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駕崩了!
這個消息令人震驚的消息從皇宮中飄出,震動了京城,震動了中國,甚至是整個世界。
恭親王聽到皇宮的眼線傳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他根本不敢相信那個野心勃勃想吞掉整個皇族的皇嫂竟然就這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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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消息沒錯,西太后是怎麼死的?”恭親王的聲音有點發抖,他假意傷心用自己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口鼻,其實是想掩蓋住不斷上揚的嘴角,國喪期間,就算是在自己的親信面前也要有所掩飾。
“奴才聽說太后是因勞成疾,最近這一個月身子都不太爽利。”
這個奴才將宮中傳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恭親王,根據李蓮英所說,西太后已經病了一個多月,最近更是爲了中俄條約的心情鬱結成疾。
聽說太后就是在看俄國條約的時候犯的病,本來只是說頭疼要躺一會,但是沒過多久就手腳抽搐,太醫趕到的時候太后已經殯天了。
恭親王揮揮手讓這個奴才出去領賞,緊着對着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這個人立刻明白的恭親王的意思,剎那間手起刀落,那個奴才的人頭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滾到了恭親王的腳邊。
狡兔死走狗烹,這些奴才能背叛他們現在的主子,以後也行背叛他這個主子,所以在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之後他們就必須得死。
“把這個奴才拖出去喂狗。”恭親王命令院子裡的侍衛退出去,屋子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地板上還留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
這種味道簡直是人間最好聞的味道,恭親王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喜悅,他仰天長笑,那個老妖婦竟然死了,簡直是天佑他恭親王。
其實這個小叔子早就受不了慈禧的專職跋扈,特別是她讓醇親王的兒子登上地位後,他更是心有不甘,皇位本來就應該是他的,現在卻讓一個小娃娃坐上了朝堂,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怨氣。
只不過他對慈禧一直心有顧忌,雖然她是個女人,但是卻比男人還心狠手辣,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委身於她的強權之下。
但是現在好了,皇帝年幼,慈安和醇親王又敦厚軟弱,不足爲懼,慈禧一死就意味着大清天下盡在他的掌控之中,雖然他不是皇帝,但是卻有着勝似皇帝的權利。
他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在朝堂之上受百官跪拜的情景,竟然樂得在屋裡邁起了四方步,“衆大臣平身,哈哈哈哈!”
醇親王府同樣收到了這個消息,但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雖然他的兒子是當朝皇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過一個傀儡並沒有實權,當初慈禧要立一個幼子爲帝,目的就是爲了讓皇權不會從自己手中溜走。
但是現在慈禧一死,沒有人制約六哥,恐怕自己的兒子就會倍受悽凌,他日六哥登上皇位之日,就是他的兒子受死之時,這可該如何是好啊。醇親王想到此處,竟然在屋裡嚎啕大哭,府中衆人都在不斷嘆氣,醇親王府的氣數恐怕是盡了。
整個京城都處在一片素白之中,皇宮中更是處處戴孝,連慈禧生前所養的寵物都不能免除。唯一與衆不同的人是慈安,東太后地位尊貴不用給慈禧守喪只需身着素服即可。
陳思琪伸了個懶腰,她剛剛睡了個美容覺,這個時間如果按照現代的算法應該是上午十一點,所有的宮女都以爲太后傷心過度,以至於夜不能寐,所以不敢上前打擾。
“來人,伺候哀家更衣。”陳思琪從紗帳中伸出了一隻手,短短時日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太后的身份。不管什麼事只要是喚上一聲就會有人趕來服侍。
旁邊守候的宮女立刻走上前來幫她更衣打扮,雖然她們的粗布麻衣讓慈安看上去極爲不舒服,但是想到這些孝服差點就是給自己穿的,她還是覺得慶幸,從這個角度說能給人穿孝也算是一種福氣。
宮女拿出幾件素服供太后挑選,雖然是素服,但是也件件做工精緻,她摸了一下上面的刺繡,,蘭花清新素雅,百合花嬌豔欲滴,這種高檔絲綢穿在身上,再配上那個鑲滿珠片的大拉翅相比應該是極好的。
