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一手扶額,驚歎於朱厭嘴巴之臭,幾乎與那一柄烈火金光劍並駕齊驅,若是二者罵戰放對起來,不知誰人更高一籌?
菩薩對朱厭的叫囂充耳不聞,只含笑望向大寂滅神魔。那菩薩亦是合道級數,絲毫無懼於寂滅神魔之魔威。而菩薩真身一出,佛光普照之間,蠱魔發出一聲厲嚎,倏然遠退,面對合道級數的陰山大菩薩,小小的歸一境魔祖直如蟲豸,根本掀不起甚麼浪花,還是保命要緊。
佛門與玄陰魔界歷來仇怨糾纏,大金剛王佛便是常年率領座下弟子門徒與魔界魔頭爭鬥,斬殺度化域外魔頭,同樣玄陰魔界的魔頭若能魔染佛門弟子,亦能極大增進道行。陰山菩薩鎮守輪迴,法力無邊,也曾與魔祖交戰多次,雙方皆不陌生。不過這一次會面,尚是輪迴盤破碎之後的首次。
大寂滅神魔並未露出本尊之體,唯有無盡寂滅魔意翻滾,魔念縱橫之間,發出浩然宏大之聲:“爲輪迴盤而來!”陰山菩薩輕笑道:“輪迴盤重光,機緣未至,寂滅道友來的早了些!”
大寂滅神魔道:“佛門把持輪迴,如今輪迴盤無主,自當爭上一爭!”。菩薩道:“我鎮守六道輪迴,卻不容道友胡來!”大寂滅神魔仍是冷冰冰道:“各憑手段!”
無盡寂滅魔意咆哮嘶吼之間,一輪魔光如海上升月,緩緩而起,灑落萬千魔輝,那魔輝皎潔素寂,望去竟比玄門神通更爲聖潔!這一盤魔光升起,立時照耀萬物萬靈,魔光升騰之間,遠播開去,將輪迴界周遭數百萬方圓星域盡數籠蓋!
大寂滅神魔施展出本命神通,合道級數的魔道法術竟是聖潔無比,令人根本生不出“魔道”二字的印象。無盡皎潔魔光之中,蘊有無數念頭、身影,浮浮沉沉,皆是被寂滅神魔染化之輩,自凡人而至長生,甚至連歸一境老祖都有幾尊,不必多言,這道魔光便是寂滅神魔的道果寄託,與先天大道相合而生之物。
魔光如盤,朗照之間,激射向陰山菩薩,將其周身佛光衝的黯淡不已,這尊先天魔祖以最爲直接的手段,向菩薩發起了攻勢!
陰山菩薩亦是一聲低吟,身後亦現了一座無量佛果,內中佛光充斥,正有無數佛子端坐修行,齊誦佛門度世經文,其音宏大,遍播諸天,闡述佛門慈悲輪迴之要旨。
這一座佛國亦是陰山菩薩先天道果凝結,演化佛國淨土,清靜世界,與大寂滅神魔的魔光世界相若,只不過一邪一正、一佛一魔,恰爲兩大極端而已。
兩尊合道老祖動手,其神通演變之間,暗合先天大道,根本非是凡人所能窺探,就算到了歸一境修爲,亦是惘然無知。凌衝也未打算窺探那兩位動手戰局,只能勉強瞧見一座佛國與一座魔域往來交鋒,其中佛光與魔氣運化之精微深奧,遠遠超出他所能參悟的範圍,觀之不但無益反而有害,也不知何時會被寂滅魔意魔染,不如早早脫身而去。
此時法性眉心佛光如泉噴涌之間,終於透入足部涌泉穴中,自此一尊佛門金身已然鍛冶完畢,周身光華璀璨,宛如紫金。那法性根基深厚,修持多年,又經歷金剛寺覆滅之劫,至此大徹大悟,功德圓滿,那法性腦後佛光輪轉,滿面喜色,正要發出一聲長嘯,吃凌衝阻攔,喝道:“速走!”
法性一愣,這才見着陰山菩薩與大寂滅神魔交戰,其渡劫之時,心思內守,全靠凌衝與朱厭兩個護道,對外事不聞不問,一見此景,怎不知凌衝之意,忙縱起佛光,直落九天。
半路之上還瞧見朱厭正自鼓勇飛來,也被凌衝拉着逃命,那朱厭被魔念沾染,操控不住肉軀,本該生生摔死,幸好大菩薩飛來,佛光解去魔念之危,才倖免於難。
三人一路疾飛,直到雙足落地,纔算心安,仰頭見域外那一場合道之戰,離着太遠,只能勉強看到一團佛光與一道魔氣苦苦爭持,合道之戰遠比甚麼歸一、長生相爭來的可畏可怖,就算偶有神通餘波劃過,亦能將大地虛空轟的千瘡百孔。
九天之上忽又現出兩道光華,糾纏接戰,一道運使一隻巨掌,掌印翻天,每一記掌印印下,皆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跡,正是七玄劍派鄭聞。
另一道光華之中則是一隻纖纖素手,駕馭六慾魔光飛騰變化,與鄭聞掌印苦鬥,居然是六慾陰魔。二者先被大寂滅神魔所懾,其後陰山菩薩趕來,才得脫身。
六慾陰魔憤恨欲死,大寂滅神魔是真身來此,竟是毫不容情,更可說其比起鄭聞、凌衝等輩,更想將六慾陰魔這尊分身打殺,煉成魔氣。十大魔祖先天不合,使絆子拖後腿乃是家常便飯,皆欲將對方除之而後快,大寂滅神魔見了六慾陰魔分身,自是打算殺了了事。
六慾陰魔將一腔怒火盡數傾瀉於鄭聞身上,若非這老牛鼻子橫插一手,早就打斷法性證道,說不定連凌衝陽神都擒拿到手,實在恨不過,便拼命追殺。
鄭聞也是鬱悶,本擬攔截六慾陰魔一陣,待法性證道便抽身離去,還能賣凌衝一個好,誰知弄巧成拙,還被這妖婦魔祖纏上,擺脫不掉。好在大家皆是歸一級數,還儘可支撐得住。
鬥到分際,六慾陰魔真身撕裂虛空趕來,對鄭聞痛下殺手,六慾魔光亂飛,將鄭聞一道神通轟的雞飛狗跳。鄭聞也發了狠,亦將歸一元神遁出殺來,雙方皆是殺出了火氣,總要分個生死勝負出來。
凌衝一見,對朱厭與法性道:“兩位道友可有興趣除魔衛道?”朱厭大腦袋搖動,叫道:“那是歸一境的魔祖,我等三個捆在一起,也不夠那廝殺的,如何自去送死?”凌衝道:“那六慾陰魔有七玄派鄭聞纏住,又受此界大道壓制,一身道行發揮不出七成,加上我等三人,各出法寶絕招,必能將之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