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房遺愛會面的第三天,接到了朝中的旨意,大致的內容就是李恪此番雖然平定了百濟和新羅境內的叛亂,但是殺人盈野,鬧的這裡(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不利於這一地區的長治久安。所以此番他就算是功過相抵了,朝廷既不會嘉獎於他,同時也不會懲戒他,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吧。此外,如果他能夠擒獲新羅王的話,就親自押解他回京一趟,太子李治就要大婚了,他這個當哥哥的怎麼也要回來恭賀一番吧。
這份旨意在發出的時候,顯然還不知道金春秋已經成爲了李恪的階下囚。不過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在這裡大開殺戒,想必一定是王文度給朝廷打了小報告。李恪不(禁)撇了撇嘴,不過想想也不能怪他,堂堂統領一道之地的都督,治下被殺得只有不滿二十萬人,即便是將來將新羅所屬的土地,也劃歸到他的治下也不過不到三十萬人,還不及大唐的一箇中等州城的人口多。最重要的是治下的成年男丁幾乎死絕,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嗯,連壯婦都所剩無幾,未來的十年裡還真夠王文度受的,也難怪他會向朝廷訴委屈。算啦,看在他不知道後世所發生的那些事的份上,我就幫他一把往他這裡送點人過來吧。
這個李治也真是的,估計現在他的孩子都已經一大堆了吧,居然纔有了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也不知道會是誰家的閨女這麼倒黴居然跟了他,肯定是上輩子沒幹好事!李恪惡狠狠地想道。不過再想想李治小時候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自己的身後的情景,臉上又不(禁)升起了一絲笑意,轉眼間臉上的笑意又是消失掉,有些不忿的嘟囔了一句:靠,老子又要大大的破費一筆了,便宜了這小子了!
整個百濟和新羅境內的大股暴民已經全部被清除,剩下的零零星星的暴民也已經鬧不出什麼大動靜,所以李恪在接到朝廷的旨意後,便將大部分的軍隊交由屬下的將領帶回治地,僅留下一隊千人的隊伍繼續在這裡剿匪,然後便在兩百名親衛隊的陪同下押解着新羅國的國王以及朝臣登上了戰船。房遺愛也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過京城,此番返回京城也就將他也順便給拉上了。
經過近十日的海上航行,戰船終於在萊州靠岸。當年百濟王戰敗以後,李世民爲了彰顯天朝風度,並沒有難爲於他,在返回京城的路途中給他安排了馬車,回到京城以後更是封了他一個勳貴的頭銜讓他在京城養老。新羅王金春秋比較倒黴,押解他的人換成了李恪不說,還被直接裝進了囚車,就如同囚犯一樣被押解進京。有李恪在進京後他也十有**逃不出一個犯上作亂的罪名,然後被斬首示衆的下場。
李恪在接到旨意的當天,便派出快馬趕回瀋陽,準備李治大婚的賀禮。估計沒有個兩三個月的時間,賀禮很難運抵長安,所以李恪也就不着急趕路,一路之上游山玩水般的前行。每日行進的速度再慢,終究也有抵達長安的一天。十月底,李恪的車隊終於進入到長安城內,而從瀋陽出發的運送太子大婚賀禮的車隊,早在十餘天前便已經來到了長安,並且就放在遼王府內。
此番李治大婚,李恪可算得上大大地出了一回血,整整預備了三百輛馬車的賀禮。不過這其中有二百五十輛馬車內裝載的是銀錠,每輛車上裝有銀錠兩千斤,總價值約等於八百萬貫銅錢,這是爲以後以銀兩作爲貨幣流通做準備的,這個天下遲早都是他李治的,現在作爲他的大婚賀禮送來倒也不爲過。除此之外尚有兩百萬貫銅錢,正從各地源源不斷的運抵京城,兩百萬貫銅錢看起來不算多,但是按照當時銅錢的重量來看,一貫就是六斤四兩,兩百萬貫依舊是一千多萬斤,按照一輛大車運送一千五百斤算,那就需要八千多輛大車才能拉完。要知道李恪的遼王府用的都是馬車,而在當時馬軍備物資,民間百姓是嚴(禁)用馬拉車的。由此便可以看出李恪此番預備的厚禮究竟有多麼的“重”了。
除此之外,還有五十輛馬車裝載了大量的奇珍異寶。對於這些東西,李恪根本就就沒有概念,別的不說這三年多來,光是房遺愛前往倭國沿海的城池燒殺掠奪來的財物,就已經堆滿了好幾座倉庫。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暗自琢磨這小子從中扣留了多少好東西,但是等到後來隨着這些東西源源不斷的運來,他早就已經變得麻木了,乃至到了最後再有財物運來,他都懶得去看了,直接吩咐府內的管家登記入庫。還有就是,遠在西域的李忠和姜文暉兩人,除去第一年以外,而後的三年裡每到年末的時候,都會不遠萬里的送來數十車的物品,除了極少數比較新奇的玩意兒,能夠令他看上兩眼外,絕大部分物品也是直接的放進了庫房。
爲此一心投入到賺錢當中去的武約(武則天)曾經提議,將那些用不到的、又不是非常值錢的東西,直接放到他名下的產業裡賣掉換錢。爲此李恪笑着說:“我如果不是怕你在家無聊,纔不會讓你去管店裡的那些個瑣碎的事情呢!如今我的錢已經多到,早上起來趕着一輛馬車滿大街一把一把的撒錢,到了晚上一算撒出去的還沒有掙得多,那還用處理這些東西換錢?我倒是覺得,你們現在需要想的不是怎麼樣掙錢,而是怎麼樣才能夠把錢花出去纔對!”武約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就不再想着拿這些東西換錢花。
三百輛大車停放在王府之中,儘管王府的院子並不小,而且前後有好幾進,但是仍舊將整個王府塞得滿滿的。李恪進城以後先是到兵部將金春秋等一干犯人上交,然後纔回到王府。當他看到滿院子都是大車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那個時代只能依靠畜力拉車呢。
見到王府的管家就在身旁,隨口問道:“好傢伙,還真不少。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錢來,我的家產一定會少了很多吧?還能剩下多少?三分之二還是四分之三?”
