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咱們還是趕緊回營帳吧,萬一被人發現可就糟糕了txt下載!”跟着曲景清跑出營帳的小書童看着原本攻城的德夕大軍漸漸回營,又見自家小姐立於樹下癡望着皇上所住的營帳,心中焦急萬分,忙不迭地走上前擋在曲景清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着。
‘啪!’卻不想,曲景清此時正是怒火燒心中,見不僅自己的父親顯露放棄將她送入宮中的念頭,就連這小婢女也敢攔住自己青雲直上的道路,不由分說便舉起右手打向那書童的臉頰。
同時,只見曲景清修長白皙的手指着書童委屈的臉龐低吼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也捧高踩地,見你家小姐做不成宮中的娘娘,你也跟着瞧不起我了,是不是?”
小書童捂着自己發疼發燙的臉頰,低垂的雙眸緊緊包着眼中的淚水,貝齒輕咬着紅脣,滿面委屈地立於曲景清的面前,害怕地爲自己小聲地辯解道:“公子息怒,奴婢萬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皇上之前下命,命所有攻城的將士回營休戰一日,眼看着營區的人越來越多,萬一被人瞧出了公子的真實身份,定會有損公子的清譽呀。更何況,咱們老爺今日被皇上杖責,萬一公子再出事,只怕更會惹怒皇上。”
小書童將心中的擔憂一一道來,分析地頭頭是道,倒是讓曲景清臉上原本的怒意漸漸散去了些。
只見曲景清再次擡頭往遠處被侍衛層層保護起來的營帳,眼底閃過一抹不甘,雪白貝齒輕咬着粉脣,心中卻是下定了決心。
拽過面前的小書童,曲景清在她的耳邊低聲交代着事情……
夜幕降臨,十月深秋已是漸漸與初冬接軌,清涼的晚風中帶着絲絲寒氣,即便是身處南方,亦能夠感受到季節的變化。
此時的軍營中,則早已升起了篝火,衆將士圍坐篝火談天說地,歡聲笑語一時間傳遍整座軍營。
儘管現下還沒有將白無痕拿下,可是能夠在戰亂中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安祥,將士們均是滿心喜歡,衆人不由得聊起自己家中的妻兒,臉上均是浮現一抹深深地思念。
“皇上……”不知從何時起,江沐辰領着寧峰等人來到校場上,立於高處看着下面歡愉的場面,一名執勤的士兵見狀,立即下跪行禮,“參見皇上!”
一時間,校場上的高談大笑聲瞬間隱去,所有人均是扭頭看向江沐辰,見果真是德夕帝親臨此處,不約而同地起身行大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沐辰見衆將士神情尚好,並未因爲之前的挫折而顯出挫敗的表情,冷酷的眼神中劃過一抹淺笑與讚賞,沉聲道:“大家辛苦了,今日暫休一日,大可盡情放鬆。來人,傳朕指令,今晚軍中將士每人賞一碗酒助興!”
跟在江沐辰身後的將領們見皇上下命,可負責此事的曲炎卻在白日被皇上責令杖責,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覷,不知該由誰接下這差事。
“是,卑職這就去辦!”寧峰見衆人猶豫不決不敢隨意上前領旨,只能站出來,恭敬地回答江沐辰的聖旨。遂見寧峰轉身低聲對立於自己身後的幾名侍衛吩咐着此事。
“謝皇上賞賜!”士兵中頓時發出一陣震天的謝恩聲,氣勢直逼雲霄,直破天破,氣勢在一瞬間高漲。
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則見方纔被寧峰派去執行任務的侍衛領着伙房的伙伕,推着十幾輛板車來到校場。
“給朕也來一碗。”江沐辰見將士們情緒高漲,素日嚴謹冰冷的臉上也隱隱可見破冰的跡象,不由分說便對寧峰吩咐道。
“是。”見德夕帝神情堅定,寧峰快步走下臺階,拿過一隻大瓷碗,率先爲江沐辰盛滿一碗香氣撲鼻的酒水,繼而轉身回到江沐辰身邊,將手中端着的海碗恭敬地遞到江沐辰的面前,“皇上。”
江沐辰微點頭,伸手接過海碗,從而高舉手中的海碗,朗聲道:“朕敬各位將士一杯,願我西楚將士能夠再殺叛賊平定內亂,換百姓一個清平的西楚!”
