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空?
寧歡只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的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但是仔細想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就在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卻聽紫袍人開口了:“我們一向如此,不過是三日而已,難不成你們想像百年前一樣,看我們屠盡全城嗎?”
“你還敢提百年前?若不是百年前異界撕裂,魃母臨世,如今的大夏又怎麼會成爲人間煉獄,你們本就不是活人,還是讓我送你去該去的地方吧!”
白袍人已經被氣急,此話一出,再次向紫袍人衝去,紫袍人也不甘示弱,兩人立即再次打了起來。
兩道光在空中一團混戰,看的下面的寧歡眼花繚亂,他的心中仍舊默唸着“墨染空”三個字,肯定自己以前一定聽過。
而空中的兩道光在糾纏了一會兒之後,卻漸漸遠去,像一道流星般,不一會兒功夫就化成了兩個亮點,閃了閃就不見了。
看到這兩個人走了,寧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打算趁這個機會趕緊離開。反正不管這兩個人是誰,都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還是趕緊出城逃命的好。
繞過破廟已經倒了一半的圍牆,寧歡踏上了通往小樹林外的小徑,出了這個小樹林,才能到達通往城門的小路。不過,沒走一會兒,他卻覺得脖子一涼,一擡頭,卻見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了亮閃閃的冰晶,竟然下雪了。
雖說是雪,可剛開始的時候,倒不如說是凍雨,一落在身上,衣服都溼了,實在是比真正的雪還要惱人,還要冰冷刺骨。
寧歡穿的單薄,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加上裡衣也不過是兩層衣服,沒一會兒就溼透了。可他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寒冷,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儘快離開這裡,越早越好。
出了小樹林拐上小路,行人還是一個人都看不到。看來雖說三日屠城的時間已過,但城中倖存的老百姓們還是不敢出來。
所以,走了半天,路上也只有寧歡一個人。
此時,冷風吹着路兩旁的樹木嘩啦啦作響,黑黢黢的林子隨着這響聲彷彿不斷晃動着,就像是一隻時刻準備衝上來的怪獸,直讓人心驚膽戰。
寧歡也害怕,但也只能不停地給自己壯着膽,告訴自己,屠城之期已過,已經不會再有屍鬼出現將他吞進肚了。此時他又想起了阿夏,若是有阿夏在一旁囉嗦,他斷不會如此的膽戰心驚。
“喵喵的鬼天氣,你也來欺負老子!”寧歡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搓着手擡頭向前看去,大路已經近在咫尺。
眼看着視野已經開闊起來,他甚至已經看到了路口掛着的那隻破燈籠了,寧歡正要鬆一口氣,卻不想他的眼前紫光一閃,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寧歡嚇了一跳,擡頭一看,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隨着同這臉色對比鮮明的紅脣,以及那標誌性的額間紅痣躍入眼簾,寧歡脫口而出道:“墨……墨染空,墨君……”
他終於想起來了,領着鬼魃軍隊殺進流沙城的,可不就是這個墨染空,只不過平日裡人們只敢叫他墨君,又有哪個敢直呼他的名字。
這麼說,剛纔在廟頂上同白衣人大戰的就是他了?只不過當時離得遠,他沒看到他額間標誌性的那點紅痣,這纔沒能想起他來。
要死了!
這是寧歡認出墨染空後的第一反應。
而第二個反應就是:跑!
老軍頭曾經說過,從沒有人在遇到墨染空後還能活着,他就是那森羅殿裡的閻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至於普通人,那還不是同螻蟻一樣,被他隨便一捻就捻死了。所以,見到他一定要遠遠的躲開,躲得越遠越好。
只是,他是想躲來着,但是此時有沒有人能告訴他,若是他面對面遇到了墨染空,又該如何躲?
於是他剛一轉身,只覺得肩膀一痛,被人抓住了,然後一個
冷冰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活人?”
寧歡想開口,卻不想一股冷風瞬間倒灌進他的喉嚨,差點將他給憋死,再然後,他就看到自己高高的“飛”了起來,先是地面,再是樹頂,離他越來越遠,而後,他只看到了腳下白茫茫的一片,他的身子一下子軟了。
寧歡的腦袋持續空白了好一陣子,直到感到自己的雙腳終於踏踏實實的踩在了實地上,這才清醒了些,但此時,他的雙腿還是軟的,“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半天緩不過神來。
隨後他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那棵從中間裂開的老槐樹,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到了城外。這裡他以前倒是常來,是帶着阿夏出來逮兔子打牙祭,可這個墨染空不是早就把流沙城打下來了嗎,還帶着他到城外做什麼?
正想着,他突然感到臉頰冷颼颼的,轉頭一看,一點紅痣躍然入目,墨染空那張面無血色的臉在他眼前漸漸放大。
他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向後蹭去,儘量同臉的主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此時他才注意到,墨染空的嘴脣竟然已經沒了血色,同他的臉頰幾乎一樣的蒼白。
這時,墨染空又說話了:“活人……”
而頓了頓後,他突然皺皺眉:“女人?”
“不是!”幾乎是反射性的,寧歡立即脫口而出。
可寧歡的話墨染空顯然根本就沒聽在耳中,緊接着,他用極肯定的語氣說道:“果然!”
“老子說了老子不是,老子是男的,男的!”寧歡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喊叫道,彷彿聲音越大,越能證明對方是錯的。
但是,寧歡的聲音仍舊被墨染空忽略了,卻見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的道:“只能將就了。”
說着,他一揮手,寧歡便感到一股力量將自己吸了過去,緊接着,一隻冰冷的手攬住了她的脖頸,然後他那散發着刺骨寒氣的脣向寧歡湊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