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要去見海恬那個毒婦吧?”齊靖寒跑上前猛地拽住齊靖元的衣袖,滿面焦急的問着,不穩的氣緒說明他方纔追上齊靖元是如何的不容易!
“那又如何?”被自己弟弟問起,齊靖元卻也毫不迴避,徑自抱胸冷笑着,陰鷙的目光卻已是射向了廢殿的方向!
“哥,那海恬明顯沒安好心!你可千萬不能跳進她的圈套!”見齊靖元滿面異常的冷靜,齊靖寒兩道濃眉頓時緊皺了起來,心中更是爲齊靖元的舉動擔心起來!
距離上次齊靖元說出要與海王府聯手一事已過去兩月左右,這段日子齊靖元忙於國事,從未踏足過廢殿,更沒有召見過海恬,自己還以爲他已是忘記太子府中還有海恬此人,卻不想他今日竟又要去見那蛇蠍心腸的女人,當真是讓齊靖寒十分不解!
“十弟,你何時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更何況,若非海恬留着還有用處,你以爲我這太子府會留下吃白飯的人?”面對齊靖寒的擔憂焦急,齊靖元卻是冷然的開口,眼底的目光已是結成了一層冰,比之這外面的寒冷更加讓人心神俱顫!
聞言,齊靖寒立即點頭,卻又急着開口“哥,你忘記上次海恬幫着齊靖暄逼你的事情了?或許他們兩人早已結盟?就等着咱們跳進來,看似是與你聯手,沒準齊靖暄會在後面捅咱們一刀!你難道沒看到他今日那小人得志的模樣?”
如今的齊靖寒在緊張的局勢中快速的成長,尤其啊發生齊靖元受傷的事情後,齊靖寒更是褪去了稚氣,漸漸變得穩重可靠,只是維護齊靖元的心意卻依舊沒有改變!
聽見齊靖寒這樣的言論與分析,齊靖元眼底漸漸浮現一抹極淡的淺笑,雖沒有開口,但臉上的冷意消散了些!
“十弟,你臉上若是能夠藏住心中所想的事情,定會有所作爲的!”擡手拍了拍齊靖寒的臂膀,齊靖元朝他點了點頭,隨即擡起方纔停下的腳步,繼續往廢殿的方向走去!
齊靖寒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表情,他們本是在討論海恬的事情,爲何會牽扯到他的身上?
不敢有所疏忽,見齊靖元又是走遠,齊靖寒立即收起臉上的不解趕緊跟上!
‘轟’!
廢殿的正門被人用力的踹開,寒氣隨着門開瞬間撲進這本就不溫暖的大殿中!
一縷陽光順着打開的正門投射進昏暗的大殿中,幾人見海恬一身雍容華貴的端坐在鋪了老虎皮的太師椅上,正滿面冷笑的看着齊靖元走進來!
“今兒個也沒有起風,怎麼把太子殿下給吹過來了?莫非是本宮看花了眼?”無懼滾滾涌進來的冷氣,海恬端莊的攏了攏身上的貂皮大氅,聲音冷淡譏諷的開口,射向齊靖元的目光中充滿狠辣恨意!
“海恬,見到太子還不快行禮?居然還這般出言不遜,當真以爲這太子府是西楚海王府?”看出海恬眼底的冷嘲,齊靖寒心頭大怒,指着海恬便吼道!
“哼!”卻不想,海恬竟只是冷哼一聲,冰冷的雙目十分不屑的掃了齊靖寒一眼,隨即譏諷道“十弟,本宮乃是太子妃,怎不見你行禮?這就是你們北齊的教養?”
“太子可有承認你這個太子妃?海恬,少拿你糊弄旁人的那一套來嚇唬我!當真以爲自己和親是來享受榮華富貴的?”卻不想,齊靖寒如今早已脫胎換骨,在保護齊靖元的那些日子中,他的口才得到了長足的進步,三兩下便反駁了海恬!