語畢,江沐辰率先仰頭喝乾碗中的美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將士雙手捧住海碗,高舉過頭頂高呼萬歲,繼而動作整齊地喝掉了碗中的酒。
一時間,校場上酒香撲鼻醉人,可經過此舉,德夕大軍的氣勢卻是空前高漲,所有將士面現忠勇之色,實在是可喜可賀。
江沐辰將碗交給侍衛,將校場留給將士們,自己則帶着寧峰返回營帳。
“皇上英明,今日這一休戰,不但讓大家得到了休整,更能激起將士們保家衛國的愛國之心。”看着不遠處的操場上盡是一片談論歡笑聲,寧鋒放下帳簾返回江沐辰的身邊低聲說道。
“讓外面的侍衛全部下去休息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回營帳休息吧。”江沐辰脫下身上的披風,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許是方纔剛飲下一大碗的酒,只見他劍眉微微皺起似是十分疲倦。
寧鋒豈會看不出真正困擾皇上的事情?見皇上似是還在困擾着的事情,可寧峰到嘴邊的勸阻之語卻又咽進了肚中,恭敬地回了聲,“是。”隨即悄聲離開了營帳。
只是,寧鋒離去卻沒有回自己的營帳休息,而是趁着這段時間,將各營檢查了一遍,隨後又帶着侍衛來到站崗的地方看着不遠處的通州城。
只見通州城樓上燭火通明,即便是隔着極遠的距離,依舊能夠看到重重疊疊的人影穿梭在城樓上,看來白無痕對於防備一刻也不曾鬆懈過。
江沐辰只覺此時身心疲憊,謀劃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如願將玉乾帝趕下了皇位,自己登基爲帝。
可他的心中卻沒有半絲喜悅之感。只覺這皇位如一把枷鎖將他牢牢地困住,讓他連自己最本真的心思也不能坦然地面對。
原本他登基時最應該站在他身旁的兩個女子,卻雙雙缺席。母妃被雲千夢把持在手中,自己卻無力救出。而對於雲千夢的感情,卻也在她一而再地拒絕他後,漸漸轉化成了深情。
多麼可笑的深情,居然出現在素來以冷酷著稱的他身上。
可他卻抑制不了對她的感情,她本應就是他的王妃、他的皇后,如今卻成了天下人皆知的,這怎能不讓他懊悔?
看着楚飛揚與雲千夢在一起鶼鰈情深的模樣,江沐辰心頭猶如燒着一把怒火,恨不能取代楚飛揚站在雲千夢的身邊,這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只怕比當皇帝還要讓人嚮往吧。
營帳內的燭火肆意跳動着,卻讓江沐辰心煩意亂,擡起手臂擋在眼皮上,遮去那讓人心神不寧的明亮,江沐辰將自己丟進無盡地深淵中……
這時,帳簾被人掀起,一股寒氣順着被掀起的一角侵襲了進來,讓江沐辰的眉頭再次緊擰,卻並未睜開雙目,聲音略帶着不悅地開口,“不是讓你下去休息嗎?怎麼又進來了?”
只是,回答他的卻不是寧鋒的聲音,一陣屬於女子的馨香撲鼻而來,溫熱酥軟地雙臂突然環上江沐辰的脖子,耳旁傳來女子溫柔甜膩地討好聲,“皇上,是臣女。”
江沐辰猛地張開雙目,卻見曲景清竟是一絲不掛地靠在自己的懷中,那雙塗滿丹蔻地手正試圖解開他身上的盔甲……
心頭大怒,江沐辰瞬間站起身,毫不留情地推開曲景清,怒道:“誰讓你進來的?軍營中怎會有女子出入?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話音還未落地,江沐辰已拔出腰間的佩劍,冰冷劍尖直指面色驟然慘白的曲景清。
“皇上……皇上……臣女是因爲愛慕皇上……這纔不遠萬里從京城前來看望皇上……又聽聞皇上前段時日遭人暗算受了傷……臣女心中擔憂不已這才趁着外面沒人偷偷溜了進來……皇上開恩啊,皇上……”曲景清哪裡會料到江沐辰在美色面前竟還能坐懷不亂,加上從小養在深閨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陣仗,早已被快要刺到身上的冷劍嚇傻了眼,忙不迭地撿起地上的披風裹住自己裸露的身子,瑟瑟發抖地跪在江沐辰的面前求饒。
“好個曲炎,朕念及他忠心耿耿今日沒有重罰,沒想到他竟變本加厲,將自己的女兒偷偷帶進了軍營企圖迷亂於朕,他到底有何居心?難不成朕在你們的心中是荒淫無度的昏君?”說話間,長劍已是架在曲景清的脖子上。
方纔眉宇間的疲倦早已被凜冽的殺氣所取代,江沐辰身姿挺拔如鬆,整個人籠罩在散不去的怒意之中,瞪向曲景清的目光更是冰冷凌厲,帶着無情的冷酷。
曲景清已是淚流滿面,原以爲自己的出現會惹得聖上的垂憐,可誰知江沐辰竟是這樣冷酷無情,不但斥責自己,此時更是拔劍相向。只是,她所做的這一切,莫不是爲了他啊!