她踏着花盆鞋一搖一擺的來到鏡子前面,雖然這銅鏡不如普通的鏡子照的清楚,但是也能看出這東太后也算是保養真好,肌膚雪白,年輕貌美,如果別人不知道她的年紀還以爲只是個沒出閣的姑娘。
她摸了摸頭上插着的百合花玉簪子,微微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輕嗯,衆人鬆了一口氣,太后能覺得滿意,這已經是給大家的恩典了。
她伸出帶着金護甲的手,接過宮女奉上的一杯香茗,輕輕的打開蓋子押了一口茶,緊接着用帕子擦了擦嘴,“彩月,這茶的味道重了一些,如今正值國喪之期,萬事要以清淡爲好。”
這段時間陳思琪已經從貼身宮女報喜的口中套出了許多信息,現在身邊人的名字她都不會叫錯,如果遇上了想不起來的事情,也可以以最近傷心過度,精神恍惚瞞過去。
不過這種平和的日子只持續了七天,慈禧頭七剛過,就有宮中太監稟報,恭親王和醇親王有緊急的事務要覲見東太后,現以在養心殿等候。
該來了到底還是來了,陳思琪放下了手中的香茗,她換上了太后的朝服,牽着年僅11歲的小皇帝向養心殿走去,孩子剛剛失去了一位母親,現在又要處理國事,對於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爲難,他的手不斷的往後退,似乎很不願意走進那間宮殿。
“皇帝,擡起頭來,記着你是大清的皇上。”陳思琪擡起了小皇帝頭,她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告訴自己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女白領,她現在是一位太后,從今天起她的名字叫做慈安。
養心殿內恭親王和醇親王同時跪下向太后行禮,雖然陳思琪之前沒見過他們,但是也一眼看出兩個人的性格差異,恭親王始終昂着頭不可一世,而醇親王側低眉順目,始終輕輕弓着身子。
恭親王拿出了一份與俄國達成的賠款協議,沒有任何解釋就請東太后用印,在他看來一個深宮婦人沒必要知道這麼多事情,以後的日子她聽話便罷,要是不聽話的話,他隨時可以找個機會要了她的命。
陳思琪翻了翻這份奏摺,她覺得俄國人也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他侵佔了中國的土地,但是現在竟然要大清割去伊利西部霍爾里斯河以西,伊犁河南北兩岸所有屬於中國的領土,還要求賠償509萬兩白銀。
這種明搶式的合約恭親王竟然還讓她蓋印,有這麼喪權辱國的奴才,難怪清朝的土地都快賠光了。
她的手緊緊握住脖子上的朝珠,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她覺得自己既然是穿越了,就肩負了這件要改變歷史的使命。
她不能讓中國從自己的手裡割給別人,所以她沒理恭親王的話,反而不緊不慢的把合約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恭親王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一向不問朝政的慈安竟然沒有聽從他的指令,她把合約給了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那麼小的孩子難到還能發表意見不成。
他喘了兩口粗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眼看着坐在上面的兩個主子不說話,只能把合約的條款又解釋了一遍,他特別強調現在俄國的大軍已經壓境,就算是朝廷不肯割地,這些軍隊也足可以踏平伊犁地區。
割地賠款已經是他能從俄國人手裡爭取到的最好條件,他請太后三思,萬不可因爲一時之氣而讓千萬百姓喪命於鐵蹄之下。
“哀家只是想起了妹妹,昨天是妹妹的頭七之日,她託夢與我說她愧對大清。想我大清當年也有過康乾盛世,如今卻讓將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這種事妹妹做不出,我也做不出。”
陳思琪說的慷慨激昂,那種喪權辱國的悲痛心情全部凝聚在眉宇之間,她用帕子拭淚,好像是她愧對了祖先恨不得一頭撞在柱子上向衆位先祖謝罪。
“太后節哀,西太后之死臣等也深感悲痛,只不過緊急軍情延誤不得,還請東太后用印。”恭喜王做了一個揖,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是身體已經走到了慈安的面前,準備拿起玉璽強迫她用印。
但是此時陳思琪手裡的一杯熱茶卻灑到了他的衣袖上,恭親王的手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就在一瞬之間,慈安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玉璽。
“妹妹就是因爲這個條約氣死的,如果我簽了,就是愧對列祖列宗,所以除非哀家也死了,否則這個條約絕不能用印。”這一句說起來,鐵骨錚錚,鏗鏘有力,回聲在大殿裡激盪。
陳思琪黑着臉,說完立刻拉着小皇帝拂袖而去。如此強硬的慈安嫂嫂,不太科學啊?
恭親王愣在了原地,今天這個東太后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