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星鐵甲獸一條斷肢緩緩收回,一雙雙兇睛次第睜開,凝視楊遜,威壓蓋世,但楊遜始終淡然而笑,渾不在意。吞星鐵甲獸兇睛又挪至凌衝一干人面上,次第掃過,似乎要將其等面容記住,過得良久,沉悶聲音響起:“本座號爲煉星!特爲此界一枚先天星核而來!那莫孤月殺我先鋒,此仇不共戴天!若有誰將莫孤月或是同夥獻上,必有重賞!”
楊遜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凌衝已然搶先喝道:“星核爲此界根本,若被你這魔頭取去,此界勢必崩塌,殃及無辜生靈。我等乃玄門正宗練氣士,上體天心,行正道之事,豈容你做此大孽!”
楊遜吃凌衝搶話,也不生氣,只是微微而笑。百鍊道人喝道:“不錯!我等絕不會答應!”吞星鐵甲獸煉星老祖冷冷說道:“好一個上體天心!既然如此,我便將此界生靈滅絕,看爾等拿甚麼阻攔本座!”
鐵甲獸本尊緩緩遊動,越發靠近天星界。那鐵甲獸之身龐然無極,隔着一層天罡大氣望去,給人一種絕大的壓迫之感。百鍊道人傳音給凌衝道:“若是那廝當真真身入界,該當如何?”
凌衝回道:“放心!天星界本源之力強悍,吞星鐵甲獸又要煉化另一座星辰,就算能強行降臨此界,道行也要從歸一巔峰之境跌落到普通歸一境的水準,那時也不足爲慮!”
楊遜笑道:“此魔意圖染指此界星核,必是有備而來。先前其說莫掌教誅殺了其族人,想來便是那廝派來的先鋒。”浩光道人道:“原來如此,就算那廝不圖謀星核,莫孤月殺了他的同族,此仇也不共戴天。不若將莫孤月交出去,先了解這一段仇怨,若是那廝還要進犯本界,我等便佔了大義之名,師出有名。”
莫孤月冷笑不已,太弼叫道:“虧你等自詡玄門正宗,卻要屈服於一頭魔祖的淫威之下,想要將我魔宗掌教交出去,換取一時安寧麼!”浩光道人冷笑:“你是魔道,我爲玄門,自古不能兩立,本座不親自動手滅殺爾等,已算開恩,還敢在此大言不慚!”
莫孤月本命星神被破,連駕馭吞星圖也有幾分吃力,說道:“既然浩光掌教心存玄魔之分,我等也不會自討沒趣,就去外域之中與那廝一戰,告辭!”當先飛起。
太弼又急又氣,想不到萬里迢迢來投奔莫孤月,拼着忍氣吞聲,只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又被一頭煉星魔祖攪亂,不得已也跟着飛起。莫孤月朗聲喝道:“我乃星帝首徒,星宿魔宗之主,豈可避戰而退,徒惹人笑!”縱起星光,就要衝破天穹。
太弼陡然喝道:“莫師兄!要逞英雄還是你自家去罷,你放心,我定將魔宗的道統發揚光大!”不管莫孤月,往另一方向拼命遁走,竟是臨陣脫逃了!
浩光道人哈哈大笑,喝道:“好一個星宿魔宗,竟出了這等貪生怕死之輩!倘若星帝在,只怕要活活氣死!”莫孤月冷哼一聲,忽然向凌衝躬身一拜,說道:“我與煉星一戰,還請凌師弟出手爲我魔宗清理門戶!”
凌衝尚未答言,忽聽一聲魔嘯,一叢焚天魔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正是焚天魔祖一半元神,竟是一直潛伏在側,其有心暗算之下,太弼竟是絲毫不覺,被焚天魔火兜頭一罩,整個人落入魔火之中去了。
焚天魔祖賊心不死,果然伺機坐收漁人之利,見太弼逃命哪會放過這等良機,太弼落入焚天魔火之中,慌亂之下,立時祭起日月五行輪想要借寶脫身。
誰知日月五行輪飛起之下,竟是絲毫不曾停留,噴吐七道七曜星光,趁魔火初閉,還未堅固,一把衝出,搖盪着一條碩大星尾,直投莫孤月去了。
日月五行輪懸在莫孤月頭頂,現出一尊身披玄衣的法寶元靈,面無表情的望了太弼一眼,又自扭身不見。日月五行輪是星宿魔宗鎮派法寶,元靈自然遵從掌教調遣,投奔太弼本是不得已之舉,太弼臨陣逃脫,自然舍其而去,重回莫孤月手中。
莫孤月頭頂衝起一派星光,將日月五行輪先行祭煉了一番,隨即駕馭五行輪直撲焚天魔祖。半空之上灑落一片七曜星光,喝道:“魔宗內部之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太弼雖然叛逃,到底是魔宗之人,只能由莫孤月出手誅殺,因此連煉星魔祖也不管,掉頭殺來。
焚天魔祖身外一層焚天魔火妖嬈,顯化無窮魔相,敵住七曜星光,叫道:“本魔祖好心替你清理門戶,你別不知好歹!”一面加緊逃遁。其隨元神兩分,但勝過莫孤月不難,只是分心煉化太弼,不欲節外生枝。
莫孤月不依不饒,駕馭日月五行輪追殺而去。兩人轉眼無蹤。凌衝搖了搖頭,大敵當前,還鬧出這等笑話。楊遜亦是鄙夷之極,對煉星魔祖喝道:“冤有頭債有主,煉星魔祖,你要爲族人報仇,只管去尋星宿魔宗,與我等無關!若你一意孤行,楊某也不介意領教一番你的無上法身之道!”
煉星魔祖懷抱星辰,冷冷望着楊遜,一條斷肢之處有無量精氣流轉,未幾之間竟又生出一條爪子來。歸一境的滴血重生玄妙無匹,就算只有一滴精血存世,亦能化生神軀,只不過需要無量精氣灌注罷了。斷肢再生不過易事耳。
楊遜說罷,雙目灼灼。煉星就算能寄託星辰,總也脫不去歸一境界,大家一般道行,其與浩光聯手,未必就怕了那廝。煉星魔祖思忖半晌,冷冷說道:“也罷,我族人之仇,我自去尋那莫孤月,我等可暫且相安,等到星核成熟,再各憑本事爭奪!”
楊遜面上露出笑容,說道:“如此最好不過!還請煉星道友退去十萬裡,免得引起此界生靈恐慌。”煉星魔祖冷哼一聲,果然扭動神軀,退出了十萬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