想她京中閨秀,世家大家小姐,平日裡均是養在高臺樓閣,由奴僕服侍着,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可如今爲了江沐辰,她是什麼罪都受了。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這水患不斷的江南,整日委屈地待在營帳內,只爲能夠讓江沐辰接受她。
可如今的情景,卻讓曲景清悲從中來,滿腔的委屈無處發泄,只能流淚滿面地爬到江沐辰的腳邊,緊緊抱着江沐辰的右腿大聲哭道:“皇上饒命啊,臣女只是一心想侍奉皇上,並未有其他的心思啊……這一切,都是臣女自己所爲,與父親無關,還請皇上莫要怪罪臣女的父親。皇上,臣女對您一片真心,您爲何就是看不到呢?那雲千夢已經嫁入楚王府,將來皇上活捉了楚王,楚氏一門也會被定爲亂臣賊子,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雲千夢豈能逃過一死?皇上,您還是看看臣女吧,您定會發現臣女比雲千夢好上千倍萬倍的,皇上……”
“滾!”殊不知,曲景清不提雲千夢還好,卻偏偏提到了她,惹得江沐辰龍顏大怒,擡起左腳便朝着曲景清的肩頭用力地踹了一腳,手中的長劍更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朝曲景清的脖子砍去……
寧鋒巡查完軍營折回營帳,卻突然聽到營帳內傳來德夕帝的怒吼聲,與此同時還伴隨着女子的哭泣聲與求饒聲。
寧鋒心頭一緊,急忙留下侍衛守在營帳外,自己衝了進去,卻見德夕帝手中的長劍已經快要砍到曲景清。
而此時的曲景清一身狼狽、面色慘白臉頰滿是淚水,卻是愣愣地盯着照着她劈下來的長劍發愣,顯然已經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傻了。
“皇上息怒!”寧鋒見事情嚴重了,顧不得君臣之禮,只能上前抱住江沐辰的腰身,將江沐辰拉理曲景清周身,隨即雙膝跪地請罪,“皇上息怒,一切都是卑職沒有看管好部下,讓曲景清偷溜了進來,還請皇上責罰卑職。”
語畢,寧峰皺眉看向只顧着哭泣的曲景清,心中十分不明,這軍中重地,此處又是天子的營帳,這曲景清是何時溜進來的?又是如何溜進來的?而自己身爲德夕帝的貼身侍衛,竟在自己任職期間發生這樣的事情,萬一曲景清是敵人派來的刺客,只怕此時皇上早已深陷險境。
如此一想,寧峰往日冷靜的臉上一片慘白,額頭隱隱浮現冷汗,射向曲景清的目光更是帶着責備與殺氣。
‘哐當’一聲,江沐辰丟開手上的長劍,滿面怒容神色陰鷙地盯着不遠處捂臉哭泣的曲景清,怒道:“朕真是沒有想到,這江山還未穩固,朕身邊的人就已經想着與朕攀上關係,一個個急着將女兒塞到朕的身邊。好啊,你們可真是有本事,在戰亂之際竟還想着爭權奪利,想着讓自己的女兒在後宮中站穩腳跟。朕今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朕此生非一人不娶,你們全都給朕死了這份心吧。”
曲景清聽完江沐辰的話,心頭頓時一涼,哭泣聲瞬間停歇,猛地擡起頭望向面色鐵青的江沐辰,見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不帶絲毫的情感,一時間悲從中來,竟是想也不想就開口,“皇上……雲千夢她已經嫁爲人婦,您怎能奪人之……”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曲景清已是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閉上了嘴,蜷縮着身子躲在角落中不敢看江沐辰殺人的眼神。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朕丟進紅帳中,既然你這麼喜歡男人,那朕就成全你。”可這一次,江沐辰卻沒有對曲景清動手,而是喚進帳外守衛的侍衛,讓他們將曲景清丟入紅帳中。
曲景清聽到‘紅帳’二字,整個人瞬間如被抽光了力氣癱軟在地動彈不了。
紅帳,那可是關押軍妓的地方,裡面的女子有罪臣之女,也有犯罪的女囚犯,可德夕帝卻僅僅因爲自己闖入營帳中,竟狠心將她丟進紅帳中,讓她成爲最下等的軍妓。
“皇上,饒命啊皇上……”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哭嚷聲,顯然是曲炎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只見曲炎不顧身上的疼痛,一路爬着進了營帳。見江沐辰滿面陰鷙地盯着他,曲炎立即朝江沐辰不斷地磕頭求饒,“皇上,一切都是微臣教女不嚴,還請皇上饒了小女吧,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皇上……”