只是,海恬卻從來不是省油的燈,加之這些日子被齊靖元這般對待,早讓她心頭窩着一團火,此時見齊靖寒這般不尊重她,臉上的冷笑瞬間撤下,陰沉着臉色譏諷道“怎麼,十皇子不打算認本宮這個嫂子?難道是等着容蓉來做這太子妃?可是,容蓉與本宮一樣均是西楚人,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女,她有何資格與本宮相提並論?況且,如今她還是玉乾帝的‘容貴妃’,只怕早已不是處子之身,這樣的蕩婦,你們居然還想擡舉她做太子……”
‘啪’!
可惜,海恬的話還未說完,右邊臉頰便被齊靖元隔空用氣甩了一巴掌,那雪白細嫩的臉上瞬間紅腫了起來,一道鮮紅的血跡緩緩自她的脣角流了下來……
“齊靖元,你這個瘋子!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連女子也打!”雙手猛地撫上發痛發燙的臉頰,海恬滿目含恨歇斯底里的朝着齊靖元怒吼道,若非兩旁的侍衛攔着,只怕她早已是撲上前廝打齊靖元了!
“本宮可從來沒說過不打女人!”一個跨步上前,齊靖元一手掐住海恬尖細的下顎,滿目陰霾的盯着面色漲紅的海恬,殘忍的開口“何況,你在本宮的眼中,尚且連螻蟻也不配!想要活命,就乖乖的閉上你的嘴巴,否則本宮怕自己一時忍不住掐死你!”
見齊靖元一見面這般對待自己,海恬拼命的扭動着自己的身子,想要擺脫齊靖元的挾制,可惜,她反抗的越激烈,齊靖元手上的力道也越發的加重,直到海恬迫於無奈的張開了嘴,她這才立即清醒過來,自己怎能忘記齊靖元的陰狠,他對自己的兄弟尚且不會手下留情,又豈會對她憐香惜玉?兩個月前齊靖元對待她的殘暴頓時浮現在海恬的腦海中,一時間,海恬漸漸停止了掙扎,只是那雙直視着齊靖元的美目中卻是噴射着源源不斷的怒意最新章節!
“看樣子,你有點腦子!”見海恬明白了,齊靖元冷笑的用力丟開她,任由海恬站不穩的跌坐在地上,自己則是從衣袖中掏出絲帕細細的擦拭着自己的雙手,似是十分的嫌棄方纔碰觸了海恬!
見他這般,海恬卻破天荒的沒有開口嘲諷,只是冷漠的開口“既然太子這般厭惡本宮,又何必過來?太子難道不怕惹怒了本宮,讓整個西楚北齊均知道太子的心意?到時候,莫說容貴妃只能以死表清白,只怕太子亦是逃不過悠悠衆口的討伐吧!屆時,這太子之位可就要易主了?依本宮看,十皇子這樣衝動的個性可是做不得太子!”
可回答海恬的,卻是齊靖元手中的那方帕子,只見齊靖元朝着海恬的臉上扔出那方絲帕,隨後才冷笑道“本宮既然不怕你知道,自然也不會在乎別人知曉!一如本宮對於女人向來不會遵守什麼君子風度!”
誰知,齊靖元的狂妄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按理出牌的性子更是讓海恬心頭暗惱,卻也知齊靖元的確有這個實力,只能忍下今日所受的屈辱,海恬緩緩站起身,雙目冷淡的看向齊靖元,暗咬壓根開口“不知太子大駕光臨有何要事?不會是對朝中之事無能,便來奚落我一個女子吧!”
見海恬竟這般侮辱齊靖元,齊靖寒滿眼的厭惡嫌棄,卻沒有在這個時候出言譏諷,只是立於一旁守護着齊靖元!
“既然你知道了本宮的事情,那也應該說說海王府具體的計劃吧!相信海全早已把計劃告訴你了!”齊靖元卻是半點也不拐彎抹角,開口便是指向最爲敏感的問題!
聞言,海恬的目光竟是先轉向一旁的齊靖寒,卻發現如今的齊靖寒面色平淡,讓人瞧不出半點的線索,便只能轉向齊靖元,細緻的眉微微攏起,心中卻是評判着齊靖元與自己聯手的誠意!
