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巨木呼嘯而落,遮蔽一切物事。只是一座普通之極的巨木陣,但在薛子覺歸一法力操控之下,幾乎能洞穿虛空。凌衝陽神借生死符將太清符法演化的淋漓盡致,卻始終攻不破巨木陣籠蓋範圍。
眼見無邊巨木排蕩之間,相互摩擦逼擠,漸漸有絲絲火星飛濺而出。薛子覺笑道:“你可知我的歸一境融匯何種真性?便是火木之力了!”話音方落,絲絲火星陡然化爲無邊大火,捲動無窮熱浪,一發燒來!
以木生火,薛子覺雖得了建木殘枝,卻並未領悟虛空之道,而是以木火二性成道,此時施展出來,木催火勢,火借木質,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凌衝的太清符術已然演化到了極致,但陽神只有區區純陽境界,遇上薛子覺這等純以道行壓人,神通無量之輩,還是束手無策。黑白生死氣被逼的漸漸縮緊,只得防守,沒得反攻之機。
薛子覺心頭也有些焦躁,他瞧見凌衝半途遣走陰神,卻不知其何時會來與陽神匯合,若是陰神到場,自家唯有逃走的份。但又垂涎凌衝手中建木,實在忍不住貪念,只得一咬牙,拼着將凌衝得罪死,先煉死陽神再說。
無邊真火呼嘯而下,燒的虛空猶如熔化的鐵汁,連洞虛真界中的建木分枝都有些無精打采起來,雖是先天靈根,也怕靈火焚燒。薛子覺故意笑道:“此火乃是先天一氣所生,被我融合空中火、石中火、水中火、金中火,遇水也燃,遇火也燃,你縱有陰陽之氣在手,也逃不過焚身之厄!”
那真火果如薛子覺所言,詭異之極,不拘遇上甚麼,盡能燒的極旺,連真氣、虛空皆能點燃,着實厲害。凌衝陽神只能儘量謹守己方,不令真火侵入。陰陽之氣沒了陰神陽神聯手催動,威力大減,凌衝不敢輕易祭出,免得被薛子覺趁機收了去。
薛子覺笑道:“算來你的陰神差不多也該趕了回來,既然你不願交出建木,我便將你捉回仙督司中,再慢慢炮製罷!”漫天真火匯聚起來,結成一朵朵燈花,那燈花呈如意之形,每一朵落下,與黑白生死氣相遇,便是一聲轟然巨震!
晦明童子叫道:“這廝神通好生厲害!我快盯不住了也!”凌衝道:“盯不住也要盯!”試着運用建木之力挪移虛空,卻覺薛子覺身上亦有一股極大牽制之力發出,阻攔凌衝施法。
薛子覺頭頂那株小小建木發出碧色光華,正是其與凌衝的建木發出呼應,下絆子不令凌衝安然遁入虛空。薛子覺獰笑道:“我得手建木足有千年,苦苦祭煉之下,你得手建木才幾年?焉能鬥得過我!”
建木失靈,凌衝陽神衝不出真火籠罩範圍,只得運功硬抗,被那一朵朵如意燈花炸的翻翻滾滾,連帶晦明童子也遭了殃。薛子覺殺伐果決,見時機成熟,低喝一聲,無邊真火凝結爲一隻大手,五指宛然,憑空向下便撈,想要將凌衝一網打盡!
大手一起,如一座太古山嶽橫壓而下,捉住黑白生死氣往上便提,凌衝運氣相抗,黑白生死氣中又現出無數符籙抵擋,可惜皆是無用。薛子覺面露得意之色,只要能將凌衝的建木到手,便有把握衝擊合道之境,到時不但能擺脫仙后的操控,更能與仙帝平起平坐,跳出棋盤,一躍成爲弈棋之人!
薛子覺方自得意,耳中忽有鳴嘯之聲響徹,面色一變,就見一團魔光,精芒耀目,自極遠之地疾撲而來!那魔光挪移虛空,閃遁無常,乃是魔道中正宗的遁虛實之法,正是凌衝的陰神趕來!
薛子覺千算萬算,未算到凌衝陰神臨陣突破,徹悟幽影魔刀三道天賦神通,比他預料的提前太多趕來!陰神陽神心念相通,根本不必多言,魔光遁至近前,刀影一震,灑落無窮刀影魔波!
刀影波!陰神新近領悟的無上音殺之法,傳承魔道正宗,根本不講其他,只求殺伐迅捷!刀影波一出,條條刀影魔波四面肆虐,歸一級數道行展現,立時將真火圈破開一個大洞!
凌衝陽神精神一振,冥冥之中一股玄奧之極的體悟涌上心頭,福至心靈之下,立時拋開其他神通,只專一運使七修闢魔神咒!七修闢魔神咒是太清門最高符劍神通,又符、劍二道演化音殺之法,恰與幽影魔刀的刀影波有異曲同工之妙!
七修闢魔神咒施展開來,便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玄門天音響徹,音藏劍氣、劍發音波,道音響起,降妖除魔。幽影魔刀的刀影波則單純追求犀利無匹的殺力,不論甚麼神通遇上,皆要被刀音瓦解摧毀,二者殊途同歸,各爲玄魔兩道最頂尖的音殺之功。
七修闢魔神咒與刀影波上下相合,一經相遇,竟是生出一種別樣之功,摧枯拉朽一般,奇正相生,玄魔相合,只一掃之間,已有大片的純陽真火生生湮滅!
薛子覺大吃一驚,叫道:“這是甚麼神通!”凌衝也不知這是甚麼新神通,索性不答,加緊催動神通,刀音劍波肆虐之間,揚手便是大片大片真火消融不見!
刀劍清音無形,卻如孔雀開屏一般展布開來,形成一片無形力場,所過之處,不但真火消滅,連巨木陣、碧芒針亦是煙消雲散!凌衝陰神歸來,薛子覺已有退意,見了這般神通,更是驚駭無匹,一聲厲嘯之間,縱起碧色遁光,轉身便走!
凌衝陰神面容陰鷙,朗聲喝道:“你不是圖謀我的建木麼?怎的逃了!”刀光一閃,已然挺身殺去。陽神叫道:“殺!”化爲一點玄光,身外是陣陣七修闢魔道音,亦是銜尾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