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此時的心情別提有多鬱悶了,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兩個人居然會鐵了心的要一同出征。尤其是秦瓊,李恪帶着孫思邈到軍校給他看病的時候,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每日裡精心的擦拭,已經多年沒有穿戴使用過的盔甲以及鋼槍。這才短短的半個月,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把幾十年的舊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徹底的治癒。
其實,李恪完全可以理解秦瓊的心情,畢竟他剛四十歲,如果不是這一身的傷病,恐怕他此時的功績,絕不下於當朝的任何一位武將。作爲一員武將,戰死沙場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傷病纏身,空有滿腔的熱血卻無處潑灑。他此時穿戴整齊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要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他還可以披掛上陣,還可以戰!
李恪只覺得心口一熱,淚水差一點奪眶而出。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眼中迸發出的渴望戰鬥的熱切之情,李恪差一點脫口而出答應了他們。暗暗深呼吸了幾口氣,強抑住激動的心情,說道:“兩位將軍,你們的身體你們自己知道,如果說戰事往後拖延兩三個月,李恪決不會阻攔你們。可是現在不行啊,爲了一場無關緊要的戰事,使我大唐損失兩位擎天巨柱,未免太過於得不償失!還望兩位將軍還能以國事爲重,戰且放棄此次出征如何?”說到這裡,李恪對着兩個人深施一禮,說道:“軍校剛剛走入正軌,擁有豐富作戰經驗的教官實在是鳳毛麟角,兩位將軍不要讓李恪因爲一時心有不忍,成爲耽誤我大**隊發展壯大的千古罪人!”
柴紹和秦瓊兩個人來之前便已經抱定一定要出征的決心,但是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又覺得他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心中難免會有所遲疑,但是又實在難以抑制想要衝鋒陷陣的欲 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決定纔是。
李恪看到似乎有轉機,連忙開出空頭支票。“兩位將軍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爲此次不能出戰懊惱,只要你們能夠養好身體,李恪可以保證兩年之內肯定還會有戰事發生,屆時你們一定可以衝鋒陷陣的。”
“爲德,再過兩年,姑父我可就真的年過花甲了,叔寶賢弟還有機會,我可是錯過了這一次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帶着遺憾離開嗎?”柴紹見到硬來不行,立馬改變策略改打親情牌。
不得不說他的這一招非常厲害,李恪明知道他是在變着法的想要參戰,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的拒絕他。秦瓊一看,心說這哪成啊。再不想辦法,恐怕到最後柴紹還真的能去,而自己恐怕就只能留守了。連忙站起身說道:“自打陛下登基之後,這十幾年間秦瓊便寸功未立,陛下對秦瓊的賞賜卻不見絲毫的減少,這令秦瓊時常坐立難安。殿下此次如若不讓秦瓊出征,秦瓊再無臉面苟活於世!還望殿下成全!”說話間,蒼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劍尖對向自己,把佩劍遞到李恪的面前,一臉毅然決然的表情。
看到眼前的兩個人的表情,李恪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真奇妙,奇妙的令他想一頭撞死在他二人面前。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兩位將軍莫要再逼迫李恪,不如這樣,咱們現在便進宮面見我父皇,只要他點頭答應,李恪便毫無二話,否則的話,李恪只能愛莫能助了。”
“你是此次出征的行軍大總管,只要你點頭便可,爲何還要陛下應允。你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去!”柴紹滿臉的不高興。
“就是就是!”秦瓊也趕緊在一旁敲邊鼓。
李恪算是徹底的領教了老將們的厲害,無奈的說道:“兩位將軍要是在此次出征中出了什麼意外,回來後我父皇還不把我活剝嘍!所以,這件事你們還是和我父皇去說吧。”
看到李恪開始耍無賴了,柴紹也沒有辦法,對着秦瓊說道:“叔寶賢弟,咱們這就回長安面見陛下如何。”
“秦瓊正有此意。”說完後秦瓊站起身拎起鋼槍便往外走。
等到兩個人走出房間,李恪無力的癱倒在座位上,緊接着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個高竄了起來。哪能讓他二人就這麼回長安啊,自己要是不跟着一起去,兩個人到了皇宮內指不定怎麼編排自己的不是呢。這幫武將爲了參戰,一個個的腦子轉的比那些個文臣還要快,不得不防啊!
剛剛走出房間,便看到親衛們正向自己的房間走過來,走在前面的是郝童和多古扎也就是那個黑人王子,一邊走兩個人還在一邊交流着什麼。見到李恪走出門,一羣人趕緊快走幾步來到他的近前施禮。經過三個多月的刻苦訓練,這些個黑人已經可以進行簡單的漢語對話。之前李恪沒有把他們帶來軍校,是讓他們留在王府內訓練。每日除了要繼續學習漢語外,還要學**唐刀馬功夫。
“多古扎,你們的刀馬功夫有沒有進步,能不能適應每日幾百裡急行軍?”
多古扎一個標準的立正敬禮後大聲的說道:“保證……可以!”
李恪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說道:“不錯,你的發音越來越標準了。納什耶,你呢”
跟在後面的一個黑人壯漢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結結巴巴的說道:“還……好……吧。”
郝童接過話說道:“殿下,納什耶、唐克他們幾個的刀馬功夫很不錯,就是說起話來還差點,沒有多古扎流利。”
“你們幾個要加油了,不能流利的和別人交談,本王怎麼放心升你們的職呢。郝童備馬,我們回長安。”
聽說李恪準備給他們升職,跟在後面的幾個黑人壯漢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起來,卯足了勁兒大聲喊道:“是!”
李恪剛騎馬走到軍校的大門口,便見到柴紹和秦瓊兩個人身披鎧甲帶着幾名親衛正走在前面,連忙緊趕幾步追了上去。他二人的親衛見狀趕緊給他讓出位置。
柴紹回過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李恪手下的這些個黑人親衛,不無羨慕的說道:“爲德,你的這些個黑傢伙看起來很不錯啊。”
“五匹絹一個買來的,都是經過戰場考驗過的生猛傢伙……”說到這裡,看到柴紹和秦瓊的眼神都有些不對,連忙說道:“這一批可不行,這可是我精心培養出來作爲榜樣的。等到下一批來了以後,我再挑選一些精銳,送給你們每人二十……五十人總行了吧!”
回到長安城,天色已晚,李恪讓親衛們留下十人隨同自己進宮,其餘的人都先回王府待命,同時又讓他們告訴王妃,今晚他將回王府,等着他回去一道吃晚飯。
皇宮門口,衆人下馬步行,武器也交給了負責守衛皇宮的禁衛軍。禁衛軍首領自然是認識柴紹和秦瓊,也知道兩個人身體不好,去見皇帝要走好大一段路,怕他們吃不消。好意的問他們是否換下盔甲,被兩個人直接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鬧得他很是尷尬。李恪見狀便把他們進宮的目的解釋給他聽,近衛軍首領聽後不由得目瞪口呆,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抽的哪門子風,不在家好好的將養,卻要去打什麼仗。
臨行前,李恪提醒那個禁衛軍首領,如果方便的話,不妨把他二人的兵器拿到御書房外的廣場上候着,沒準兒這兩位爲了顯示自己,還會耍上一趟。提前拿過去,也省得到時候再跑一趟了。
近衛軍首領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反正兵器也是由自己保管,就吩咐副職在門口守衛,他帶着幾個人拿着兩個人的兵器隨同李恪他們一同前往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