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嘯操控之下的應寒劍,嘴角帶笑,只御使一杆天龍旗,將黑龍元神噴吐的寒氣肆意變幻,虛實相合,與水仙戰了個旗鼓相當。應嘯一面鬥法,一面出言招攬,用玄冥派道法爲誘餌。
玄冥老祖是水行之精所化,號爲水祖,聲名遠在水仙之上,其所傳玄冥真法自是九天星河中最頂尖的水行法門,對水仙誘惑極大,若能到手,說不得也可一窺歸一境之妙。
水仙暗釦法寶,不曾打出,畢竟應嘯難惹,也不好將之得罪死了,正自權衡利弊。兩位老祖亂鬥之時,凌衝閃身來至太弼面前,喝道:“太弼道友,小弟新近修成待詔,欲求一敗,還請成全!”
太弼冷笑道:“凌衝,你可真是要找死了!”迦樓羅偏過頭來,一雙金眼死死盯在凌衝面上,其元神合一,也繼承了蕭厲兇厲偏執之性,更繼承了對凌衝的無邊恨意,老仇人當前,自要殺之而後快!
凌衝身後踏出葉向天身形,頭上太陰火樹微微抖動,師兄弟兩個對上太弼與迦樓羅,勝負着實未知。三人一鳥大眼瞪小眼,大有出手之勢。
忽聽一聲長嘯,水仙陡然收了神通,抽身便走,一步跨出,已然無蹤,卻是舍了奪取天龍旗的念頭,走得瀟灑之極。應嘯打發了水仙,亦是抽眼看來,目光落在凌衝面上,似笑非笑。
凌衝一見,忙運神通,身周現了兩條黑白生死氣,旋流不休,果然生死符方出,應嘯已然發難,無盡寒氣凝成一隻大手,狠狠抓來!
葉向天當先出手,太陰火樹陰火大放,迎將上去,將那大手撐了一撐,但隨即被大手壓得枝丫紛亂,不知多少陰火熄滅。凌衝厲喝一聲,黑白生死氣旋動之間,猶如一張巨大磨盤,將那大手兜入其中,生死氣轉了幾轉,欲將之磨碎。
三息之後,黑白生死氣中一隻大手沖天而起,手掌殘缺,已是損耗了三成真氣,凌衝與葉向天兩大待詔聯手,能有這般戰績,已足以自傲。
應嘯也懶得多想,有黑龍元神這位不要錢的大手,自是好生利用,用手一指,寒氣暗涌之下,又是三隻大手飛出,與先前那一隻共是四隻,這一次卻是連迦樓羅與太弼也不放過了。
太弼哼了一聲,叫道:“走!”翻身騎在迦樓羅之上。迦樓羅大怒,猛然掙扎起來,太弼喝道:“你想死麼?”迦樓羅一怔,滿面悲憤的振翅而起,化爲一團寶光,帶了太弼沖霄而去。另有兩隻大手緊追不捨,轉眼不見。
凌衝與葉向天卻死戰不退,只將生死符與太陰火樹來回運使,遮擋的風雨不透。無奈那大手神通驚人,每一擊皆震得二人真氣翻滾,頹勢已現。
凌衝大怒,向四野喝道:“四海龍君!你們再不出手,我便走了!”只聽一個蒼老聲音笑道:“莫走莫走!”足下堅冰陡然震顫開來,喀嚓連響,裂出一條大縫隙,一條數十丈長短的黑龍猛地鑽將出來,雖比不上敖震真身狼犺,亦是意態威猛,神駿非常!
這頭黑龍正是北海龍君,張口吐出一面小小皮鼓,迎風便漲,正是響天鼓,其一爪子狠狠拍在鼓面之上,無數音波四濺飛蕩,如劍如刀,將四隻寒冰大手印生生敵住。
凌衝暗鬆一口氣,有北海龍君出手擋橫,攔下應嘯,不然他就要與葉向天抽身而退。北海龍君動手,表明四海龍君終於出手,黑龍敖震墮劫多年,終也有了超脫之望。
響天鼓震動不休,音波如恣意汪洋,如潮涌動,但在北海龍君法力精微操控之下,並未四散而去,而是一股腦殺嚮應嘯,殺向天龍旗。
應嘯眯了眯眼,他雖奪舍應寒劍之身,因着早有準備,法力運轉絕無滯澀之處,天龍旗一震,寒風呼嘯,冰雪如山崩,其勢猛惡之極,與無形無質的音波神通狠狠拼鬥起來。
這一交手兩位老祖皆是全力以赴,唯恐被對手趁虛而入,過不多時,凌衝足下一聲輕響,接着又是一聲響動,凌衝與葉向天面色一變,不約而同沖天而起,就在二人飛身之上的當口兒,足下萬里冰川陡然崩裂開來!
先前一座冰峰倒塌,場面十分驚人,但與此時相比,卻有略顯不足,萬里冰封之地、厚達數丈,累積了千萬年的玄冰冰川吃不住純陽級數連番大戰,在一瞬之間碎成了粉末!
漫天冰屑雪粉,在無邊勁風吹蕩之下,向着四面八方滾滾而去。這等天威人禍之下,縱是待詔級數也不敢輕易相抗,凌衝與葉向天又自拔高了一些,就見滾滾白塵滾雪之中,應嘯與北海龍君兀自殺得難解難分。
四海龍君之中,除卻東海龍君修成歸一,其餘三位盡是純陽,平日鋒芒被東海龍君遮掩,但今日只出了一位北海龍君,便與應嘯分身殺得難解難分,凌衝暗罵:“都說四海龍族孱弱,只剩四位龍君支撐場面,這等法力之下,後代再不肖,又怕得何來?”
應嘯暗暗惱怒,若他本體親至,只需一掌便能拍死那條黑泥鰍,可惜應寒劍之身到底不如本尊太多,又不敢盡情催發法力,免得毀去了徒兒肉軀,只好靠着天龍旗與黑龍元神與之周旋,心頭也自生出了退避之意。
北海龍君也不好過,狠命催動響天鼓,叫道:“應嘯!你這廝暗害了敖震,本來是他咎由自取,但你抽取元神煉寶,犯了我龍族大忌,若是你將天龍旗禁制撤開,放敖震元神自由,我四海龍君便不理會此事,若是你不肯,哼哼,今日便將你這縷念頭掐滅!”
應嘯喝道:“天龍旗與敖震元神早被我煉成一體,此是我成道之寶,你四海龍君休想逼迫我交出!”天龍旗對應嘯太過重要,謀劃了數千年,怎肯輕易撒手?
北海龍君大怒,叫道:“你自尋死路,就算你師傅下界,也救你不得!”響天鼓驀地祭起半空,往天龍旗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