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還有機會!
在東北這地兒,貓科動物中,最厲害的莫過於大爪子,其次是土豹子(金錢豹),排在第三的,就是猞猁。
別看猞猁沒有多大,但是獵狍子毫無壓力,甚至連毛驢子大小的馬鹿,它都能獵殺,偷食個野豬崽子,那更是沒啥壓力。
關鍵是聰明!
那母野豬明顯是被晃點了一下,加上體型大轉向更難,逮到這機會的猞猁一下子就將暴露出來的豬崽咬住一隻。
呂律槍口一直隨着猞猁移動,奈何這傢伙在這兩次縱躍和捕捉豬崽的速度太快,他心裡深知預判的道理,心裡能想到,但動作依舊跟不上,想借着野豬豬崽作爲誘餌撿個現成,卻始終把控不住,總是晚了一些。
呂律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原以爲用得最趁手的半自動,也不過如此。
得再好好練練,以前在農場所得到的那點槍感,只是皮毛,欠缺的太多。
這要是高手碰到這種情況,在猞猁捕獵那野豬崽的時候,就完全有開槍射殺的機會。
這下好了,猞猁一逮到野豬崽子,叼着就竄進林子。
聽着豬崽淒厲的叫聲,母野豬兇性大發,立刻緊跟着竄了進去。
又是接連兩聲叫聲。
只是,衝出沒幾步,忽然一下子栽倒在地,元寶再次撲上,張口咬住它鼻子,死死地摁在地上。
聽到槍聲,對於元寶娘四個來說,那就是進攻命令,它們當即以更兇狠的姿態朝着野豬撲咬過去。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呂律,頓時被撅了個正着,整個人被掀翻在地,滾了兩滾,連槍都甩到一旁,他只覺得被撅到的大腿一陣生疼。
它屁股上正在流血,那兇狠程度,很明顯,已經被先到的元寶撈了一口。
暗歎了一聲倒黴,呂律將獵囊取下,從裡邊一個一直備着的小瓶子裡倒出些土黴素顆粒磨細而成的粉末在傷口上,又取了繃帶,將傷口纏住。算是將血給止住了。
呂律趕忙翻身坐起,第一時間將掉在一旁的半自動撿拾起來,端着槍小心翼翼地,一瘸一拐地朝着野豬跑了過去,槍口直接對準野豬側邊腦袋,連補兩槍。
可現在,元寶娘四個跟它纏鬥得最厲害的時候,有機會掏肛的,死咬着不放,沒地方下嘴的,直接就張口亂咬,看着元寶娘四個圍着上躥下跳,到處找機會下口,反倒讓呂律一時間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生怕誤傷自己的四條狗。
老神在在的猞猁頓時掉落下來,讓呂律相當無語的是,居然卡樹丫裡掛着了。
不能上樹!
似乎這野豬也已經是強弩之末,掙扎了幾下,腳上一陣踢蹬,便沒了動靜。
不多時,立刻傳來元寶娘四個的叫聲。
子彈一下子射入野豬腦袋中,但野豬腦袋在奔跑中在上下顛簸,似乎有所偏移,沒有立刻致命。
於是在野豬突然發力狂奔,甩掉元寶娘四個的時候,這就是個極好的機會,一直端槍瞄着的呂律,扣下了扳機。
對自己的槍法,他還沒有足夠的自信。
現在,看到呂律動了,元寶娘四個立刻如離弦的箭矢一般竄進林子。
一時間,弄得野豬團團轉,嘔嘔聲叫個不停。
呂律忍不住罵了一句。
“艹,這特麼咋回事兒啊?”
那叼着豬崽的猞猁,居然上樹了,就蹲在樹枝上,口中咬着的豬崽還在吱吱怪叫。
這一槍也命中了野豬腦袋,但似乎對這母野豬也沒造成多大影響。
“吱……吱……”
元寶娘四個早就已經蠢蠢欲動,若不是沒有得到呂律的指令,早已經衝出去了。
而在樺樹樹梢上,叼着豬崽的猞猁,正氣定神閒地看着下邊,哪怕看到呂律趕來,也絲毫不慌。
砰……
這些東西,需要大量的歷練。
就在它不停亂轉的時候,腳踩到了野豬崽,淒厲的一聲慘叫,被它自己當場就踩廢一個,站都站不起來。
但也讓他一下子意識到了自身不小的問題。
野豬玩命的事兒,只剩瘋狂,攻擊起來,非常要命。
母野豬就不一樣了,一路橫衝直撞,弄得枝搖葉晃,嘩嘩譁作響,爆發出的速度絲毫不慢,就連剩下的豬崽也跟着跑了進去。
他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野豬的生猛,母野豬決然之下的狠辣。
直到這時,呂律才稍稍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偏頭看見野豬腦袋上的彈孔,只覺得有些發懵。
他當即擡槍,瞄準猞猁,果斷扣動扳機。
腿上的疼痛再次將呂律的注意力吸引,他看了一下,發現自己腿上的褲子被挑破,大腿上留下了一個血槽。
連隨着元寶一起衝過來,忙着掏肛的三條狗崽接連撕咬,也不見反抗。
狂躁無比的野豬,突然失去目標,緊跟着猛然掉頭,朝着還未穩住身形,匆忙中想要再來上一槍的呂律就是一個斜撅。
之前開的兩槍,都打中了野豬腦袋,這時候都已經有紅白之物流出來了,傷口明明很致命。
呂律心頭一驚,趕忙對着已然近在咫尺的野豬,胡亂地開了一槍,然後本能地跳向一旁。
又一隻豬崽被野豬咬死甩到一邊,緊跟着最後一隻也沒法倖免,被踩死。
徹底斷氣了。
陡然吃痛的野豬猛甩腦袋,逼得元寶不得不鬆口,趕忙跳向一旁。
細細一想今天這事兒,還真是危險。
難道就靠那一股子兇狠勁頭?
