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頰仍舊被黑紗覆着,讓人半點看不到真容,而且不僅如此,此人的聲音也異常的怪異,沙啞不說,而且還一會兒粗一會兒又細的,同樣讓人摸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這人將自己隱藏的如此深,寧歡便知道事情不妙,顯然此人是有備而來,這是專門設好圈套讓自己跳呢。她的腦海中閃出了好幾個名字,從花千月到澹臺雅樂,甚至連白厲和聞人斬都想到了,心中暗暗思忖着究竟是哪個想要對她不利。結果發現,哪個似乎都有嫌疑。
於是她眼神微閃,撇嘴道:“有多大?呵呵,我要是死了,墨染空上天入地都會找到你殺了你,這還不算大的話,你覺得什麼還算大?”
“原來是這個!”此時,神秘人已經站到了寧歡前面,他看着寧歡怪笑兩聲,“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殺你的!”
“你不殺我?”寧歡眼神一閃,“那你想要做什麼?”
“你看看腳下。”那人又說道。
寧歡一愣,當即低下了頭,卻看到自己的腳下有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一顆五芒星,可這顆星的外面還環繞着其它怪異的圖案,圖案不止一個,有的像鬼頭,有的像是怪獸,還有的像是飛禽,反正她沒有一個能認出來的,她數了數,一共五個。
她立即擡頭看向那個神秘人:“這是什麼,你想做什麼?”
“水凝歡,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在五大城主中已經名聲大振,他們都已經知道,吸了你的陽氣之後,竟然能讓墨君在數日不吸陽氣、甚至不使用其它肉人的情況下反敗爲勝,重新奪得城主之位,所以,我對你身上的陽氣很好奇,很想看看你的陽氣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寧歡一愣:“你……你也要吸我的陽氣?不對,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寧歡這才知道,自己的名氣竟然已經這麼大了,只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看來這個人這是聽說自己陽氣好,想要抓了自己好好研究。
寧歡突然想到以前在軍營的時候,熄了燈之後老軍頭故意講給他們的那些奇聞怪事,她記得有一個故事裡講過,一個大夫爲了醫術走火入魔,專門抓活人開膛破肚,然後還像縫布娃娃一樣將人重新縫起來的,掛了滿屋子。難不成今天她遇到的這個人,也是想將她開膛破肚研究一番嗎?
寧歡的臉色微變……這樣一來,豈不是比當屍鬼還要慘
?最起碼屍鬼是不會感到痛的,她要是被開膛破肚了再縫起來,那不是要被活活疼死?
看到寧歡臉色有了變化,神秘人似乎很開心,竟然還笑出了聲,於是他又向前走近了幾步,透過臉上的黑紗看着寧歡冷道:“你放心,你不會痛苦的,很快就會沒事的,當然了,只要你聽我的。”
他越這麼說,寧歡越覺得不安,更知道絕沒好事,往往這種話不都是說給將死之人的嗎?什麼不會痛苦、不會受苦,人死了自然不會覺得痛苦了,這種話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不會信。
不過,越是緊急的時候,寧歡反而越發的鎮靜,她沉吟了一下,突然嘿嘿一笑:“也罷,看樣子你是不打算放過我了。不過,既然我怎麼都要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也好讓我死個明白。不然到了閻王爺那裡,他問我仇人是誰我都答不上來,豈不是很丟臉?”
看到寧歡的神色轉瞬就恢復了淡然,甚至還同他調侃起來,這個神秘人卻顯得有些不淡定了。
他看着寧歡冷哼:“閻王爺,呵呵,你以爲你還能見到閻王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等一會兒事情一完,我就把你丟進屍鬼堆裡去,讓你也變成屍鬼,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怎麼轉世輪迴,呵呵,哈哈,哈哈哈!”
聽到他這麼說,寧歡這次心中反而有了底,因爲最壞也不過就如此了。只是她不明白,既然此人對自己身上的陽氣這麼感興趣,可現在他卻口口聲聲要讓自己變成屍鬼,沒有一點兒要“研究”她陽氣的意思。這不是同他之前的說法相悖嗎?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此人故意要讓自己難受,因爲,只要是稍微瞭解她一些的人都知道,她是最恨鬼魃,最厭惡屍鬼的。只要不變成這種東西,讓她做什麼,她都答應,哪怕是死。所以她更加可以判定,自己一定認識這個人。
“你同墨染空有仇……”寧歡眼神微閃,問道。
“閉嘴!不許你提這個名字,你不配!”
不等寧歡把話說完,卻見此人突然靠近,她覺得自己不過是眨了下眼,他的人已經到了眼前,臉上也變得火辣辣的,好一會兒才覺出疼痛來,竟然被她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要在以前,寧歡會立即怒了,可這次雖然被他打了,她心中更多的卻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以至於心中的那點憤怒都暫時忘記了。因爲,此
人的手打在她的臉頰上,給她的感覺根本不像是普通人的手掌,而是像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給摑了一下,十分咯人。
不過不管是什麼東西,被人這麼打了一下,不怒是不可能的,她瞪着此人:“混蛋,你再打老子一下試試……”
“我就是打了,你能怎樣!”邊說着,此人的胳膊揚了揚,卻是又向寧歡的臉頰打去。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落下,卻突然被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手腕,他一愣,這才發現,竟然是寧歡阻止了他,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寧歡已經掙開了將她捆在柱子上的繩索。
“你……你什麼時候將繩子弄斷的?”
看到寧歡抖了抖肩,將鬆鬆垮垮搭在肩上的繩索抖下去,此人十分吃驚,一時間竟然連語氣聲音也忘記掩飾了。這個時候,寧歡也聽出了些端倪,微微怔了怔後,她冷笑道:“喵的,你以爲這破繩子能困得住老子,你還真是小瞧老子了,現在,就讓老子看看,你到底是哪個!”
她說着,她立即攥着神秘人的手腕將他往自己這邊拉,而另一隻手則向這個神秘人的臉上揪去,想要將他身上的斗篷給扯下來。
只是,她這一抻一拽下,卻愣了愣,因爲她再一使勁才察覺,她手中攥着的這個手腕實在是太細了,她不過稍稍使了些力氣,便聽“咔啪”一聲,彷彿什麼東西被她給弄斷了,就像是一根木棍兒被掰成了兩段。
難不成這個神秘人根本不是人,而是木棍子給拼成的?
不對,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她相信自己之前也曾感受到過。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澹臺雅樂,果然是你!”
隨着這個聲音,她的另一隻手已經將此人的斗篷給拽下來了,一張妖豔的臉暴露於她的面前,正是澹臺雅樂無疑。她的妝容同上次她見到過的一樣,嘴脣和臉頰仍舊塗了很濃的胭脂,她的眼窩也仍舊深深地凹陷着。只是這次,她臉色的蒼白卻是多少胭脂水粉都無法遮掩住的,而且,除了蒼白的臉色,她的膚色中還透着一種從裡到外的青紫,要不是她的胸口還微微起伏着,證明她還在喘息,寧歡都以爲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死人,是一具剛斷氣不久的行屍走肉。
寧歡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就鬆開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墨染空他……他又吸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