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老道心旌搖動,誅魔神光運轉便自不純,被喬依依覷出破綻,以水作鞭,一招將惟庸道人抽出萬丈開外,如陀螺一般旋轉不迭。惟庸道人火氣大盛,冷笑道:“若是凌衝身死,郭純陽發起火來,除非星帝出關,你星宿魔宗上下皆要陪葬!”他可知郭純陽在凌衝身上傾注的心血,甚至比葉向天還要多些,爲這個關門弟子絞盡腦汁,不知奪來了多少機緣,凌衝若死,郭純陽縱然韜光養晦多年,也必要大開殺戒!
喬依依哂道:“郭純陽空自叫了個好名字,連純陽都不是,有何資格與本門叫板?你這老東西太不知羞,滿嘴大話!”宙光真水展動,居然使出了類似於劍光分化的招數,鞭影連天,結成一座太古山嶽,氣力萬鈞,向惟庸道人壓下。
惟庸道人澄淨心神,知道此時焦急無用,先將喬依依逼退纔是正理,誅魔寶鑑向天一拋,鏡面上衝起無良清光,如水如露,綿延不絕。惟庸老道將身一挺,居然走入鏡中。
喬依依一怔,正不知其弄得甚麼狡獪,卻見誅魔寶鑑之中竟而魚貫走出六位惟庸道人,每一個皆是白鬚白髮,氣息淵深一時之間竟分不出究竟哪一個是元身哪些是幻影!六位惟庸道人齊齊開口大笑,手指喬依依道:“你這潑婦,不給你些厲害瞧瞧,真當我正道無人能制你了!”六位老道齊齊伸手,半空打了一個霹靂,六道誅魔神光封鎖上下四極六合,一發攢射而來!
喬依依大驚,急切之間分辨不出,只好回招自守,宙光真水波延綿綿,結成一座護罩倒扣下來,護住周身。嗤嗤嗤!誅魔神光與宙光真水相遇,兩相消磨侵蝕。誅魔神光剋制不得宙光真水,宙光真水顛倒時光的手段也拿誅魔神光無法,就此僵持下來。
當年太玄重光時,惟庸道人與先天血神苦鬥,也只分化出三大分身,如今功力精進,借誅魔寶鑑之妙用,竟而一口氣分化六大分身,每一尊氣息皆與本尊一般,神通之高明令人驚駭。
喬依依卻知此必是障眼法,天下絕無這等道訣能令人憑空分出六尊同等戰力之分身,那樣太也逆天,惟庸道人的分身看似兇惡,必不可持久,只消挺過其攻勢,自會現出破綻。
惟庸道人發出六道誅魔神光,迫得喬依依自守保命,一招過去,飄然而退,六大分身合一,頭頂孤懸一面誅魔寶鏡。喬依依大喜,不敢託大,頭頂宙光真水盤旋,一手持定一根星光神鏈,方要再度搶攻,惟庸道人卻呵呵一笑,身軀一晃,又自分化六大分身!
喬依依嚇了一跳,這一次六大分身揚手便是無邊誅魔神雷,噼啪亂響,炸得虛空震顫!喬依依一條星鞭,一條水鞭揮舞不定,施展近身之法,纔將漫天神雷或劈散或卸力,化解了這一招,心頭明瞭惟庸的分身之法雖不能持久,但一招之下,逼退自家卻是無妨,只要他不肯近身搶攻,拼着損耗些真氣,連續分化分身,自能立於不敗之地。若是日月五行輪在手,還可破解這等無賴打法,但手中是兩條道果所化神通,絕難奈何得了那廝,心頭火氣迸發,卻又無可奈何。
九天之上忽有劍嘯之聲滾動,漸行漸近,惟庸道人自然聽得出是庚金神劍劍遁之聲,滿面肅然,片刻之間果然一劍飛來,落在他掌中,庚金道人以元神傳聲,惟庸道人聽罷,呵呵一笑,放下心來,指尖懸浮一團天龍精血,揶揄喬依依道:“我那師侄兒果然機靈,懂得用此物將那仙都之門引走!”
果然雷暴聲響不絕,一座龐然之極的門戶自九天砸落一般,帶動無盡罡風,連在場三位長生老祖的衣袂也被吹的漣漪不定,俱都皺眉擡頭望去。
喬依依自然深知仙都之門的底細,其被凌衝用計以天龍精血引開,曹靖沒了這件底牌,單憑日月五行輪保命無妨,想殺凌衝卻是千難萬難,眉頭緊皺,驀然出手!
仙都之門的元靈兀自渾渾噩噩,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吞吃了那滴天龍精血,門中氤氳無窮,鋪天蓋地般砸了下來!喬依依搶先動手,纖掌一拍,後發先至,一道巨大掌印狠狠印在仙都之門上,掌心中一道玄奧符籙一閃即逝,卻是星帝煉來專用剋制仙都之門的符印,傳了給她,果然派上用場。
“看來星帝對今日之事亦有所算,不然也不會先就煉成了這枚仙都靈符,如此曹靖怕是凶多吉少,今日不宜再戰,我還是先收了仙都之門,免得被人覬覦!”仙都靈符拍入仙都之門中,仙都元靈嘶吼一聲,不甘心受制,還待反抗,喬依依清叱一聲,接連三掌拍下,便是三枚神符入體,仙都之門終於臣服,不情不願化爲一座小小門戶,袖珍可愛,被其收入了袖中。
喬依依剛鬆口氣,只聽一聲悲嘯,一團七色奇光又自墜下,正是日月五行輪失了主人,也自來投!喬依依心頭冰寒,擡手一指,日月五行輪懸於其後腦,方要開口,猛地面色一變!
東海之上霍然中開,無數海浪翻滾,就似被人以生生劈裂,一隻畝許大小的巨爪猛然自海中向上抓來!一個宏大粗獷聲音叫道:“仙都門?喬依依,你星宿魔宗太小看我東海龍族了!”這隻巨爪生有片片龍鱗,熠熠生光,每一片皆有丈許方圓,爪尖寒光四射,猶勝飛劍,正是東海龍君終於按捺不住出手!
惟庸道人與喬依依兩次爭鬥,東海龍宮全無動靜,龍君也懶得去管。但仙都之門現世,仙都道法的氣息登時爲龍君察覺,想起千年前那一場血戰惡鬥,原以爲仙都門早已滅門,道統斷絕,卻被星宿魔宗暗中收留,尤其仙都之門出世,更是龍族天生的對手,就算東海龍君脾氣再憊懶,也自忍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