而且,就即使上去了,這槍也不好開,更沒準頭。
那母豬正在發狂,萬一傷到元寶娘四個可不好,得抓緊時間,上去補槍。
但他也清楚,自己無論如何得開槍。
它這一衝,黑虎咬不住被甩脫,在後邊爭搶着掏肛的白龍和花豹也沒能力拉住。
那一刻,呂律心頭狂喜:還有機會!
這下,他沒有猶豫立刻衝出林子,奮力一縱,躍過兩米多寬的小河,跟着衝進林子。
疼是疼,好在傷口並不深。也沒動到經脈,傷得並不是很重。
這……這是要拼命啊!
“當野豬連自己的崽都給咬死的時候,是野豬最兇殘的時候,跟對手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那是徹底的不管不顧了,得萬分小心。”
被槍聲一驚,野豬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再保護這些豬崽了,做出了一個讓呂律意想不到的舉動,竟然連元寶娘四個的撕咬都不管,瘋狂地轉着,張嘴就朝自己的豬崽就咬,當場就被它咬死一個甩到一邊,緊跟着咬向另一個。
周邊沒有它能縱躍過去的樹木,想要逃跑,就必須得下樹。
也正是這一咬,野豬轉移了攻擊目標,朝着元寶衝去。
眼看着已經成功完成轉向,又朝着自己撲來的野豬,呂律心裡涼到了極點。
他回頭掃了眼周圍,遺憾地發現,周邊的樹木似乎都不太好上。
他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謹慎。
隔着十數米的距離,對於發狂的野豬而言,那是轉瞬即到。
如果先選擇打野豬的話,猞猁完全有可能捨棄叼着的豬崽,直接跳下樹逃跑,萬一跑脫了那可就虧大了。
聽着聲音一溜地衝進林子,錯失大好機會的呂律心裡相當不甘。
下一秒,野豬猛然左右狂甩幾下腦袋,將咬住它前耳朵的元寶一下子給甩出老遠,緊跟着直接朝着呂律狂衝過來。
就在這時,被掀飛的元寶趕到,張嘴就朝着野豬臉咬去。
兩分鐘後,呂律終於趕到元寶娘四個那裡,看到四隻豬崽又縮到了母野豬肚皮下,母野豬正和元寶娘四個戰成一團。
爲護着崽子,母野豬輕易不離開半步,這一下子就給了元寶娘四個機會。
呂律再一次加快腳步。
呂律腦海中,再一次蹦出趙團青說過的話。
這野豬的斜撅,雖然沒有獠牙,但它的犬牙也相當鋒利,這血槽就是野豬的犬牙留下的。
被狠狠地驚了一下,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槍法有大問題,自己的心性,也沒想象中那麼穩。
事情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砰地一聲,飛射而出的子彈一下子洞穿猞猁腦袋。
想不明白,要是身上帶着斧頭,呂律真想將它腦袋破開,好好看看那兩枚子彈是咋回事兒。
萬一元寶娘四個被傷到,救都沒法救。
這讓呂律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槍法存在很大的問題,因爲在這個時候,明明有機會,只是那樣的機會,對於他來說,太難把握了。
等它挑頭朝着三條狗崽撅嘴巴的時候,元寶又逮到機會了,上去又是一口咬住。
猞猁不似野豬這般皮糙肉厚,絲毫不懼枝椏剮蹭,它帶着野豬崽,專門瞅着灌木間的縫隙跑,碰到擋道的灌木叢,那也是直接縱躍過去,這速度就慢了些。
若是一槍打不死,自己就很有可能遭殃。
只是,他站起來,剛準備跟着衝進去,忽然看到山坡半腰有棵樺樹樹枝搖晃,連忙止住腳步,細細看了下,頓時就笑了。
一隻野豬和一隻猞猁的價值,呂律當然分得清。
看着這瘋狂的架勢,呂律有些心驚。
其它的野豬已經跑掉了,這猞猁打不到,打剩下的這頭野豬也行啊。
一槍射殺猞猁,呂律的注意力立馬回到下邊的野豬身上。
呂律就在這一刻,眼睛眯了起來。
可它面朝元寶的時候,三條狗崽又嗅到血腥味兒了,一個勁地朝着它屁股招呼。
最讓他懷疑的,自己在射殺野豬和猞猁的選擇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如果換做是一個成熟的獵人,他們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選?
還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自己是不是太在乎錢了,以至於在選擇射殺的時候更偏向於獵物值多少錢,而忽略了野豬相比起猞猁而言,對自己和元寶娘四個,纔是最危險的。
“這次回去,估計又得養上幾天傷了。不行……得去想辦法找到趙團青,跟着他好好學,好好領悟纔是。自己一個人在這深山裡,搞歷練,怕是會把自己的命也給搭在裡邊。
三條狗崽也還欠缺很多,着急忙慌地帶着它們進山,很有可能會誤了自己,也毀了狗崽。我果然還是心急了!”
(本章完)