“太子這樣的態度,當真是讓本宮懷疑你的誠意!又如何能說出海王府的事情?本宮甚至能懷疑太子心懷不軌,想利用海王府再次攻打西楚,這等賣國的行爲,太子以爲本宮會傻傻的就範?屆時江山美人均在太子的手中,本宮與家人只怕成了過街老鼠!”齊靖元的態度太過模棱兩可,讓海恬心頭沒有半點把握,尤其這個男人除非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否則出爾反爾是常有的事情,這讓海恬多了一分警惕,眼底的怒意不見,卻是增加了一層防備!
見海恬這般謹慎,齊靖元卻是一反方纔的暴怒,沉靜如水卻又冰寒如雪的開口“似乎聯手一事是和順公主率先提出的吧!怎麼,公主想出爾反爾?本宮倒是無所謂,少一個海王府,本宮亦能找到其他的人,只是,公主的命可就不能留着了!畢竟,本宮不能把一個細作放在自己的太子府中!如今西楚內憂外患,相信即便死了一個和親公主,玉乾帝亦不會冒然的發兵北齊!”
冷淡的眼眸中映射出千年玄冰,讓海恬心頭一冷,但卻沒有齊靖元的緊逼而立即開口,緊皺的細眉顯示出她此時的矛盾,雙目更是緊盯着面前冷酷無情的齊靖元,心中快速的整理着所有事情的頭緒!
想起方纔被自己燒燬的那張紙條上的內容,海恬沉思片刻後,緩緩問道“不知太子爲何突然提及此事?”
“我們之間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公主不是一早便知曉了?又何必多此一問!”輕瞥海恬那試探的表情一眼,齊靖元則是圓滑的回道!
聽完齊靖元的回覆,海恬臉色猛地一沉,緊跟着開口“既然如此,那太子便再等幾日,本宮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語畢,便見海恬轉身打算離開大殿走回寢宮!
“怎麼?海王的女兒就是這樣的鼠膽與出爾反爾?你那父王知道了,只怕是要羞憤了!這點小事也辦不了,難怪乎拿不下楚飛揚!”卻不想,齊靖元竟是出言譏諷道,臉上並未因爲海恬間接的拒絕而惱怒,陰沉的嗓音嘲諷着海恬的膽小如鼠!
聞言,海恬面色微微泛白,腳步亦是停了下來,滿目冷寒的轉向齊靖元,冷笑道“太子至少要拿出點誠意吧!既然這般看不得本宮,又爲何同意本宮之前的提議?更何況,若是太子帶回了容蓉,本宮便成了下堂婦,這似乎於本宮沒有半點好處吧!到時候,太子珠玉在側,而本宮的處境卻堪憂,您認爲本宮會白白的讓出這太子妃的位置?”
一個被江沐辰退婚的雲千夢,得到了楚飛揚全身心的愛護,卻是阻攔了自己嫁給楚飛揚的步伐!
而商人之女容蓉,竟能夠在嫁給玉乾帝后又能得到齊靖元這般挖空心思的搶奪,遠在千里之外竟還威脅着自己太子妃的位置!
海恬撇去海王府郡主的身份,亦是一名女子,看着別的女子這般幸福,充斥滿她心中的唯有恨意與嫉妒,即便這兩個男人一個無心與她,一個是她無意的!
聽見海恬這樣的說辭,齊靖元竟是邪魅一笑,大手一揮,包括齊靖寒之內的所有人均是瞬間退出廢殿,只見齊靖元一個閃身便來到海恬的面前,右手輕挑她的下顎,帶着與方纔狠辣不同的挑逗,冷嘲道“怎麼,才被冷藏了兩個月,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海恬睜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齊靖元,只見他雖然滿面含笑,但眼底的寒意卻從未褪卻過,而那碰觸她肌膚的手指更是冰冷無比,讓海恬全身立即豎起寒慄,後背不禁滲出一層冷汗,雙脣卻在齊靖元的直視下無力反駁,只能驚恐的盯着齊靖元臉上的表情……
“看樣子,本宮是說對了!”