管家不知道李恪的這番話到底是何用意,不敢隨意的亂答,唯恐答錯了會招惹李恪的不高興。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全部的家產小的不清楚,這要問王妃才知道。不過單就瀋陽遼王府而言,差不多接近五分之一了。”
李恪並沒有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的打算,不過在聽完管家的回答以後,還是不免有些吃驚,脫口說道:“原來我已經有這麼多錢啦?那我豈不是富可敵國了?”
“您早就已經是富可敵國了!據小的估計您的家產要高於我大唐十年國庫稅收的總數。”
“哦……”李恪突然間一手捂臉,有些悲憤莫名的說道:“天呢!這麼多錢,我要花到什麼時候才能花完啊!”就在管家暗自撇了撇嘴的時候,他又說道:“從這個月開始,王府內所有的人工錢加翻。”管家聽完後不由得眼睛一亮,彷彿是怕李恪後悔般的趕緊開口說道:“小的代王府內所有的人謝王爺恩典!”
李恪剛剛洗完澡,換上了一身便裝,管家便來到他的身邊說道:“殿下,宮裡來人了,讓您即刻進宮見駕。”
李恪聽後不(禁)一愣,自己的便宜老子也未免太過着急了吧,也不讓自己休息一晚就直接宣自己進宮,莫非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不成?當下也不敢磨蹭,趕緊換上了朝服進宮。
王宮之內,當李恪時隔四年再次見到李世民的時候發現,剛剛四十八歲的李世民如今已經是頭髮花白了近半,精神上也是大不如從前,僅僅時隔四年卻如同蒼老了十幾二十歲一般。不知爲何,只覺得鼻子一酸,熱淚便情不自(禁)的開始在眼眶內打轉。“父皇,您……您的精神大不如前,如今太子已經成年,不如讓他多多……”
李世民在見到李恪的那一刻,臉上便流(露)出欣喜的表情。還不待他將話說完,便揮了揮手將之打斷,道:“你我父子幾年未見,不說這些令人不快的話題。”說到這裡卻突然間想起,四年前正是自己將眼前這個自己雖爲喜愛的兒子趕走的,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此番你還不曾到京,卻先從東北方面來了數百輛大車,真不免有些好奇,這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回父皇,是送給太子殿下大婚的賀禮。”
“哦?”李世民聽後不免有些吃驚。“這麼多?都是些什麼?”
“回父皇,其中二百五十車裝的是銀錠,每車兩千斤共計五十萬斤。另外五十車裝的都是些雜亂物品,具體都有些什麼,兒臣尚且不知,要等兒臣看過禮單後才能知曉。”
李恪的回答再一次令李世民大吃一驚,五十萬斤白銀啊,這將是多麼巨大的一筆財富,他居然作爲賀禮送了過來……
“對了父皇,還有兩百萬貫銅錢正在運抵京城的途中,不過數目過於龐大,而且分散於全國各地,所以時間上可能會晚一些。”
“爲德,你這是何苦,如此龐大數目的錢財,恐怕將你這些年來所賺的大半都交了出來了吧?!莫非你至今還在爲四年前朕……”
“父皇,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實不相瞞,兒臣也是剛剛從兒臣府中的管家那裡得知的,兒臣此番拿出的不過是兒臣在東北家產的五分之一罷了。至於兒臣在全國的產業具體有多少,連兒臣的管家也說不清楚。父皇您想,兒臣雖然擁有如此龐大的產業,但是兒臣自己又能花費多少,即便是隻有十分之一,也足以令兒臣的子孫後代消耗不盡。兒臣還是那句話,與其放在庫房之中腐爛,不如拿出來爲我大唐做些有用的實事。”
李世民聽後不(禁)搖頭苦笑道:“自古以來,所有的官員都恨不得能從朝廷中多往自己的袋中多撈取好處,唯獨你在不停的向國庫中白送錢財。這前後加到一起的總數,已經接近國庫十年來的收入總和,你叫朕這個做皇帝的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