時,正念將一縷念頭刺入魔胎之中,狠狠一攪!
那魔胎髮出一聲忿怒之極的吼聲,震盪魔幡,似乎對凌衝要抹殺它甚是不滿,還想要動手反擊。凌衝微微冷笑,“果然是養不熟的狼崽子,還在襁褓中,就敢反噬主人了。怪不得噬魂老人也將噬魂幡元靈化去!”加緊注入功力煉化魔胎真靈。
噬魂劫法分爲正念與七情魔念,其中正念爲修道的根本,輕易不敢損耗,只能以七情魔念來孕育魔胎,七情魔念是個甚麼德性?無時無刻不想造反自立,以之孕育出的魔胎反噬也就理所當然。
三日之後,魔胎中最後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魔胎元靈終於被生生抹去,只剩一具軀殼。凌衝對那軀殼也不感興趣,反正噬魂幡自身就等於一件堅固無比的魔軀,不必用魔胎來畫蛇添足,索性一併化去。
化靈池發動,狠狠一震,磨蕩之下,將魔胎緩緩化去,絲絲縷縷陰氣還原出來,如陰風吹拂,吹入五大部件之中,將其中禁制向上祭煉。
等到一月之後,魔胎徹底消散不見,轉爲滾滾陰氣,滋潤噬魂幡。五大部件禁制已然到了四十八重圓滿之境,受制於正念道行無法再行向上祭煉,但每一重禁制蘊含的法力卻變得深厚無匹。如今有此幡在手,再加七道法相境界的七情魔念,凌衝有信心力鬥脫劫之境的宗師也不落下風!
陰神煉法已畢,附於噬魂幡上,依舊化爲一位面容陰鷙的少年,眨眼間出了地表,略一辨識方向,往大明京師而去。
陽神一路飛遁,這一趟本要截殺烏門山,結果變數頻出,先是遇到朱厭老祖,又尋到了噬魂幡殘體,跟着奪魂道人跨界而來,被無住和尚算計,裡裡外外,兔起鶻落,緊湊非常。
一來一去竟已耽擱了三個月之久,彭澤城大戰想來都已結束。他心切乃兄凌康安危,以太乙飛星符陣推算,似乎並無甚麼性命之憂,暫且鬆了口氣。
自西北之地趕回彭澤,又耗費了數十日光陰,等到了地方,觸目卻見滿地狼藉,大地龜裂,地面溼窪,似乎洪水方退,彭澤縣城城牆也倒塌了大半,城頭卻遍插靖王叛軍大旗,顯是城池已被左懷仁攻克!。
凌衝變化爲一位遊方的僧人,尋了幾人打聽,才知他走後大軍又自對峙了數日,左懷仁忽出奇計帳下有人以絕大神通引動山崩地裂,致使城牆崩塌,叛軍趁機一擁而入,郭達率部與之展開巷戰。
激戰數日夜之後,終因寡不敵衆,不得已率領殘軍撤退,由此將彭澤城拱手相讓。左懷仁佔領彭澤之後,也不修葺城牆,當即率所部連夜追襲。雙方大軍連戰數場,郭達指揮若定,縱然身處不利,依舊親身斷後,損失了數萬精兵之後,終於擺脫左懷仁牽制,一路退回金陵城中。
彭澤城失守,此去金陵路上再無險地可守,可謂一馬平川,左懷仁追亡逐北之下,郭達所部死傷慘重,等逃回金陵清點兵馬,不禁老淚縱橫,數萬精兵只逃回不到一半,連許多追隨多年的老將也自戰死沙場。
郭達無顏苟活,自縛前去皇宮請罪,被隋問天攔下,非但不曾問罪,反而好言寬慰了幾句,言道彭澤之敗非戰之罪,命其重整旗鼓,聚斂兵馬,來日再與左懷仁決戰。
送走郭達,隋問天與上官雲珠密議道:“彭澤失守,金陵再無險可守,眼下靖王已然率兵親征而來,如之奈何?”上官雲珠方要答話,忽然面色一變,虛空開裂,一道清光飛出,有人說道:“雲珠吾徒!你師公有令,將那凌衝捉上山來,不得有誤!記住,便宜行事,萬不可打草驚蛇!此寶便與你防身!”正是拂真道人於清虛三山之中運法。
清光之中是一座小小的三十三層寶塔,倏忽沒入上官雲珠頂門。上官雲珠不由跪拜於地,朗聲道:“請恩師放心,弟子定會將凌衝帶上山來!”虛空合壁,上官雲珠起身,面上滿是喜色!冷笑道:“有了三十三天寶塔,凌衝手中法寶再無威脅,可下手擒拿,回山覆命!”
隋問天眼中滿是豔羨之色,三十三天寶塔威能奇大,爲正道有數法寶,自家就沒這個福分,有此寶在手,擒拿凌衝自是十拿九穩,只是爲何連師祖絕塵道人都要擒捉凌衝,卻猜想不透,也不敢多問。
上官雲珠笑道:“金陵城高牆厚,靖王縱來,也不必懼怕,大不了依託金陵與之一戰。祖師之命卻不可不從,須得先下手爲強,你先將其兄凌康下獄,就以彭澤城破之時,其棄城逃走爲由。等凌衝回來,定會強行劫獄,那時便有藉口對付他了!”
隋問天遲疑道:“凌康並未棄城而逃,這等莫須有的罪名如何服衆?”上官雲珠冷笑:“服衆?平帝也不過是本門一個傀儡而已,莫須有便莫須有!你莫要多言,照辦便是!”隋問天不敢違逆她的意思,當即下令,將彭澤縣令凌康收監。
等到凌衝陽神自彭澤返回金陵,回至家中,見老父長吁短嘆,崔氏不住抹淚,連老夫人也被氣的一病不起,才知竟有此事。自知凌衝拜入道家山門練氣練劍,凌真也不大管束這位次子了,反而甚是倚重,說道:“你大哥被隨文天以莫須有之罪名捉入大牢,已有十幾日,好在你回來,眼下可有良策?”
崔氏哭道:“可憐你大哥忠心爲國,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凌衝你定要救他啊!”凌康之妻一面抽泣,一面還要安撫婆婆,連侄兒凌嶽也自咧嘴大哭起來。
凌衝面色如鐵,冷笑道:“清虛道宗欺人太甚!父親,大哥在牢中可有屈打成招之事?”他最擔心凌康在牢中受了酷刑,支持不出,認了罪名倒無妨,就怕被打殘打傷,不好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