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一連串的no
no
no
no,白水心還來不及消化,就聽到他接着激動的說道。
“眼睛是心靈之窗,它能夠詮釋出任何一種情感,而當模特穿着任何一件衣服,都需要用目光來渲染那種氛圍,才能夠讓客戶清楚的知道每件衣服代表的是什麼。一雙美麗的眼睛,它不僅僅是美麗而已,更是向人展示氣質,最必不可少的。如果連這點都不能滿足,那這次的拍攝,就算了吧。”安德烈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同時,臉上的憤怒已然消失不見,轉而是嚴肅到令人心生敬畏的神情。
他的話說到這裡了,就證明了他決心的篤定。
白水心緊皺着兩道好看的柳眉,開始犯難起來。而另外一個負責人文森特依舊沒有吭聲半句。
就在空氣中滿滿都是肅冷因子的時候,有一個人坐不住了。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鬼東西!”vivi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寫滿了無比煩躁的雙眼從安德烈的身上移動到白水心身上,開口說道。“我的行程排的滿滿的,本來就是好不容易纔擠出一點時間來替你們拍攝,你們不感激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挑我的刺!早知道這麼浪費時間,我也不會接下了!”vivi端出一線模特的高姿態,將所有的過錯都加載在無辜的白水心身上。這還不夠她泄憤的,緊接着她又轉過頭開始數落安德烈的不是。
“知名的攝影師就了不起了嗎?就沒見過你這麼挑剔的!什麼眼睛是心靈之窗,詮釋什麼什麼的,如果只要眼睛就能夠拍出來的話,建議你們去找個眼模,而不是模特!”說完,迅速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收進包裡,挎起包包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幸好白水心及時反應過來,在她繞過自己之前,迅速的開口說道。“我們可是簽了合約的,如果你不履行的話,我們將會用法律的手段……”然而白水心的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沒有好氣的vivi的尖銳之聲打斷掉了。
“他都說絕對不拍了,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他浪費時間,能到我也必須跟着嗎?等你們什麼時候解決完他,再叫我。”就這麼丟下一句話之後,vivi邁開修長的雙腿往攝影棚外走去。而一旁的經紀人見狀,連忙爲難的跟白水心他們說了幾聲對不起,請他們見諒等一些討好的話之後,就拿起東西跟了上去。
而整個過程中,白水心連勸說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說是,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她,因爲事實確實像她所說的那樣。只要安德烈不拍,誰也做不了任何事。
因爲模特的突然離去,整個攝影棚一時噤若寒蟬,此時,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響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無措的衆人,你望我,我望你的,誰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因爲他們不知道,接下來還是不是要準備。
眼睜睜望着vivi離開,大概有一分鐘的時間之後,白水心整個人如被掏空了力氣一般,肩膀無力的垂落了下去。
“現在怎麼辦?”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攝影師不願意操刀,而那邊模特也甩話頭也不回的走了。白水心頭一次做這種事,也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一時之間難免慌了,腦袋渾沌得根本理不清思緒。雖然問了該怎麼辦,但是她卻是不敢擡頭看身旁自始至終沒有開口一句的大boss文森特,畢竟vivi是她請來的,除了這種事,也該由她負責纔對。
而相較於着急得臉色複雜極致的白水心,一旁的文森特的反應要顯得冷漠許多。自始至終的,他姿勢沉寂着一雙眼眸,面無表情的望着安德烈,完全讓人猜透不出他此刻真正的心緒。
沒有等來文森特的話語,白水心忍不住弱弱的擡起頭看向文森特,見他仍舊保持着方纔的表情,以爲他是憤怒了。頓時,心下一沉,下意識的說道。
“抱歉,我去拜託vivi。”
白水心正要轉身,想去追上vivi之時,然而文森特卻開口制止了她。
“用不着了。”出口的話語清冷,仍舊沒有半點情緒,完全讓人分辨不了他此刻的心情,是憤怒?還是無所謂?
