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陽新到任,雖然住的地方不用自己操心,但是東西卻還是要自己備的。他來這裡十幾天,天天都在外面跑,一時間也沒有個準備。他坐在沙發上,看了一圈,所有東西都是空蕩蕩。
賀朝陽靠在沙發上,疲憊的精神中,一絲不易察覺的孤單席捲上來。自從姚雨走後,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不是不知道孤寂,只是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
賀朝陽放鬆身體,在朦朦朧朧間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睡夢中,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賀朝陽猛地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他皺眉拿過手機,剛過六點半。
叮咚。
門鈴聲傳來,賀朝陽起身開門。這裡是市委大院,門口有人站崗,還有公幹巡邏車,來訪的人員必定不會是什麼可疑人員,所以賀朝陽直接開了門。
“市長早啊。”許平站在門口,笑着說到。
賀朝陽道:“許秘書,這麼早有什麼事?”
許平笑着道:“市長,您這幾天忙肯定還沒來得熟悉這附近,而且您又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我想着給您帶早點過來。”說完,許平晃了晃手中的早點。
“進來吧。”
“哎。”許平笑着進去。
賀朝陽不習慣和自己的下屬太近,以前在京城任職的時候,秘書絕對不會參與到上級的個人生活中去。可是在這裡,秘書似乎是全職包攬。
“小許,以後不用特地送過來。”
許平笑着道:“市長,沒關係的,反正我上班也要路過這裡。我給您送早餐過來,還能順便坐您的車上班。”許平面對賀朝陽的冷麪似乎一點都不怕。
他怎麼可能怕呢,他可是很熟悉這位賀市長,之前的賀司長。
賀朝陽看了看他,也沒再多說,洗漱之後倒是把許平送過來的早餐吃了。對於許平背後的人是誰他並不急着知道,總會慢慢浮出水面的。
許平趁着賀朝陽吃飯,將他一天的形成都說了一下。
“市長,是先去法院,還是先去物價局?”許平在這裡多問了一句。
賀朝陽想了想道:“先去法院吧。”
“好嘞!”許平笑容滿面,先去法院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賀朝陽吃完早餐後,本想先回市政廳和省裡的人見面,可是剛到市政廳,就接到消息說省裡的人還在路上,要下午纔來。賀朝陽眉頭微皺,也說什麼,直接讓老張開車去法院。
許平在一旁皺眉分析道:“這省裡的領導來不了,應該提早通知纔對,現在說,肯定耽誤市長工作。”
賀朝陽淡淡道:“先去法院吧。”
許平不再多說。京裡官員被下放,地位多尷尬。這種尷尬不止是對被下放的人而言,對於周圍的勢力也一樣。巴結吧,怕白費一場功夫;不巴結吧,又怕對方來頭太大,得罪不起。最後,只能是大家都彼此觀望。而這錦州上一級的錦省領導這種煩惱則相對少一些。
錦省多留有唐家勢力,錦省省長也是唐家一手扶持的,對於賀朝陽肯定不會待見。從今天的見面就可以看出,這種刁難在以後的三年內將會數不勝數。
對於賀朝陽居然選擇有唐家勢力範圍的錦州,很多人是不能理解的。華夏地方那麼大,何必偏偏選這一處。但是負責下棋佈局的人都在京城內,這種疑惑又有誰能解答呢,只能靠地方官員自己領悟了。
“市長,法院到了。”許平下車,打開車門。
法院的人聽說市長要來,法院的人員早已準備好迎接。許平遠遠看着迎接的人,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賀市長,歡迎您來到錦州,以後可要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院長是一個年過五十的人,在錦州幹了一輩子,是真正肯爲錦州出力的人。這也是賀朝陽將他選爲接見的第一人的原因。
這院長也是精明人,市長第一個就見了他,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這位市長,但願是真的要在錦州幹事,而不是又來虛晃一任,走馬觀花。
賀朝陽跟着院長進去之後,許平偷偷詢問了旁邊的人員一句話。
“水土不服?”