‘撕拉……’前一句話音還未落地,寂靜的大殿上便響起絲帛被撕裂的聲響……
“啊……”一陣尖叫之聲頓時響起,海恬瞬間揮開齊靖元的手往後退去,快速的逃離開齊靖元的掌控範圍,雙手緊緊的抱着胸前被撕開的衣襟,滿眼恨意的指責着齊靖元“齊靖元,你簡直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也只有你這種人,纔會對容蓉那種女人念念不忘!”
而齊靖元卻並未有進一步的動作,只見他雙手抱胸立於海恬的面前,滿眼的鄙視與嫌棄,卻又是欣賞着海恬狼狽的模樣,心情大好的譏笑道“看樣子,公主也十分的不願意!那又何必表現的那般像怨婦?在本宮的眼中,你可是毒婦!這世上,只怕沒有人會真心相待你這樣的毒婦,因此,你也沒有資格成爲怨婦!也少拿這醜惡的面孔控訴本宮,你尚且沒有這個資格!”
“你……”一時氣結,若不是護着自己的衣襟,海恬早已是朝着齊靖元那毒辣的嘴臉揮出一掌!
“本宮耐性有限,快說!”往前踏進一步,卻是嚇得海恬直直往後退了三大步,齊靖元冷目看着她無爲的掙扎,心頭冷笑!
海恬看眼此時的齊靖元,說是不害怕是騙人的,尤其那雙嗜血的眼眸總是盯着她,仿若要將她支離一般,心頭羞憤難以,海恬卻不得不立即從衣袖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遞給齊靖元“均寫在這信函中!”
接過那信函,齊靖元卻不急着拆看,而是拿在手中把玩着,雙目繼續緊盯着海恬,卻是留下一句話“相信近日本宮會常常來看望公主的!”
語畢,便見齊靖元轉身離去,獨留下面色慘白的海恬抱着衣襟癱坐在地上,整顆心卻是因爲齊靖元最後的一句話而提了起來,直到地氣的陰寒沁入她的心肺,海恬這才雙臂緊抱上身站起來,蒼白的臉上卻依舊難掩嫉恨之色,快步走到角落中,掏出袖中一支顏色極其罕見的信號彈,朝着朗朗晴空射去……
“哥,你沒事吧!”見齊靖元出來,齊靖寒則是立即上前,緊張的用目光檢查着齊靖元的周身,在確定他安然無恙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回去!”而齊靖元則是收起手中的信封,帶着齊靖寒走向自己的大殿!
齊靖寒見齊靖元離開,卻是轉頭看了廢殿內一眼,這才滿腹疑惑的追着齊靖元而去!
“哥,剛纔那信封,難道就是海王府的計劃?剛纔殿內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方纔他守在殿外,自然是聽到海恬的驚叫聲,當卻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爲了與海王府聯手而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尤其他注意到齊靖元方纔把信封收入衣袖中的動作,更是讓齊靖寒微皺眉問着,心中始終不贊成自己哥哥與海王府聯手,先不說海恬毒婦心腸,那海王府內的海王與海郡王,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更何況,那二人又均是領過兵打過仗的,近年來雖不及楚飛揚的名聲,但也是西楚響噹噹的人物,萬一他們這是計中計,自己哥哥豈不是踏入狼窩?
而齊靖元則見齊靖寒這般的好奇,竟是從衣袖中掏出那信封扔給齊靖寒,淡然道“若是好奇,你便拆開看吧!”
看着齊靖元的動作,齊靖寒竟是亦是愣住,隨即才險險的接住快要落地的信封拆開細看了一遍,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一手指着那信的內容道“這是……他們竟這般的大膽?”
看出齊靖寒眼底的震驚,齊靖元卻是但笑不語,隨即轉身越過大殿走向自己的書房,留下滿面驚訝的齊靖寒不解的盯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