文森特停滯在半空之中,久久的,濃密的睫毛終於跳動了一下。一斂眼眸,不含溫度的目光朝左下角的白水心望去,見她一臉躊躇不安,愧疚又懊悔的表情,再度開口道。
“你難道還不明白安德烈的意思嗎?”沉了口氣,用清晰的中文告訴她。“只要是他否定的人,他就不會再用。”
一聽,白水心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顫顫的目光終於敢正視文森特,白水心硬着頭皮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安德烈是百忙之中抽空而來,所以爲了不佔用他太多時間,只請了一天的時間,今天晚上就會搭乘七點的班機飛回美國。而要拍的東西還很多。最重要的是模特,國內一線模特都需要提前至少幾個月邀請,更別說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模特了。就算她有關係,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將人請來。
在白水心爲此犯難的同時,文森特同樣在思考着接下來的方案,雖然他外表是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糾結的對視一番,忽然,一束光芒自文森特眼底滑過,緊接着他用深沉的眼眸看着白水心好一會兒,突然慢悠悠的道:“你來。”
“什麼?”白水心瞪大雙眼,不是很確定他方纔說了什麼。
只是白水心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身旁的文森特轉過頭,衝安德烈問了句:“你覺得這位小姐如何?”說着將白水心推到他面前。
一聽文森特的建議,安德烈也將目光移到白水心的身上,且一邊打量着一邊評價道。
“相貌不錯,個子不算高,不過……”實現忽然停在了白水心因爲無措而慌亂的眼上,只是三秒的時間,就露出笑意。“眼睛很漂亮!確實很適合這次的主題。”安德烈滿意的點點頭,原本因爲vivi的事情而弄得佈滿陰霾的臉上一下子恢復了光芒。
“就她了。”就這麼欽點下白水心。
雖然事情因此可以圓滿解決了,但白水心同樣高興不起來。
“但是,我從來沒有當過模特啊。”一雙因爲安德烈的認同而慌張的眼眸四神無主,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而白水心的一句話纔剛剛落下,就遭來文森特的否定。
“誰說的。”一雙認真到白水心從未見過他如此認真的眼眸緊緊的凝視着不知所措的白水心,他以嚴肅的口吻說道。“你在我的珠寶秀之前不也從來沒有走過臺,但是你卻走得比任何一個專業模特都要來得更美。”
他的讚美,白水心雖然感動,但是沒有放鬆。“但是……”正欲出口的一句話忽然因爲文森特舉高的手而扼止了,白水心滿眼糾結的望着他,蠕動着雙脣還想說什麼。
“放心。”文森特的目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他伸手撫了撫白水心的頭,以柔和的動作給與她勇氣。“一會兒你只要跟着安德烈的解釋來就好。”
文森特雖然是鼓勵,但是目光卻無比的堅定,非要她接受。白水心眼角的餘光不由的四下裡轉動了番,看着紛紛將視線朝自己投射而來的衆人,想到因爲vivi的關係而已經耽擱了拍攝的時間,浪費了大家的時間,最後只好硬着頭皮,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白水心點頭答應的即刻,文森特便吩咐造型師爲她打扮,而原本由白水心負責的工作則是變得由文森特自己負責。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勤奮,準備工作進行得井然有序。
按照這一系列服裝的設計,乾淨,簡潔,優雅。白水心很快就被打扮好了。一頭如瀑的長髮在腦後高高的紮了個馬尾,髮尾用墨綠色做漸染,露出她飽滿圓潤的額頭,襯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是賽雪。原本定位於野性的妝容,因爲安德烈的堅持,而放棄了國外一貫深邃的妝容,而改用清新自然的裸妝,只用眼線在眼尾處輕輕往上勾勒一筆,看起來溫和而自然。在脣彩的選用上,造型師選用了與髮尾相同的墨綠色,做了漸變口紅。整體的感覺很新鮮,卻一點也不會令人覺得另類。
白水心手捧着這一系列,文森特最引以爲豪的服裝,露出驚豔之色。
“衣服很漂亮。”純白色的毛呢洋裝,看起來簡潔,但是細節之處卻非常的精緻,完全給人以一種高端的即視感。
對於她露出的驚豔之色,文森特表示很滿意,“這都是你的功勞。”
“嗯?”白水心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望着他。“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她之前也按照他的要求設計了幾套不成形的服裝,不過後來都被他丟進垃圾桶了。
文森特一笑,解釋:“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些設計上都有你出的點子。”說着往衣領上那個銀杏葉造型的扣子上一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