“是,醫生說文檢察長水土不服,要先休息一段時間才能上任。”
許平點點頭,眼見賀朝陽都要進去了,也不敢再多問,匆匆大步趕上。賀朝陽見他匆匆趕過來,面上露出些許不悅,許平心裡一個咯噔,暗暗叮囑自己以後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
賀朝陽來法院,主要是瞭解一些房產項目資金問題,瞭解完後便離開去了市物價局。從市物價局出來,許平就接到辦公室電話,說省裡的領導過來了,要立馬見市長。
許平聽完電話,簡直要懷疑這省裡領導是掐着點來的。他們纔剛從物價局出來,一刻都還沒休息,就要立刻趕回廳裡。
賀朝陽聽完,只是淡淡地說了“回去”,似乎任何的刁難都無法打破他的冷靜。
許平收拾好心情,吩咐老張回去。
幾人匆匆進入廳裡,卻又聽說省裡的領導因爲等得不耐煩,所以先行去了市內視察,讓賀朝陽過來的時候直接再過去。
“市長,他們簡直欺人太甚!”許平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賀朝陽用警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轉頭就去市裡找省領導。
秦晴一早晨起來,用過早餐後,就和賀年章說了唐高兩家的事。誰知說完後,賀年章只是朝她笑了笑,隨後讓她先回部隊,晚上再說。
秦晴拿不準賀年章的意思,又想着自己的處理方案,一時竟然無法平靜下來。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秦晴深吸了口氣,開口道:“進來。”
敲門的是小趙,但是進來的是劉麗娜。劉麗娜在門未關之前,舉着文件道:“實習生考覈的時間和具體內容都安排下來了。”
秦晴擡手接過,認真看了起來。
劉麗娜看她這樣子,無語道:“你還真看啊?”
秦晴無語道:“你拿進來不是爲了讓我看的嗎?”
劉麗娜指了指秦晴,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就這個文件,我隨便指使個人也就送過來了。你什麼時候看我爲了這種不重要的文件,專門跑你這裡一趟。”
秦晴揉了揉腦袋,道:“什麼事?”
劉麗娜見她面露疲憊,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要是平時,秦晴早該反應過來纔對,“有事?”
秦晴搖頭道:“沒事,只是還沒習慣時差而已。你說吧,什麼事?”
劉麗娜在秦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白了她一眼道:“你連自己老公的事情都不關心了嗎?”
秦晴心裡一個咯噔,“以翔怎麼了?”
“不是他出事了,別緊張,”見秦晴神情緊張,整個人高度戒備,劉麗娜連忙道:“是好事。一早傳來的消息,說是新發現一具屍體,已經證實是那十三個漁民之一。”
“真的找到了?”秦晴心中一凌道:“能確定是誰做的了嗎?”
劉麗娜道:“咱們能知道的也就是這個消息,其它的怎麼可能知道。但是我估計,大概是知道了,因爲那邊的動靜最近不少。賀以翔,這次要大出風頭了。”
秦晴眉頭緊皺,她是從金三角出來的,她清楚知道里面的兇險。
秦晴道:“沒那麼容易,裡面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真的找到了一具,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到底是誰做的。除非……”
“除非什麼?”劉麗娜正聽到關鍵處,卻見秦晴不說了。
秦晴看着她,道:“除非他們有新的發現。”
“……這一點說了跟沒說一樣。”劉麗娜無語,擺了擺手,道:“算了,我先回去了。這兩天累死了,事情就跟做不完一樣。”
秦晴笑了笑,沒有多說話。如果賀以翔真的在短時間內知道是誰做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張強配合。
但是無論怎麼想,這個的可能性都很低。張強如果和華夏軍方合作,他以後怎麼在金三角立足。任何毒梟只要和任何一**方合作,都會被視爲叛徒逐出。
縱然張強是金三角一帶的大毒梟之一,也不可能會冒這個險。以翔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張強不得不合作?
秦晴一天下來,腦海中各種問題一一過濾,攪得她無法安心工作。好在,一整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連平時總是“生病”的部裡領導今天也沒有一個生病,她連出診都不用,就更加清閒了。如此一來,時間過得極快。
一下班,秦晴就立馬回了賀家。
劉麗娜下班收拾好東西,想約秦晴一起吃飯的,結果到辦公室一看,人已經空了。
“這秦晴,下班是越來越積極了。”不過轉頭想想也對:常言道,下班不積極,頭腦有問題。
秦晴一出軍部範圍,就買了當天所有的中央級媒體報紙,想從上面的報道上看出蛛絲馬跡來。她打了車,因爲堵車的緣故,幾份報紙很快就被她翻完。
翻遍所有報紙,唯一一條算是進展性的新聞是:華夏將舉辦十三個漁民的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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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直覺這條新聞不簡單,可是卻具體想不出頭緒,只等着明天關注事態進展。她將報紙放下,嘆了口氣,拿出手機不自覺打了賀以翔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