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笙在驚詫過後,嘴角勾勒出一抹寓意不明的笑容,“原來是姐姐。”
路錦年也不答話,笑意盈盈地走到楚涵宇面前,撿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匕首,“楚莊主,這匕首上沒毒。我騙你的。不信,你瞧。”
楚涵宇下意識地低頭看她手上的匕首,卻在一瞬間所有的沉着冷靜都土崩瓦解,“這是!”
“嗯,看來,楚莊主也不是全部忘光了。”路錦年將匕首擦拭乾淨,重新放回了懷裡。“楚莊主,那也應該記得二十三年前那一樁樁一件件吧?”
“你是……憐星的女兒?”楚涵宇張着嘴,感覺到呼吸困難。他看着路錦年,越看越覺得她像極了那個女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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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主,你倒是重情義,還沒有忘了她。不過,對我父親,就有些薄情寡義了吧?”
“楚涵江!你是楚涵江的女兒!”楚涵宇聽她一說,立刻反應過來。這件事在他心裡深藏了二十多年,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都會出現在夢裡折磨他。那時候的細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路錦年點頭含笑,“是,我父親楚涵江,是莊主一母同胞的弟弟。”
“父親,叔叔去世的時候,不是還未成家嗎?怎麼會有女兒的?”楚念熙被這一連串的出乎意料的發展所震驚,無助地望向自己的父親。
楚涵宇心下了然,知道路錦年定是來報仇的,他將楚念熙往身後推了推。“錦年,我如今已別無所求,只求你放過我兩個兒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父親!”楚念笙這一次倒是和楚念熙異口同聲了。他出生時,叔叔楚涵江已經死了,只聽說是出了意外,沒想到裡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你們兩個閉嘴!聽我說。”楚涵宇喝止了兩個兒子,腰腹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索性扔了長劍,坐下來緩一緩力氣。
“二十三年了,我怎麼一直沒聽說涵江有個女兒?”
“莊主那時候一心只想着搶奪雲山劍法,自然無心顧及我爹房裡,是不是多了個人。”路錦年看着楚涵宇的臉,雖然經歷過風霜,可依然氣宇軒昂,眉眼間還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張狂。
同他那溫潤的弟弟楚涵江,可是一點兒也不一樣。
“這故事說來話長,兩位公子,不如坐下來,聽莊主給我們細細得講。”路錦年點了兩人的穴道,又取了繩索,將兩人綁住了手腳,“山莊的下人,這會兒都被我迷暈了,不會有人來打擾的,莊主,你可以慢慢說。”
楚念熙看着路錦年,在他眼裡,路錦年分明好看的臉,卻像惡魔。一邊帶着笑臉和你談笑風生,一邊卻又用刀子狠狠地剮你的肉。
他戀慕的那個路錦年,可不是這樣的。
楚涵宇嘆了一口氣,“當年,我和涵江爲了爭這個莊主,鬥得你死我活。我爲了得到雲山劍法個繼承權,娶了兵部尚書的小女兒,一時間風光無兩。”
“可惜呀,造化弄人!”楚涵宇看向路錦年,彷彿透過她,在看別人的影子,“我們兄弟倆會同時愛上了憐星那丫頭。”
“憐星是夫人的通房丫頭,自然跟了我,涵江氣不過,離家出走了。後來,酒後失言,得罪了別的門派,叫人活活打死了。”
路錦年聽着聽着,突然笑了起來,“楚莊主,你可不能因爲有兩個兒子在場,就專撿這些莫須有的事情講。”
“錦年,我知道你想爲你爹報仇,可我此時此刻,絕無半句虛假之言!”楚涵江恨不得對天發誓,以表忠心。
路錦年聽着那一聲“錦年”,心裡不大舒服,冷冷得瞥了一眼楚涵宇,“莊主,你還是別叫的我那麼親熱了,我姓路,不姓楚。”
“錦……路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只求你放過我兩個兒子!往後雲夢山莊是你的,雲山劍法也是你的!”
“我堂堂相思門門主,還稀罕你一個雲夢山莊嗎?”路錦年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看來,宋夫人瞞着你不少事情啊。可惜呀,夫人昨夜已經自盡了,不然,她也許能告訴你很多不知道的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莊主想知道?不如見了宋夫人,親口問問她。”
“路錦年!”楚念熙終於忍無可忍出聲了,他帶着絕望,看着路錦年,有些譴責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路錦年看着那一張絕望痛苦的臉,不禁感到一絲悲哀,可能的話,她不想傷害楚念熙。
“看來大公子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夫人已經以死謝罪了,那就由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