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魔祖兇性大發,定要斬殺凌衝出氣,一頭鑽入太火之中,正要施展神通搜尋凌衝下落,忽然一愣,凌衝居然並未躲入太火深處,就在太火邊緣站定,正向着自己微笑。
焚天魔祖本能察覺不對,但激怒之下,顧不得其他,一道焚天魔火破空飛去,還特意運用了一道苦修多年的先天神禁,務要將凌衝一把火燒成灰燼。
凌衝嘆息一聲,說道:“何必如此着急送死?”焚天魔祖大笑道:“小輩只會逞口舌之利!本魔祖今日定要你……”就見凌衝伸手在後腦一拍,立有一點星光浮現,迎向魔火。
焚天魔祖獰笑道:“又是甚麼狗屁神通!”卻見那點星光在太火中載沉載浮,晃眼變大,卻是一道星光化成的符籙。同時太火一下子火勢大漲,循着潮汐而動,似乎太火中有甚麼物事與那道星光符籙生出的感應共鳴!
焚天魔祖心頭警兆越來越急,旱魃魔軀轉身,便欲逃離太火。那道星光符籙之中蘊含了恐怖至極的殺機,似能將他一舉斬殺!那星光符籙正是星帝留給凌衝的後手,凌衝審時度勢多時,終於決定將此寶留給焚天魔祖受用。
那星光符籙來勢快絕,急於星火,一面飛掠一面汲取太火之力,太火深處忽而又有一道星光飛來,眨眼間與星光符籙化合一處,竟是生出一道耀目生寒的劍光來!
那劍光疾逾電閃,認定了焚天魔祖的旱魃魔軀,劍光轉折之下,先將那道焚天魔火掃滅,繼而星光如線,在旱魃魔軀之上一掠而過,隨後才飛出太火,所過之處,太火紛紛避讓,竟是生生開闢出一條光輝大路!
凌衝也不知星帝所留後手究竟爲何,見星芒劍光已逝,連忙起身追趕,對焚天魔祖瞧也不瞧,徑自從其身邊掠過。無他,凌衝相信星帝全盛之時所留神通之威,焚天魔祖在這道劍光之下,絕無生還之理!
旱魃魔軀背對太火,一張猙獰兇惡的面孔上居然掛着幾分惘然之色,被太火烤的忽明忽暗,徒勞的伸出一隻魔掌,似要抓握住甚麼。隨即就見一縷星芒自旱魃魔軀中透出,越變越大,轉眼覆蓋整尊魔軀,那千錘百煉、連法寶飛劍都奈何不得的旱魃魔軀就在星光之中一點點化爲飛灰!
一劍之威,乃至於斯!周天星光所籠罩之處,萬物無所遁形,俱被同化,連焚天魔祖也不例外!說時遲那時快,不過區區數息之間,旱魃魔軀已被無量星光籠罩化去,只剩一顆頭顱。
“啊!”旱魃口中陡然發出一聲痛吼,一顆頭顱沖天而起,卻是焚天魔祖殘餘元神遁入頭顱紫府中,操控了旱魃之頭倉皇逃命!旱魃脖頸之上兀自殘留着條條星光,正被無量焚天魔火抵禦,免得僅剩的一顆六陽魁首也被星光同化!
凌衝飛出太火,就見那道星芒劍光如乳燕掠波,輕巧的跳躍幾番,終於歸於虛無,只剩點點星屑緩緩散去,星帝所留的一道神通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凌衝身後又有一顆猙獰頭顱急掠而出,身後兀自播撒點點星光,又有魔火搖曳,詭異到了極處。
焚天魔祖殘神寄居旱魃魔首之中,竭盡全力對抗星光劍光消磨,無奈那星光如跗骨之蛆,隨滅隨生,不懼消耗,此消彼長之下,那魔祖的本命魔火有些扛不住了。焚天魔祖還驚恐的發現,整顆頭顱已被星光包裹,元神遁無可遁,逃無可逃,只能眼睜睜瞧着自家元神被消磨殆盡,永不超生!
焚天魔祖驀得發出一聲似嚎似哭的吼叫,對凌衝喝道:“凌衝!你好!”凌衝面上卻殊無歡喜之意,只嘆道:“焚天道友當知,此爲道爭之戰,唯有你死我活!”
眼看旱魃一半頭顱已被星光化去,只剩上一排獠牙,焚天魔祖元神之聲也恢復了幾分冷靜,淡淡說道:“好!我焚天技不如人,既然本座註定形神俱滅,那便……一起罷!”
凌衝皺眉,甚是乖覺,急忙逃到天妖老祖身後,天妖老祖喝道:“死到臨頭,還在吹牛!”說話之間,旱魃頭顱只剩一塊腦殼,一點焚天魔火微微搖曳,那是焚天魔祖最後的一點元神靈光,其嘶聲叫道:“我要你們功虧一簣!我要毀去這兩界,爲我陪葬!”話音剛落,驀得星光大放之間,旱魃最後的一點骨殖與焚天魔祖的殘神終於湮滅在星光之中!
星光如火,將旱魃與焚天元神一焚而空,如夏花般燦爛,隨即歸於暗淡,不留一物。焚天魔祖終究還是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連武神王都有些呆滯,鬧不清先前焚天魔祖還氣勢洶洶的追殺凌衝,爲何下一刻卻又灰灰了去。
尹濟老祖忽然罷手退後,一時之間,太火之前三位歸一老祖都陷入了沉默。凌衝開口道:“焚天最後之言是何意思?難不成……”尹濟老祖皺眉道:“只怕是……”忽然之間,天地震動,竟是傳遞到了地底,連太火燃燒都有些不穩。
武神王面色大變,叫道:“那廝敢爾!”天妖老祖冷笑道:“死都死了,還有甚麼不敢!”尹濟老祖嘆道:“冤孽,真是冤孽!”
地星界地心之中,傳承自天地初開之時的無量陰火靜靜燃燒,包裹灼燒着那一枚先天星核,與天星界的星核相比,地星界星核無論大小或是氣勢皆要遠遜,倒有些先天不足之意。就在焚天魔祖元神被星光煉化之時,地星界地底陡然傳出一聲嘶吼,陰火之中升起一尊赤條條的元神,面目正是焚天魔祖!
焚天魔祖老謀深算,在地星界星核中留下一道元神烙印,但這道烙印並非主要元神,只是一道虛影,畢竟要與天妖老祖等大戰,焚天老魔不好多留後手,這道元神虛影並非爲了自家重生之用,而是以防不測,若是元神本尊被困被擒,便需這道虛影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