江沐辰聽完曲炎的話,竟是狂笑了起來,冷寒着笑聲中帶着凌然的殺氣,讓營帳內所有人紛紛閉上了嘴不敢再造次。
“曲炎,你以爲朕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朕今日已是看在你往日忠心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只想着小懲大誡,能夠讓你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可到了晚上,竟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朕若是不嚴懲曲景清,只怕以後還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如今二王叛亂,朕御駕親征便是爲了振奮我西楚將士的士氣,隨軍作戰這麼長時間,朕與將士吃住相同,便是爲了起到表率。若是讓將士們知曉今夜之事,認爲朕是貪圖享樂的昏君,寒了將士們的心,你們曲家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將曲景清丟進紅帳,難不成想要朕親自動手?”江沐辰已是懶得再看曲炎,朝着方纔趕緊來的兩名侍衛吼道。
那兩名侍衛立即上前,一人一邊架起曲景清的身子將她帶出營帳。
可曲景清此時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掙脫了兩人的挾制跑到江沐辰的面前跪下,痛苦流淚道:“皇上,臣女知錯了,求皇上開恩啊。皇上,臣女是清清白白的大家千金,父親跟着皇上打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就饒了臣女這一回吧,臣女此生定會吃齋唸佛不會再有奢念,臣女再也不敢妄議那些有得沒的,還請皇上看在臣女是曲家女的份上,原諒臣女這一回吧……”
說完,曲景清便開始不斷地磕頭求饒,額頭重重地磕再冰冷的地上,不一會便見她的額頭紅腫一片,隱隱有血絲滲出……
曲炎見狀,亦是爬到曲景清身旁,跟着她一同磕頭,“皇上,微臣自跟隨皇上起便忠心耿耿,如今小女犯錯,微臣不求皇上能夠饒了她,但求皇上看在微臣忠心的份上,不要將她丟到紅帳中。微臣在此起誓,立即將小女送往普國庵,讓她在庵中渡過殘生。只求皇上從輕發落小女啊……”
寧鋒見這對父女這般逼迫皇上,心知曲景清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今日白天曲炎那一席話已讓皇上心生不悅,但顧及曲炎也算忠心,皇上沒有重罰。
可誰知晚上竟發生曲景清的事情,這不但是在挑戰皇權,更是在挑戰皇上的耐性。
果真如寧鋒預料的,江沐辰已是面似鍋底、眼露寒光,極其不耐煩地朝侍衛揮了揮手。
兩名侍衛見狀立即上前,強行將曲景清拖出營帳。
“景清……女兒啊……”曲炎立即回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曲景清被快速地拖出營帳,整個人立即癱軟在地。
“曲炎,這是朕最後的警告,你若再自作聰明,朕定不會輕饒。即刻起,這戶部尚書你也不用做了,降一級,重新做回你的戶部侍郎吧。”江沐辰冷目射向曲炎,冷言冷語說出這番話後,便讓寧鋒將曲炎拉了出去。
曲炎痛失女兒同時又被降級,臉色難看之際,心頭瞬間涌上無限的恨意。
只見他立即招手喚過自己的兩名心腹,在其耳邊交代了幾句話,便見那兩名心腹趁夜偷偷溜出了德夕大營……
“請皇上責罰卑職。”寧鋒重回營帳,跪在江沐辰面前等待懲罰。
若非他佈置欠妥,豈會讓曲景清鑽了空子?若此次踏進營帳的不是曲景清而是敵人,後果不堪設想。即便是事後想起此事,寧鋒亦是驚得滿身冷汗,終究是難辭其咎啊。
江沐辰惱火地一腳踢開地上的長劍,緊捏的拳頭砸在桌角,眼中一片陰鷙,望之讓人生畏。
“你派人偷偷前去跟蹤那輛馬車,確定裡面是和太妃,立即將她們全部給朕帶回來。”江沐辰卻是突然開口,冷硬的目光隨即射向寧鋒,陰沉道:“若是受到半絲傷害,你提頭來見。”
寧鋒心頭一緊,卻知皇上言出必行的性子,且經過曲景清一事後,只怕更加堅定了皇上得到的心思,只能對江沐辰點頭稱是,不敢再出言反駁。
“召集原先王府中的幾位謀士,朕有事情吩咐他們。”見寧峰斷了想對雲千夢不利的念頭,江沐辰收起眼底的戾氣,只是面色卻依舊難看,轉身坐回桌後,只見江沐辰的眼底盡是一片複雜的目光。
聞言,寧峰知曉曲炎這個戶部侍郎只怕此時都沒有出頭之日了。皇上此時召集謀士,想來是有讓他們接手戶部的事情。
今夜的事情一出,曲炎恐怕早已對皇上心生恨意,再讓這樣的人掌管戶部,遲早有一天會出紕漏。倒不如趁曲炎動手之前佈局,將曲炎從權利中心剔除出去,免得留着他壞了整盤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