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一番對話雖然模模糊糊的,可經過剛纔白厲的那番解釋,寧歡還是聽明白了,就在這時,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彩雲,卻見她正在打量着屋子裡擺設,於是皺了皺眉:“彩雲,你在找什麼?”
彩雲被嚇得一驚,連忙收回視線:“寧大人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想看看主君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說着,她的臉頰一下子又變紅了,人也垂下了頭,更是不敢看寧歡的眼睛,這讓寧歡很容易便想起了阿布,於是輕哼一聲:“我就算了,要是讓主君看到你這副樣子……想想阿布吧……”
彩雲打了個激靈,連忙低下頭,輕輕地說了個是,但是就在她低頭的瞬間,眼神卻往寧歡的身後掃了一眼,立即看到了掛在牀頭的那把水華劍,又愣了愣……好別緻的劍,以及……好別緻的劍墜……
這個時候,看到她注意到了牀頭的劍,寧歡連忙往劍的方向挪了挪,不自在的道:“不是說了別亂看嗎?這是我看着好看才掛在這裡的,還沒開刃呢!”
“原來這劍是大人的。”彩雲一臉的驚訝,“我還以爲是主君的呢。”
“是呢,正是我找來玩兒的,你看它劍鞘上的花紋多熱鬧,多精緻,肯定值不少錢。”寧歡連忙道,“行了行了,我看他們也打得差不多了,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咱們還是到大廳等吧!”
說着,寧歡便立即帶着孫大夫和彩雲出了內室到了外面的廳中,三人分別找了椅子坐好,而出來後,彩雲的眼神也不再亂瞟了,更是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盯着眼前的一把做工很精緻的茶壺發起呆來,就像是在研究茶壺上面繁複的花紋。
漸漸地,外面打鬥聲越來越小了,也再也聽不到墨染空同獸長老的對話。正在寧歡思忖着要不要再出去瞧瞧的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在院子裡響起,然後房門一響,有人推開客廳的門走了進來。
剛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寧歡心中還有些忐忑,眼巴巴的看着門口作爲影壁的屏風,但是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歡的心也漸漸平靜了,直到最後,腳步的主人終於繞過屏風出現在她面前,正是墨染空。
看到他果然沒事,寧歡臉上一喜,急忙站了起來,可她正要迎過去,他的腳步卻頓住了,然後他眉頭一皺,對同樣也
站起來的孫大夫和彩雲道:“誰讓他們進來的,出去。”
看到墨染空臉色難看,孫大夫立即站了起來連忙道:“老夫這就走,這就走。”
說着,他就往門口的方向快步走去,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門口站着的墨染空,身子一閃,就消失在屏風後,立即離開了。而彩雲也低低的問了寧歡一句:“主君他沒事吧!”
“他只是不喜人多。”寧歡撇撇嘴,“你也回去吧!”
看到寧歡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彩雲也不好再說什麼,這才連忙走到墨染空跟前行了個禮,然後低着頭快速的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確認他們全都離開了之後,墨染空轉頭對角落裡的一個人說道:“你就是這麼爲本君看門的嗎?”
角落裡的正是許久不見得素雅,聽到墨染空的話,素雅咬了咬脣,看了屋裡寧歡一眼,然後垂頭說了句:“奴婢知錯了。”
然後她也福了福,離開了屋子。
這個時候,直到除了寧歡以外的人全都走了,他才黑沉着臉向屋內走去,走到寧歡身邊,他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本君累了,需要休息,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本君。”
說着,他立即往臥室的方向走去,然後一把推開門,進了裡屋。
可他說的雲淡風輕,卻把寧歡嚇了一跳,此時還不到午時,他們家老大何時這會兒睡過覺。這讓她有些擔心起來,更懷疑老大是不是生了她的氣,氣她將外人帶進了屋子,於是她也連忙跟進了屋,然後邊走邊說道:“老大,我知道不該把外人帶到你的屋子裡來,不過前一陣子我發現了一件事,你聽聽,我說得對不對。”
這個時候,墨染空已經和衣躺在了牀上,聽到寧歡的話,他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寧歡以爲他是要讓她繼續說下去,也立即跟到了牀前,然後坐在了牀榻上小聲道:“老大,前一陣子我不是去了肉人的院子一趟嗎,將幾個特別不願意做肉人的人給帶出來了……”
寧歡說到這裡,突然覺得腳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蹭她,她急忙低下頭,卻看到大白二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而此時,這兩個小傢伙正一人叼着她的一隻褲腿往外拉。
被它們一打斷,寧歡只得暫時先安撫它們道:“你們先等一會兒,等我跟老
大說完話。”
可是,以前很善解人意的大白二白,這一次卻似乎非常的固執,寧歡的話不但沒讓它們停下來,它們反而不停的發出“嗚嗚”聲,就像是要警告她什麼。
這種情形寧歡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當這兩個小傢伙反常的時候,就一定有事要發生,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卻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從牀榻的方向傳來,她急忙循聲望去,卻發現這呼吸聲是從墨染空那裡傳來的。
她一愣,忍不住問道:“老大,你怎麼了?”
可是,墨染空似乎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此時的他雙目緊緊閉着,不但呼吸沉重,臉色也變得鐵青,除此以外,他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雙拳也緊握着,渾身更是變得僵硬無比,寧歡用手指觸了觸,就像是觸到了冷冰冰的石頭。大驚下,她連忙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他的額頭上,發覺竟是滾燙,而同這滾燙的額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不停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卻是觸手冰涼。
寧歡何時見過這種樣子的墨染空,心中大駭,連忙大喊道:“白厲,白厲……”
同是鬼魃,別人不知,白厲一定知道墨染空這是怎麼了。
可她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白厲的迴應,更不要說見到他的人影了,而就在她叫人的功夫,墨染空的身體已經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額頭上的汗也更多了,汗珠的溫度則變得更冷,冷得簡直瘮人。
在墨染空假死的時候,寧歡都沒覺出害怕來,可這次她是真的怕了,當即,她再也顧不得喚白厲,而是對腳下的大白二白厲聲道:“去找孫大夫來,快去!”
大白二白此時也不再咬寧歡的褲腳了,可是寧歡的話說出來之後,兩個小東西也沒有要去找人的意思,反而在原地不停地跳着,繼續“吱吱”叫着,貌似還想讓寧歡隨它們離開。
可這個時候,寧歡又怎麼可能隨它們走,當即瞪圓了眼睛斥道:“你們沒聽到嗎,快去找孫大夫,快點去!”
這一次,大白二白纔不叫了,然後它們互相看了看,最終大白衝出了屋子,應該是跑去找孫大夫了。不過看到它跑了,寧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大聲道:“等等!”
以爲她改了主意,大白連忙轉身看向她,開心的“吱吱”叫了兩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