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行之時
萍兒的死讓楚涵宇也是十分吃驚。在他的印象裡，楚念笙平時雖然貪玩兒，性格執拗，任性了些，但是不會做出傷害人性命的事情。
宋夫人如今不哭不鬧，像是心灰意冷的樣子，“你的好兒子啊！你的好兒子！”她意有所指，卻冷靜的出奇，“你要關我，關就關吧，我也不想看見你們！”
楚涵宇在她面前走來走去，“你說你！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叫我怎麼替你圓場？幸虧這次路姑娘不計較，若是她出了事，你覺得佘姑子能放過我雲夢山莊嗎？江湖同道會如何恥笑我們？你想過後果嗎？”楚涵宇最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先委屈你，搬到廂房去住一陣兒。這事兒一了，路錦年不說，佘姑子也不會再追究了。”
“我可以搬過去住，”宋夫人冷着臉，“但是，我爹要撤兵。”
“你！”楚涵宇氣急，同婦道人說話，怎麼講道理都是講不通的！“你想害死我們整個雲夢山莊嗎？”
“我就不相信，有你在，還打不過一個什麼邪教的教主！”
“你！”楚涵宇聽她提起這茬兒，更是被戳到了痛腳，他自認不凡，卻追了三裡地都沒追上那魔頭；反而被那魔頭的氣功彈開，震動了經脈。論武功，楚涵宇最多同他打個平手，那也已經相當吃力了。還要花心思保護這山莊上下，這樣一算計，自然不會是那魔頭的敵手。
“夫人！你聽我一句，那魔頭武功高強，你住到廂房去，倒還安全些！”
宋夫人怒目圓睜，“你這還是爲我好了不成？這筆賬我日後再同你算！來人，給我將東邊的廂房收拾出來！”宋夫人一甩袖子，冷着臉便走了。
楚涵宇不禁喟嘆，當初爲了功名利祿，爲了江湖地位，娶了這樣一個夫人，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是夜，楚涵宇總覺得心緒不寧。翻來覆去都難以成眠，索性批了衣服，去了劍，在練功房練劍。
卻不想會在後院碰到路錦年。
“路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楚涵宇有些意外。
路錦年此刻臉色並不好看，面無血色，眼窩有些凹陷，看起來像是中毒的後遺症。“我睡不着，起來走走。打擾莊主練劍了？”
“怎麼會呢！”
“莊主若不介意，能否讓我在這裡看着？”路錦年輕輕咳嗽了幾下，似乎在提醒楚涵宇自己的身體狀況。
“路姑娘請便。”自己的夫人給人家下毒，單單這一條，就足夠叫楚涵宇在路錦年面前擡不起頭來。
“莊主這劍法……”路錦年坐在廊沿邊，看楚涵宇舞劍，“莫非，是‘雲山劍法’？”
楚涵宇撫掌而笑，“路姑娘好眼力啊！這確實是我雲夢山莊代代相承的劍法，只有被選中莊主的人才可以承襲。”
“哦？那不知道府上二位公子，誰有幸能習得這套無雙劍法呢？”
楚涵宇收劍入鞘，“兩個兒子都還不成器，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做定奪吧。”他望了望清冷的月色，低頭對路錦年道，“夜裡露水重，路姑娘身體不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路錦年抿着嘴，微微一笑，“有勞莊主掛心，我這就回去了。”路錦年略微欠了一身，便往自己住的廂房去了。
月光如水，傾瀉在這俗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